妱妃輕蔑一笑,莫與傻子論短長。


    宜修氣的不行,迴了寢殿重新躺下,也是輾轉反側了許久,才慢慢睡去。


    晚上,薛琛又進宮了。


    宜修猶豫了好久,準備和他好好談談,第一次在薛琛進慈寧宮的時候,讓身邊除了江福海和頌哥之外的宮女太監都出去守著。


    “微臣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萬福金安。”看到宮人離開,薛琛還以為守得雲開,跪下的動作都優美又有力量,活像一隻開屏的孔雀。


    “平身!”這也是宜修第一次,叫他起來。


    “謝太後娘娘!”薛琛一臉微笑,起身後在宜修不遠處,那個明顯是為他準備的椅子上坐下。


    宜修抬眼望去,淡淡道:“薛大將軍勞苦功高,對哀家忠心耿耿,哀家並不想責罰你。但人言可畏,你的行為,會引得流言紛紛。就算薛大將軍一腔熱血無畏生死,也要考慮薛家百年的名聲、還有你那一雙兒女的前程。”


    薛琛無視宜修說的話,反問道:“太後娘娘並非很慈悲的人,為何不殺了微臣,以絕後患?”


    宜修頓住了,她該如何解釋不殺他的緣由,好像不論怎麽解釋,都解釋不通。一個試圖勾引當朝太後的大將軍,怎麽想怎麽死罪。


    而對她來說,之前想好的所有理由,在薛琛這一個問題後,都在心裏崩塌。


    薛琛本也不需要宜修的答案,因為宜修的反應,就是給他的答案了。


    “娘娘無法繼續欺騙自己了麽?”


    “微臣知道娘娘的答案,因為娘娘舍不得。”


    “不論是舍不得什麽,起碼娘娘心裏,是可以原諒微臣之前的冒犯。或者說,是可以容忍微臣的冒犯。”


    “微臣是為了娘娘才願意入朝的,因為娘娘當時說,您在朝中並無靠山,較之柔則,你隻有一個嫡福晉的位置。”


    “這些年,微臣就是娘娘的手中刀,幫娘娘處理過不少事,就為了等到今日。”


    “先帝在時,微臣每每宴會時都不敢多看娘娘一眼,生怕給娘娘惹上麻煩。如今先帝駕崩,您不必自苦,為何不肯給微臣一個機會呢?”


    薛琛字字真切,嚴重的深情做不得偽,讓宜修看在眼裏,也越發的心酸。


    百姓家寡婦再嫁都要聽到幾聲閑言碎語,更何況是當朝皇太後。


    “秦始皇之母趙姬,與假太監私通,還生下兩個孩子。最後那兩個孩子被活活摔死,趙太後也被幽禁終生。


    咱們大清的孝莊皇後和睿親王多爾袞,那可是開國第一功臣,把皇位拱手相讓,又一手教導小皇帝……”古往今來那麽多例子,宜修一個個引經據典,試圖讓薛琛知難而退。


    “起碼,他們都攀上了天上的月亮。”薛琛確認喜歡上宜修時,就把史書上和他情況差不多的都查了一遍。


    “那月亮過於清涼,強行攀上,可能會凍傷你。”宜修歎息一聲。


    “微臣雖死猶榮!”薛琛油鹽不進,語氣也同樣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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