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女人都有一個敏感點,那就是年齡。


    這一點是所有女人都特別忌諱的,包括陳秋雁在內,因為我就被她收拾過一次。


    不得不說,俏仙姑再怎麽厲害,心性再怎麽超凡脫俗,到最後還是敗在了我的嘲諷上。


    她聽見我的話時,先沉默了十來秒,又問我:“你是真的打算找死,是不是?”


    “咱們還有談的餘地嗎?”我笑道:“就算我不招惹你,你們也得對我趕盡殺絕啊。”


    俏仙姑笑了一聲,說,那倒是不一定。


    “嗯,確實不一定。”我嘿嘿笑著說:“我又不傻,你們留我一命,無非是想讓我變成瘋狗,把國內的局勢攪渾,把我自己攪死.......”


    “哎喲,他們這幫異教徒也他娘夠陰險啊!”董老仙兒嘖嘖有聲的說道:“這是想坐收漁翁之利啊.......”


    “局勢越亂,他們能得到的好處就越多。”鎮江河冷笑道:“這幫癟犢子,還真把咱們都當傻子呢,誰會看不出來他們想幹大事?”


    袁紹翁笑著沒說話,但眼裏的神色卻多少有些變化,那是一種很明顯的堅決。


    他應該是做出決定了。


    “殺了她。”袁紹翁低聲道,雖然臉上有些不忍,但語氣裏的殺意,卻是顯而易見的:“這人不除,咱們肯定會有很大的麻煩,等她死了,我會負責超度她魂魄往生的。”


    像是董老仙兒跟鎮江河一流的先生喊打喊殺,俏仙姑或許不會在意,可是現在說出這話的人卻是袁紹翁。


    行裏有名的老好人袁紹翁。


    “袁老爺,您的心就這麽狠啊?”俏仙姑笑道,語氣變得有點警惕了:“我就是來跟各位打個招唿,沒必要動刀動槍吧?”


    “你們做事太絕,我們不這麽做,遲早也得栽在你們手裏。”袁紹翁很無奈的說道,還歎了口氣:“這七個人我都認識,還算是朋友,你殺了他們,我得幫他們報仇。”


    聽見袁紹翁這番話,我跟宋補天都不禁愣了一下。


    七個人?


    他說的應該是這幾具屍吧??


    “哎呀,這都是誤會啦!”俏仙姑媚笑道:“我也沒想到會殺了他們,就是交手的時候一不小心,沒能收住手,你們可得見諒啊。”


    也許是剛過來還沒注意,直到聽見袁紹翁提到這點,鎮江河跟董老仙兒才看了看地上的死屍。


    這不看還不打緊,一看就炸廟了。


    “你們這幫王八犢子!!還他娘的敢玩大?!!”董老仙兒如欲吃人的吼了起來,看他那表情,要是俏仙姑還現出真身,他下一秒就得掏刀子捅死她。


    鎮江河麵無表情的往巷子那頭看著,一句話也沒說,眼睛半眯著,那種危險的眼神簡直如同山裏的野獸那般。


    不是不怒,隻是在等。


    “你別亂來。”袁紹翁說道,看了董老仙兒一眼:“咱們倆都沒準備,讓老鄭先來。”


    聽見這話,董老仙兒皺著眉想了想,點點頭說,行,那就讓老鄭先拔個頭籌吧。


    “你們倆後生先過來。”鎮江河說著,一邊說,還順手拽住了正要往前走的方時良:“你也是,這件事交給我,用不著你們插手。”


    “鄭老爺,您這是跟我們客氣呢?”宋補天問道。


    “不是客氣。”鎮江河搖搖頭:“她殺的這七個人,都是我們出馬家跟薩滿教的子弟,前不久剛答應陪著我們一起對抗舊教,結果還沒動手,他們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真他媽廢物.......”


    鎮江河罵著,眼睛也紅了起來,身子微微顫抖著。


    別看他罵人挺狠,其實誰都能看出來,他就跟我爺爺一樣,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兒。


    這幾個死在舊教手裏的先生,跟他絕對關係不淺,那種不顧一切的憤怒,壓根就不是能夠裝出來的。


    “嘻,鄭老爺生氣了?”俏仙姑笑著問了一句,雖然語氣很是溫柔,但我能感覺出來,她就是明擺著在挑釁呢。


    不得不說,在鎮江河麵前,俏仙姑還是挺稚嫩的,甭管什麽挑釁不挑釁的,鎮江河照樣不為所動。


    麵無表情的往那邊看著,也沒有急於進攻,就那麽一動不動的杵在原地,似乎是在想什麽。


    “老鄭,你叫我們啊?”


    聽見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我下意識的轉過身,萬分警惕的往後麵看去。


    在巷口那裏,有六個穿著打扮極其怪異的人站在那兒。


    之所以說他們穿著打扮怪異,就是因為他們身上的衣服,不是這個年代該有的。


    全是民國時期的長衫,而且還是一抹黑,說句不吉利的話,看著就跟壽衣一個樣。


    說話的這人長相很是斯文,身材也極其的修長,總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


    他的臉色也很不對勁,毫不誇張的說,比死人都白。


    就在我好奇的打量著他們時,宋補天忽然拽了我一把,湊到我耳邊說。


    “說話的這個人......是悲王!”


    悲王??


    一聽宋補天這話,說不驚訝那肯定是假的。


    行外人可能不知道什麽叫做悲王,但我們這些行裏人,怎麽會不知道東北悲王的來曆?


    在東三省這一片,花草樹木,飛禽走獸,皆可修煉成精。


    但在這些仙家之中,最為強橫的無非是五大家族,也稱之為五路仙家。


    胡(狐狸),黃(黃鼠狼),白(刺蝟),柳(蛇),灰(老鼠)。


    這一切都是理論上的,如果按照現實來說,真正強橫的仙家也不局限在這五大家族裏。


    像是石家的仙家,常家的仙家,大多本事不弱,絕對能堪比這五路仙族。


    除開這些“人”之外的東西能成仙,其實人本來的三魂七魄,也是有機會能夠修煉成仙的。


    由人魂修來的仙家,名為鬼仙。


    男鬼仙名為清風,女鬼仙名為煙魂。


    而之前宋補天提到的“悲王”,就是這些鬼仙之中的佼佼者,也是出馬弟子供養的堂口之中,鬼仙一族的領導人。


    不光如此,在大多數情況下,它們也是堂口裏出謀劃策的主要人員,屬文官,但跟武官相比戰鬥力也不會弱下太多,甚至還猶有過之。


    老爺子曾經跟我說過,一個出馬弟子供養的堂口有多強,或是穩定與否,都得看悲王的檔次有多高。


    別以為悲王隻是鬼仙首領,哪怕是其他幾族的仙家,在絕大多數的時候也得聽悲王調遣。


    所以悲王又被稱為“悲帥”,或是清風教主。


    越厲害的悲王,它領著的堂子,戰鬥力就越高,這點在行裏已經是共識了。


    既然這個開口說話的人就是悲王,那麽它後麵站著的那幾位......應該就是堂子裏的仙家吧?


    鎮江河就是出馬先生,還是東三省首屈一指的出馬弟子,由他率領的堂口必然不弱,悲王的戰鬥力也肯定.......


    這時,牆那頭的俏仙姑,忽然開口問了一句。


    “你就是鄭老爺堂子裏的悲王?陳儒生?”


    聞言,悲王笑著點點頭,說,是。


    “早就聽說你是鄭老爺家的悲王了,隻是一直沒求證,看樣子還真是這樣.......”俏仙姑笑了笑,語氣裏滿是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興奮:“陳大悲王,我家堂子裏各路仙家都有,其中有一位是你的老朋友,你能猜到是誰嗎?”


    聽見這個問題,陳儒生搖了搖頭,很幹脆的說:“猜不到,我也不想知道。”


    “滅了她。”鎮江河冷不丁的說道。


    “行啊,你說滅了,那就滅了唄。”陳儒生笑道:“這幫犢子在東三省玩的不小,咱家堂子裏有不少仙家都攢著火氣呢,今兒先給它們滅滅火。”


    “陳儒生,小仙姑是你說滅就能滅的?”


    這個極其陌生的男人聲,很突兀的從俏仙姑所在的位置傳了過來,聽嗓音,他的年紀跟陳儒生差不多,也是近中年的樣子。


    “這聲音聽著耳熟。”陳儒生皺了皺眉,語氣變得有些茫然:“好像在哪兒聽過.......是好幾年前吧.......還是在.......”


    沒等陳儒生想明白,說話的那個中年男人,毫無預兆的暴吼了一聲,震得巷子兩側的紅磚牆都在發顫。


    “陳儒生!滾過來!老子現在就送你上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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