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陳秋雁的這一番話,說真的,我有點佩服官家的某些科研人員了。


    能將陰陽學中的東西融入到科學藥學,並且還能拿出實質性的產品,這點確實是超乎我的意料。


    但是......這玩意兒真的安全嗎?


    我看了看陳秋雁手中那管泛著紫光的針劑,有些心虛,便問她:“這一針打下去有什麽副作用嗎?”


    “沒有。”陳秋雁很肯定的迴答道,不像是在跟我開玩笑:“這三管針劑都是做過人體實驗的,可以說是成品,所以副作用這方麵的問題你不用擔心。”


    “成,那你打吧。”我點點頭。


    陳秋雁深吸了口氣,似乎也怕把這事辦砸,將針頭插進針劑瓶的時候,整條手臂都在不受控製的哆嗦。


    她當時也意識到這點了,死咬著牙,很吃力的控製著顫抖的幅度。


    “我忘記帶消毒的工具了......先湊合著用一下吧.......”


    我嗯了一聲,沒敢多說什麽,生怕給她壓力。


    “我師父說過,這種藥需要肌肉注射.......”陳秋雁低聲說道,看了看我,似是有些害怕:“我很久沒給人打過針了,可能.......”


    沒等陳秋雁把話說完,我先安慰了一句:“這裏就你一個會打針的,你看著來吧,別給自己太大壓力,紮準了再往裏推藥液。”


    “好。”


    陳秋雁點點頭,紅著臉把七寶翻過去,將他的褲子往下拉了些許。


    看見七寶那雪白的屁股,別說是陳秋雁害羞,連我都為他感到臉紅!


    身為一個大老爺們,咋細皮嫩肉的跟個娘們一樣呢?!


    “我真打了啊.......”


    “打!”


    聽見我的話,陳秋雁也不敢再遲疑,找準位置,一針就戳進了七寶的肉裏。


    我估計陳秋雁有些過於緊張了,位置應該是沒戳錯,就是深度過了點,戳了一大截進去,最後還得往外抽一些才敢推藥液。


    等她給七寶打完針,我這才敢開口問她:“多久能生效?”


    “馬上。”陳秋雁說。


    話音剛落,七寶就跟詐屍似的坐了起來,瞪大了雙眼吼道。


    “狗日的!!敢吐口水陰老子!!”


    這一聲吼可把我嚇得不輕,隻以為七寶是讓冤孽給衝了身,差點沒咬舌尖拿血噴他。


    “你沒事了??”陳秋雁瞪著眼睛,很意外的看著七寶,有些不敢相信:“這效果來得有這麽快嗎.......”


    “啥效果?”


    七寶似是剛緩過神來,左右看了看,有些迷茫。


    “我這是咋了?常龍象那胖子呢?”


    “你剛才暈過去了,是陳姐救了你一命。”我笑著,簡短的把這事說了說。


    聽完來龍去脈,七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跟舞台劇的演員一樣,規規矩矩的衝陳秋雁抱了抱拳,深鞠一躬。


    “陳姐,大恩不言謝,這一次我算是記.......”


    “先不說這些!”陳秋雁忙不迭的問他:“你感覺怎麽樣?還有哪兒難受嗎?”


    “還行吧。”七寶皺著眉頭,表情也認真了起來,看了看手臂上的傷口說:“這一片倒是不覺得疼,感覺有點麻,像是被電打了。”


    “其他地方呢?”


    “反正我沒覺得哪兒疼,就是有點惡心。”七寶咂了咂嘴:“你們是不是挺擔心我的?”


    “你這不是廢話麽!”


    我沒好氣的說道,見七寶臉上的紫筋依舊沒有消退,隻能試探著問他:“臉上疼嗎?”


    “臉上?”七寶說著,下意識的抬起手,摸了摸臉:“我感覺還行啊,沒啥不對勁的,就是有點......哎我臉上這是啥子東西啊??”


    “筋。”我歎了口氣:“算了,隻要人沒事就行,臉上的這些筋短時間恐怕消不了,隻能等我爺爺來幫你看。”


    “現在呢?我需要幹什麽?”七寶問我,把袖子挽了挽:“那條臭蟲子在哪兒?看寶爺我弄不死它!”


    我沒搭理七寶,深吸了一口氣,扯著嗓子就喊了一聲。


    “胖子!!搞定了!!把紙人帶迴來!!”


    喊完這話,我直接站了起來,用右腳踩住了盂陰傘的頂。


    先是拿出一支紅筆來,又讓七寶從我包裏翻出來十個黑紙人。


    “畫符啊?”七寶問我。


    “這是陣眼。”我說著,小心翼翼的在紙人身上畫了起來。


    這十個紙人上的符咒全部相同,除開正中間寫著的神號不一樣,其餘的地方都如出一轍。


    “小沈,這不像是道家的符咒,也不像是佛家的.......”陳秋雁往紙人身上掃了一眼,好奇的問我:“這應該是降門特有的東西吧?”


    “不是降門特有的,是我們沈家特有的。”我笑道。


    按照老爺子的說法,這十張用作陣眼的符咒,應該叫做拜閻符。


    每一張紙人狀的符咒上,都很清楚的寫著閻羅名號。


    十張符咒,正好對應著十殿閻羅。


    “你是不是準備起陣了?”陳秋雁問我。


    “快了。”我說著,把這十張畫好的符咒放在盂陰傘前,整整齊齊的排列開來,之後又將盂陰傘上拴著的紅繩抽起,連接到了我插在地裏的十根棺材釘上。


    十個畫了符的黑紙人,對應十方閻羅。


    十根穿著銅錢的紅繩,就對應著十方鬼路。


    連上盂陰傘,直入三尺黃土,與陰脈搭邊........


    “行了。”我鬆了口氣,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說:“隻等胖子把那玩意兒引過來,我找個機會起陣就成。”


    聞言,七寶跟陳秋雁都轉過頭,往林子裏看了看。


    “咋還沒迴來呢?”七寶一皺眉:“不會出事了吧?”


    一聽這話,我的心頓時就提了起來。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常龍象引走紙人的風險有多大。


    說白了,就是讓我去引走紙人,能安然無恙迴來的幾率恐怕不過三成。


    但好在常龍象的身體素質比我好,不僅是力氣大,反應速度跟敏捷性,也是我難以企及的。


    讓他引走紙人,能迴來的幾率肯定比我高得多,至少有六成才對。


    “應該沒事吧.......”我皺了皺眉,語氣也有些發虛了:“要不......要不咱去看看?”


    “我跟七寶去吧。”陳秋雁說:“你在這兒等著,這陣局好不容易才布好,千萬不能.......”


    陳秋雁的話都沒說完,隻聽不遠處的樹林中,傳來了一陣咚咚咚的悶響。


    聽著像是有人拿工地錘砸地,但仔細一聽......那不是常龍象的跑步聲嗎?!


    “沈哥!!寶哥沒事了吧?!”


    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從林中跑出,七寶興奮的都蹦了起來,直衝著常龍象招手。


    “我沒事!!你趕緊過來!!”


    這時,陳秋雁舉起手電,往常龍象身後晃了兩下。


    果不其然,紙人依舊跟瘋狗一樣,鍥而不舍的在後麵追著他。


    “天惶惶,地惶惶,秦廣司生死,因果了還真,楚江主活獄,賜法閉鬼門........”


    我不敢有半點遲疑,火急火燎的念起了咒詞,將右腳抬起,踩在了盂陰傘的頂端。


    “殿中來香客,眾尊妙法身,弟子三拜請,閻羅見凡人。”


    當我念到這裏,常龍象已經跑到了我們身邊,而那個被活蠱操控的紙人,則在距離我五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來。


    見此情景,我急忙將後麵的咒詞跟上,隻想著趁熱打鐵鎮了這畜生。


    “請的是那秦廣楚江宋帝王。”


    “求的是那五官閻羅卞城王。”


    “拜的是那泰山都市平等王。”


    “焚香至頂弟子豈敢忘那輪轉王.......”


    話音一落,我猛地一跺右腳,將盂陰傘踩矮了半尺。


    “九天之上無祥雲,億萬陰兵鬼將親接引,牛頭馬麵來開道,黑白無常化真靈.......”


    “吾奉酆都北陰大帝法旨!急急如律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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