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司徒的話,我沒有多問,直接催了一句,讓他趕緊帶路迴去。


    在往山下跑的過程中,我一句話也沒問,悶著頭帶著陳秋雁跑著,心跳得飛快。


    直到我們跑下山坐上車,司徒遞了支煙給我,吉普車也開始發動,我這才開口問他。


    “藥鋪到底出什麽事了?”我猛吸了兩口煙,問司徒話的時候,也是滿臉的緊張:“能讓你趕過來,事情不小吧?”


    “不小。”司徒點點頭,如實說道:“你們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去找事,舊教的先生去了兩次,其他法派的狗腿子也去了幾......”


    我一愣神,忍不住打斷了司徒的話,問他:“其他法派的狗腿子?你說的是哪個?”


    “你們行裏的先生啊。”司徒苦笑道:“天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被舊教收編的,雖然他們自己說不是舊教的人,但他們跟你爺爺無冤無仇的,上門就玩命,這敢說不是舊教指使的?”


    我點點頭,說,明白了。


    “我看他們就是活膩歪了,他娘的......”司徒咬著牙說:“去幾個死幾個,都讓苗武人給收拾了,其中有兩個先生嘴欠,站在你家門口罵山門,讓苗武人打了個半死,還讓你兄弟拖進鋪子裏把手筋給挑了。”


    “胖子還是七寶?”我有些好奇的問。


    “不太清楚。”司徒搖了搖頭:“反正去找事的人不少,前幾迴你爺爺他們沒吃大虧,但是最後一迴.......”


    說到這裏,司徒很突兀的停頓了兩秒,轉開話題問我:“老秦他們都栽了?”


    我沒迴答他的問題,目不轉睛的盯著司徒,心跳快得不行。


    別說是我了,就是讓一個傻子坐在這兒,也能感覺到司徒情緒的不對勁,更何況他轉移話題也太明顯了.......


    “嗯,都栽了。”我答道,很有默契的不再繼續追問。


    “那下麵的麻煩你也解決了?”司徒又問我。


    “搞定了,但你們現在別過去,免得影響效果。”我抽著煙,跟講故事一樣,胡亂編了幾句敷衍他:“這地方還是空著比較好,你們別管,舊教那邊想幹什麽都行,反正他們來了也沒用,那怪物已經出不來了。”


    “那怎麽行啊!”司徒有些著急的說道:“既然舊教的人還會過來,這裏對他們來說肯定有價值,我.......”


    “哥們,明著告訴你,你讓人在這兒守著,跟送死差不多。”我歎了口氣:“別說是你們,舊教的那六個先知,誰都不是省油的燈,這次是我運氣好,再有下一次......”


    話音一落,我沒再繼續往下說,司徒不傻,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在這個過程中,陳秋雁一直抱著我的胳膊,紅著眼睛看著地上,似乎是在發呆,而爩鼠也沒了動靜,趴在一邊連點聲音都沒,動也不動。


    “下麵情況怎麽樣?方便跟我說說嗎?”司徒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抽著煙看著他,沒吭聲,覺得心裏有點堵得慌。


    秦兵,白小平,林珊珊,他們好歹也是司徒一邊的人,但這狗日的......聽見他們的死訊,怎麽一點都不難受呢?


    “秦兵他們跟你關係怎麽樣?”我不動聲色的問道。


    司徒愣了一下,他也不傻,應該是猜到我在想什麽了,笑了笑說:“關係很不錯,特別是老秦,跟我有過命的交情。”


    “那你不難受?”我又問。


    “難受有什麽用?”司徒反問我一句,往後靠了靠,眼神也變得複雜了起來:“給他們報仇,這才是正經事,至於難受.......你怎麽知道我不難受?”


    司徒問我這話的時候,臉上依舊帶著笑容。


    但那笑容卻一點都不燦爛,反而有點強顏歡笑的意思。


    “下麵的情況挺複雜的。”我抽了口煙,緩緩說道:“你想聽,我就跟你說說,沒什麽方便不方便的。”


    跟司徒聊起下麵的事,說實話,那感覺就跟吹牛逼差不多。


    從我嘴裏蹦出來的那些話,真實性隻有四成左右,其他都是我胡編亂造出來的,也能算是刻意隱瞞一些真相吧。


    打傷何息公,幹掉歡喜佛,鎮住爾彼身.......


    聽完我的這些個戰果,司徒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不敢相信的看著我:“哥們,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牛逼了??我以前咋沒發現你的手段這麽硬呢??”


    “人是會進步的。”我不動聲色的答道:“但這一次我吃的虧也不小,要不是命大,我非得把命搭在下麵不可。”


    “富貴險中求啊!”司徒興奮道:“能幹掉舊教的先知之一,這種事是很多人都不敢想的,而且你幹掉的還是舊教老三,下一次加把勁,說不定連自在師都能讓你做了!”


    一聽司徒提到自在師,我忙不迭的搖頭:“我做掉他?他做掉我還差不多!”


    “別這麽謙虛啊,你......”


    “都是自己人,用不著恭維我,說點實際的吧。”我把煙頭掐滅,隨手丟進了煙灰缸裏,頭也不抬的問道:“現在是什麽情況?你不是在四九城待著嗎?能出來隨便晃蕩了?”


    司徒笑了兩聲,揉了揉鼻子,說,無所謂了。


    “反正我身邊全是眼線,在不在四九城,那都無所謂。”司徒歎道:“隻是這一出城就代表我跟舊教徹底對立了,這是麻煩。”


    “聞人菩薩他們呢?”我問:“跟著你一起來的?”


    “沒有。”司徒搖搖頭:“他們早就離開四九城了,好像是去辦什麽事,也沒跟我細說,目前他們應該在黑龍江。”


    “你從四九城一路趕過來,也沒人偷襲你?”我好奇的問道。


    司徒攤了攤手,說,沒有,可能舊教是覺得他無關緊要吧。


    “要說咱們也是夠巧的,我們剛上山就遇見秋雁了,還沒幾分鍾,這隻肥耗子就發現你了,帶著我們撒丫子就跑......”


    聽著司徒的話,我感覺腦袋說不上來的暈沉,似乎是先前積累的疲倦都在這一刻爆發了,靠著舒適的車椅,我長長的打了個哈欠,不住的揉著眼睛。


    “司徒哥,我們還要多久才能趕迴去?”


    聞言,司徒側著頭,往車窗外看了一眼。


    “最快也得明天,我們上山的時候還在下大雨,那邊的山道都被雨水衝塌方了,咱們得繞開走。”


    “行吧......”我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咱們得盡快趕迴去,看不見老爺子,我這心裏就是不踏實........”


    在我說這話的時候,陳秋雁很明顯的顫抖了一下,而坐在前麵一排的司徒,也很突兀的沒了聲音。


    過了幾秒,陳秋雁細聲說了些什麽,但我一個字都沒聽清,腦子昏昏沉沉的,像是喝醉酒了似的,思維都在渙散。


    這時,司徒也說了些什麽,我能聽見他的聲音,但卻聽不清他說的話。


    就在我準備揉幾下眼睛,想要打起精神,問他們剛才說了些什麽的時候,陳秋雁的聲音冷不丁放大了,幾乎是貼著我耳朵說的。


    “爺爺走了......”


    這四個字我聽得很清楚,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把我整個人都給驚醒了。


    真的,我感覺自己從未那麽清醒過。


    “你說啥子??”我看著陳秋雁,有些慌張的問:“是不是我剛才聽錯了??你說啥子??”


    陳秋雁紅著眼睛,咬著嘴唇不說話,身子不住的顫抖著。


    而在這時候,司徒也開了口,說:“都走了。”


    我一聽這話,頓時就慌了起來,說話的聲音都在打顫。


    “什麽都走了??你瞎他媽說什麽呢??”


    司徒頭也不迴的丟了支煙給我,語氣很沉悶。


    “藥鋪裏的人......全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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