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六的不是什麽好東西。


    自打他跟我動手的第一天起,我基本上就沒閑過,連著七天,每天都在被虐跟反抗之中度過。


    滿打滿算的數下來,我這七天隻睡了不到六個小時,吃飯跟上廁所的時間加在一起,估計也就是一兩個小時的樣子......


    粗略一算,我發現自己處在被虐跟反抗的狀態裏,時間已經長達一百六十個小時左右。


    這個數據讓我有點驚訝,因為我壓根沒想到自己會撐得這麽久。


    每一次等肉身蠱修複完肉身,我都會在瞬間暴起,玩了命的操刀子砍六爺,等我再一次被他砍翻在地,硬生生剁掉四肢,那種感覺簡直是他媽的度日如年。


    剛開始的時候,北貢還覺得擔心,甚至還替我覺得憤怒,但連著七天下來,它慢慢的也就看習慣了。


    估計在它眼裏我也不太正常,跟被虐狂一樣,不厭其煩的讓六爺收拾,難道就沒被虐夠嗎?


    但不得不說的是,這七天的煎熬對我來說還算有收獲。


    不管是反應速度還是肉身蠱的恢複速度,基本上都跳了一個台階。


    跟七天前的自己相比,不敢說是天差地別,但也能算是有一個大進步了。


    特別是對於這把邪刀的掌控,我也是越來越得心應手。


    苗刀慶春風,它確實是擁有自我意識的武器,跟成了精的巫子祈天鼓差不多,隻是對於我的影響沒那麽大。


    從某個角度來說,它控製人的能力,比不上巫子祈天鼓,但殺傷力卻是差不多的。


    在我眼裏,苗刀就像是一個活人,也能說是一個專屬於我的合作夥伴。


    它就如一個剛踏入戰場不久的新兵蛋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從頭慢慢習來的,包括那些近乎於趨吉避兇本能的舉動。


    越是跟六爺對戰,苗刀進化的速度就越快,我能感覺到它的能力在不斷增強,倒不是說它控製我的能力變強了,變強的是刀的技法!


    剛開始那幾天的戰鬥中,它操控自己使刀的時間,大概占了六成,剩下的四成則是由我掌控主動權,自己順著自己的想法,跟六爺繼續纏鬥。


    往後的幾天裏,它掌控自己的時間越來越少,隻有極少數情況下,在六爺砍我,我卻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它才會出麵操刀子反抗。


    可以說我跟它的關係變得無比和諧了。


    我能搞定的,它就不會出麵,我搞不定的,它就算不為了自己,也會主動出麵,這就讓我有點欣慰了。


    好孩子啊,孺子可教不就是這意思麽!


    這一切的變化都是在不知不覺中出現的,我也說不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苗刀才漸漸變成這樣。


    或許是巧合吧?


    還是苗刀看我天天被六爺砍,實在看不過去才仗義的跟我合作一下?


    反正不管怎麽想,我都覺得這跟自己有沒有鎮住它無關。


    我都快讓六爺砍成傻逼了,天天被攆著屁股砍,漫山遍野的跑,跟攆狗似的,那可不是一般的丟人。


    就這樣還能鎮住它呢?


    “今天不錯,堅持了快一個小時才落敗,你這進步相當可以啊!”六爺蹲在我身邊,看著千瘡百孔的我,笑得不是一般的燦爛:“身體素質不錯哈?我發現你修複的速度變快了!是有我的功勞不?”


    “有。”我躺在地上,斜著眼睛看了六爺一眼:“您最牛逼,您功勞最大,我對您是心服口服了。”


    話音一落,我習以為常的撇了撇嘴,示意讓六爺幫個忙,從我兜裏把煙掏出來。


    在等待肉身修複的時候,我的腦子也在飛速運轉,不斷琢磨著一會反擊的套路,除此之外,我唯一的消遣就是抽根煙歇口氣了。


    苗刀安安靜靜的躺在一邊,刀柄上還殘留著我的斷手。


    這隻斷手看起來已經不新鮮了,皮膚已經徹底腐壞,像是結了一層蠟油,看著都有些反光。


    許多帶著惡臭的膿液都從傷口裏流了出來,流出來的越多,這隻斷手腐壞的現象就越嚴重。


    說實話,要不是六爺跟我折騰了這麽幾天,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肉身會是這個情況。


    那些離開了我肉身的肢體,腐爛腐壞的速度,會比普通人的斷肢快上無數倍,短短數秒就能出現肉眼看見的變化。


    就因為這點,六爺對我體內的肉身蠱評價又低了許多。


    “你想想,要是你的肉腐爛得沒這麽快,你迴外界了得賺多少錢?”六爺問我這句話的時候,一本正經,很嚴肅的跟我說著:“賣個人肉包子,你都用不著成本,肉不夠了哢嘰一下切一塊下來,你現在的肉身恢複速度很快,而且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到那時候你.......”


    還不等六爺把話說完,我先一步搖了搖胳膊,表示自己聽不下去了。


    我操。


    我就算再墮落,也沒墮落到跑去賣肉的地步啊,更何況還是賣我自己的肉!


    你個老貨出的這些餿主意不光是餿,還有點變態的餿,真不知道你原來是......不過也對,當了這麽多年的劊子手,心裏有點變態也很正常。


    言歸正傳。


    當我又一次被六爺砍翻在地的時候,一直對我避而不見,躲在老宅裏修身養性的湘江鬼,很忽然的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這些天我不是沒想去找他,關於慶春風的事,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他,可是他卻對我避而不見,不等我進屋就把我往外攆。


    說是自己要休息,不能讓外人驚擾。


    各位想想,這話讓我聽著得多生分,啥子叫外人嘛?


    “不錯。”


    湘江鬼走了過來,沒等我說話,他先一步開了口,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又一次點點頭:“比前幾天的氣勢要穩,看來你是入了門了。”


    “湘老爺,這些天你都在幹嘛呢?”我忍不住問道,躺在地上,側著頭看著他:“都有好幾天沒見您出來了。”


    “養傷。”


    湘江鬼說著,把袖子挽了起來,又挽起褲腿,自言自語似的檢查著。


    “黑袍王留在我肉身裏的東西差不多都清除幹淨了,總算能出來雨楓雨楓.......”湘江鬼一邊嘀咕著,一邊又看了我一眼,問:“這把刀怎麽樣?”


    我咧了咧嘴,答道:“牛逼。”


    “老爺,這把刀可不是一般的牛逼啊,沈小哥可喜歡了!”六爺哈哈大笑道。


    “喜歡不喜歡,這點不重要。”湘江鬼搖搖頭:“隻要好用就行。”


    這時候,我也忍不住一直憋在心裏的問題,直接問湘江鬼:“您是不是想讓我做掉沙身者?還是想讓我切斷它跟後世的聯係?”


    “都行吧。”湘江鬼麵無表情的說道,語氣倒是很無所謂:“做得到最好,做不到也是命,命數都是天定,我也不想勉強你。”


    話音一落,湘江鬼打了個哈欠,而且這哈欠還挺長,隨著哈欠聲,他眼底的疲倦也在瞬間湧了上來。


    “這把刀算是我送給後生的見麵禮,如果你真的打算跟沙身者拚一次,我可以再給你點別的東西。”湘江鬼揉著眼睛,疲憊不堪的說道。


    沒錯。


    湘江鬼沒有勉強我,但他這很明顯是在引誘我啊!


    隨隨便便的見麵禮就這麽牛逼了,答應他之後,他給我的東西,還不得比苗刀好上百倍?!


    就算沒那麽誇張,最少也要比苗刀強一個檔次吧?


    “我不逼你,也不想勉強你,你可以考慮一下。”湘江鬼說著,慢慢轉過身去,看他那搖搖晃晃走去的方向,似乎是想要迴屋休息了。


    看著他的背影,我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問了句:“如果我答應您盡力,您能給我什麽?”


    “力量。”


    湘江鬼頭也不迴的答道,一字一句的說著。


    “那些本就該屬於你,但你卻無法挖掘的......遠古者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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