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雖然隻想看戲,但也不是有人願意放過她的。


    就憑沈朝朝那副容顏就注定要受人譏諷,常樂郡主本來已經耍了差不多的威風了,正要收手。


    手帕交蘇心語就在她身旁拉了拉她的衣袖:“郡主,這裏好歹是國公府,給她留幾分顏麵,徒增旁人笑話。”


    常樂郡主見她目光一直凝視著一個方向,便也循著她的視線望去,恰好瞧見對麵沈朝朝那一副仿若看戲般的神情,心中登時氣惱,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自己的事情豈容一個低賤的商賈之女取樂?


    她伸手指著沈朝朝斥責道:“還有你,一臉妖媚之相,全憑父親貢獻家財才得以獲封爵位,有何可自得之處?


    還有你那夫君也不過是個六品小官,不過是侍奉我皇伯父的一個小吏罷了,莫非你還真當自己來到京城就成了新貴不成?”


    沈朝朝正在吃點心的動作稍頓,柳眉微蹙。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不是,這個常樂郡主是有病吧?


    自己招她惹她了?


    眾人屏住唿吸,沒想到郡主會將矛頭對準了沈朝朝。


    平日不管和沈朝朝多友好,此刻都當起了鵪鶉,誰敢惹常樂郡主啊,那可是怡親王老來得女,是祁皇最疼愛的侄女。


    端看封號,便知祁皇希望她平安常樂,她們可不敢為了一個剛入京的沈朝朝得罪常樂郡主。


    鍾晚晴與楚凝兒皆是麵露擔憂,躊躇不決,正在思忖沈朝朝是否值得她們去冒險開罪常樂郡主。


    她們的身份雖然不懼常樂郡主,可也要思量他們的父親、祖父會不會受怡親王記仇?


    慕輕月則是滿臉愧疚,常樂郡主向來對自己很有敵意,可又不得不請她,唯恐她說自己故意冷落她,屆時更會遭常樂郡主欺淩。


    被郡主斥責幾句,也就罷了,豈料郡主竟會對沈朝朝發難。


    她不敢為沈朝朝辯解,生怕常樂郡主轉而加倍刁難自己,心中既自責又期望沈朝朝得罪郡主,如此一來,常樂郡主便不會隻針對自己了,一時之間,內心很是矛盾。


    沈朝朝並未察覺到慕輕月那複雜的心境,隻想著有人都指臉罵自己了,豈能容忍?


    她不緊不慢地將點心放置一旁,輕抿一口茶後,才徐徐起身,凝視著常樂郡主,眼神中透露出些許冷峻:“我父沈萬珂雖為商人,然其亦具家國大義,聞國家有難,毅然決然將沈家數代積攢的財富半數獻予朝廷,以解朝廷之危,拯救萬千流離失所無家可歸之百姓。


    他上無愧於天,下無愧於地,更無愧於皇上所賜之忠義二字,


    我夫君,其官職雖小,卻是皇上於萬千才子中精挑細選而出之年輕俊才,他勤勤懇懇為皇效命,於你口中竟成一無是處之小吏?


    你身為皇親國戚,食朝廷自百姓處征收之祿米,不知感恩便罷,竟淩辱功臣之後,羞辱朝廷命官,你對得起皇親國戚這層身份,又對得起皇上對你的偏愛嗎?”


    常樂郡主被說得麵如土色,正欲辯駁:“我……”


    “啪啪啪!!!”


    突然響起幾道拍掌聲,眾人循聲望去,才看到一個坐輪椅的俊美男子,旁邊是二皇子。


    這拍掌的便是二皇子祁嶸。


    太子去禦駕親征了,正好舞嬪生病想念二皇子了,祁皇便順勢將二皇子放了出來。


    祁嶸娶得也是魏國公嫡女魏淩蘭為皇子妃,得知今日慕輕月設了品茶宴,沈朝朝也來了,便一時好奇來找魏淩軒了。


    常樂郡主刁難沈朝朝時,他本欲上演一出英雄救美,豈料竟聞得她不卑不亢地說出此等話語,著實令人驚歎。


    “說的好!”


    祁嶸目光灼灼的凝視著場中那道在沉靜中亦難掩俏皮清媚之態的女子,她的一顰一笑,皆蘊含著一種渾然天成的風情,動人心弦。


    明明已經克製自己不要招惹這樣的女子了,可再次見到,一顆心又忍不住蠢蠢欲動。


    端坐於輪椅之上的魏淩軒,目光沉穩地凝視著沈朝朝,繼而又將視線投向一直默默忍耐的慕輕月,心中不禁暗自歎息。


    同樣來自姑蘇,慕輕月麵對刁難隻會選擇隱忍,而沈朝朝雖曾為商賈之女,卻敢於反抗,二者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他實在想不通,自己身為魏國公府的二公子,又是功勳之後,而她自身亦是侯府嫡女,身份遠比沈朝朝尊貴許多,為何慕輕月隻會一味隱忍?


    他從未輕視任何一名女子,娶慕輕月這個流落在外的侯府嫡女,他也並無怨言。


    在迎娶她的那一刻,他就清楚會麵臨這樣的流言蜚語,也曾告誡過慕輕月,不必承受任何委屈,凡事有他擔著。


    然而,慕輕月總是以不想給他添麻煩為由,忍氣吞聲,一味扮作柔弱之態,這隻會讓他感到其無能,自己也顏麵無光。


    今日目睹沈朝朝竟敢與郡主對峙,他才意識到這樣有膽識的女子才是鮮活的。


    但他也理解慕輕月,自幼流落在外,凡事都需依靠自己,未曾接受過大家族的教養便嫁與自己這個病弱之人,能有如今的表現已實屬不易。


    他在心中暗暗歎息,人無完人,即便是自己即便多有才學,不也隻能體弱多病示人麽?


    他們都不完美,又何必強求?


    魏淩軒眸光閃爍,常樂郡主太囂張了,也該給她一個教訓才是。


    常樂郡主見堂兄向著沈朝朝,很是不滿地嘟嘴跺腳:“嶸皇兄,她欺負我,你還向著她?”


    “常樂,按大祁律令,羞辱朝廷命官,功臣之後,即便是皇親國戚,那也是要受罰的,何況楊夫人有初入宮廷的自由,你也不想她去向我父皇麵前訴苦吧?還不向楊夫人道歉?”


    祁嶸向著沈朝朝反而讓常樂郡主更恨沈朝朝了,惡狠狠道:“罰就罰,本郡主是不可能和她道歉的,哼。”


    說完她昂著頭帶著一群婢女高傲的離開,絲毫不給祁嶸麵子。


    祁嶸雖然是皇子,可依舊不值得她討好,一個舞姬生的皇子,根本沒有資格繼承皇位,何況還有太子在,她才不會聽他的。


    她沒注意到祁嶸眼裏的寒意一閃而逝,這是將她也記恨上了。


    “楊二夫人,常樂郡主被寵壞了,有些口無遮攔,本皇子代她向你致歉,還望夫人莫要和她計較。”


    祁嶸給了台階,沈朝朝就順著台階下了:“殿下客氣了,不過些許口角,倒也不至於告禦狀。”


    反正自己已經戰勝了,最好別惹自己,惹了自己她就讓沐沐幫自己報仇,哼。


    “楊夫人大度。”


    魏淩軒看向慕輕月:“輕月,我與二殿下走走,你們繼續。”


    說完溫和地衝其他夫人小姐點頭致意,又讚賞的衝沈朝朝點點頭。


    這才推著輪子轉頭,祁嶸迴頭看了沈朝朝一眼,隨即點點頭,和魏淩軒一起離開了。


    沈朝朝不免被魏淩軒吸引,樣貌固然好看,可那股雲淡風輕和運籌帷幄的氣度很是迷人。


    她有點羨慕嫉妒慕輕月了。


    想到自己差點移情,連忙甩開自己腦海裏不該有的想法,對待感情,她可是專一的,決不可能愛上別人。


    正在禦書房當值的楊廷縛不知為何,總感覺自己有東西差點離自己而去,但這種感覺一閃而逝,他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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