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直接將世家和皇子排除在外了,畢竟幾位皇子尚無這般能耐,世家尚在糾結站隊之事,那就更不可能了。


    那……就隻剩最後一個了。


    戶部尚書鍾維和工部尚書楚文華二人麵色沉凝地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瞧出了難以置信。


    “鍾兄,老夫總算明白沈朝朝不過一介商賈之女,為何會得陛下這般喜愛了。”


    楚文華麵色凝重地下了定論:“若當真如此,那麽沈家、林家陡然崛起就說得通了。”


    “沈朝朝定是皇上流落民間的私生女,甚至還是不久前才知曉真相的,不然皇上為何要這般抬舉沈家?抬舉楊廷縛?”


    楚文華知曉沈氏商行能夠從大周購得硝銨,此物誠然重要,但讓沈氏提為皇商已然是足夠的恩賜了。


    結果晉封不到一年的沈萬珂又晉封為侯爵。


    這是何等之大的恩寵啊?


    或者皇上也可以讓日月商行這個皇商去大周進貨啊,憑什麽讓沈家去呢?


    這定然是有貓膩的,這封爵皆是有數的,哪能說加就加?


    “有道理,那沈萬珂早年就傷了根本,並無生育能力,二十年前皇上曾去姑蘇微服私訪,幾個地方官員安排良家女子相陪,說不定當時那位良家女子有了身孕,最後隻能匆匆嫁給沈萬珂,如今沈夫人的年紀也對得上。”


    隻是陛下一直不知情,後來知曉真相後便想借此機會抬舉沈家,讓這位流落民間的公主有個更好的身份。


    兩人雖猜測了一通,可鍾維又問:“那皇上為何不肯與她相認?”


    “當然不能相認了,這又並非什麽光彩之事,加之如今皇權即將更迭,認迴沈朝朝這位公主反倒於她不利,你等著吧,相信過些時日,皇上定會一點點地賜封沈夫人。”


    楚文華篤定地說道。


    “楚兄,咱倆是猜出沈朝朝的真實身份了,她的靠山便是皇上,那咱們女婿又是如何知曉的?”


    楚文華歎了口氣:“估計是從楊廷縛那裏無意得知的?”


    皇上突然扶持楊廷縛,應當是已將真相告知楊廷縛了吧?


    不論如何,他們既然已得知真相,自然要讓女兒和孫女去與沈朝朝交好。


    這便有了鍾婉晴和楚凝兒貿然前來見沈朝朝的緣由。


    鍾婉晴和楚凝兒都不知原來沈朝朝還有那般令人震驚的身份,難怪夫君要她們討好沈朝朝這一介商賈之女。


    同時也有些懊悔,當初她們怎可猶豫呢,就該維護沈朝朝,如此才能獲得沈朝朝的感激啊。


    如今也隻能盡量彌補了。


    估計沈朝朝都不知這兩位大人如此能腦補,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老皇帝的私生女了。


    雖說楊廷縛、沈家、林家的晉升確有她們的手筆,但她可是沈萬珂貨真價實的女兒啊。


    沈朝朝見到同樣氣質不俗的兩人,嬌媚一笑:“那你們都沒機會了,人家與夫君可是十分恩愛的。”


    聞言,鍾婉晴和楚凝兒噗嗤一笑。


    “你們前來怎不與我提前說一聲,我也好讓人準備些吃食,如今你們突然到訪,可沒什麽好東西招待你們。”


    沈朝朝坐在了亭子裏的一張石凳上。


    一旁候著的丁香連忙為沈朝朝沏茶,最後才默默站在一旁。


    鍾婉晴緩緩道:“是我們唐突了,當初我們並未為沈姐姐說話,心中一直愧疚,這才與凝兒一同前來,也算是臨時起意,沒打擾到沈姐姐吧?”


    “那倒沒有,之前的事你們別放在心上,我真不介意,郡主又如何,她又不是公主,我還得讓著她不成,放心,你們想來隨時可以來,正好與我講講京城有趣之事。”


    她平日裏也沒什麽忙碌之事,除了練練武功、想念一下好閨蜜林沐沐,接著便是吃吃喝喝地享受,悠閑得很。


    至於什麽常樂郡主,她有何可懼的,自己的爹可是掌控著最為重要的“硝銨”,皇上都得依靠父親呢,當然得對自己和顏悅色了。


    皇上又不愚笨, 當然也讓其他皇商去大周進貨了,結果根本就找不到原材料,又怕被大周的人發現這等好物,也隻能放棄。


    何況此物產量不高,也唯有沈萬珂才能“弄到手”。


    也算是沐沐給沈萬珂的一種“身份保障”。


    見到沈朝朝如此有恃無恐,連郡主都不放在眼裏,唯有可能沈朝朝的身份比郡主還高貴的可能了,鍾婉晴和楚凝兒愈發確定沈朝朝定是流落民間的公主了,對她更為親近了。


    楚凝兒也展顏笑道:“沈姐姐,您不但人美,還心胸寬廣,我和晚晴姐姐能結識您真是幸運。”


    沈朝朝見她們不嫌棄自己是商賈之女,也覺欣喜,心想,這世道還是有好人的。


    但交心是不可能的,不過一起說說話打發時間還是不錯的,何況此二人的夫婿皆是自己人,所以交好是必然的。


    沈朝朝對於慕輕月還是頗感興趣的:“你們也知曉,慕輕月之前也來自姑蘇,曾受楊家關照,她最後來京城認了親成了勤遠侯嫡女後怎樣了?”


    書裏也未著重提及慕輕月的情況,而是後來楊承安成了將軍,男女主入京了才解釋慕輕月死了夫君。


    至於那個魏淩軒是如何死的不知,但大多都說他突發疾病,也不知是真是假。


    此事楚凝兒知曉不多,畢竟她體弱多病,甚少去參加各類宴席。


    鍾晚晴也因有“克夫”的名頭甚少出門,也就是近來成親之後,才時常出門走動。


    不過沈朝朝既然問起了,她們便努力迴想所聽到的蛛絲馬跡。


    “沈姐姐,您也是知曉的,我們二人情況特殊,甚少出門參加各類宴席,不過聽聞她自幼便與魏國公世子有婚約。


    但因她自幼被拐走,世子已然另娶,勤遠侯又想攀附魏國公府,自然是想履行婚約,恰好魏二公子未曾成親,這才嫁給了魏二公子。”


    “對,那常樂郡主之所以瞧不上慕輕月,便是因為常樂郡主早就相中了魏二公子,可惜魏二公子無意,加之怡親王因魏國公的嫡女嫁給了二皇子,明顯是二皇子一派,


    又因魏二公子體弱多病,唯恐女兒剛嫁過去人就沒了,種種緣由,便不同意這門親事,但常樂郡主鬧到了皇上那裏,聲稱非他不嫁。


    皇上又不想助長二皇子的氣焰,怕他壓過太子,得知魏二公子主動說不想耽擱人家好姑娘,皇上便順理成章地婉拒賜婚。”


    也是這段時日裏常樂郡主鬧騰,怡親王都有些鬆口了,誰知,勤遠侯府的一紙婚約壞了常樂郡主的好事,那慕輕月自然就被常樂郡主記恨上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將自己知曉的事情盡數道出。


    沈朝朝優雅地嗑著葵花瓜子,饒有興致地吃瓜。


    “那魏二公子如此受歡迎?”


    還別說,若不是自己已然嫁人,沈朝朝都要被這位魏二公子吸引了。


    外貌風光霽月,氣質優雅高貴,眸光溫和矜貴,任誰見了都會為之迷戀。


    最為重要的是他還自帶一種運籌帷幄的氣質,這種氣質她常在沐沐身上見到,沒想到在他人身上也有,


    不知此人和沐沐相較,誰更勝一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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