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鈴鐺如此說,喬雲兒心裏也是一沉。


    真是糟糕,怎麽就火氣上頭不管不顧的就開幹了,早知道先讓鈴鐺往後門溜出去搬救兵才是的。


    正在她覺得有些走投無路的時候,隻聽到門口傳來小丫頭的一聲慘叫,謝子恆的聲音便傳進了喬雲兒的耳中。


    “我倒是要看看,許小姐想要誰死!光天化日之下,還沒有王法了不成?”


    喬雲兒聽到王法這兩個字,當即靈機一動,把手中的棍子丟在地上,然後右手朝著左手的關節處一扭。


    她隻覺得關節處一痛,確認手上脫臼便拉著許安安的手向後栽倒在地上。


    而這一幕,便被方才進院子的眾人看了一個清楚。


    分明就是許安安把人推倒在地上了的。


    “雲兒。”


    謝子恆一臉擔憂的快步走了過去,眼中隻有喬雲兒,竟是隨手將壓在喬雲兒身上的許安安拔倒了一邊。


    “你沒事吧雲兒?”


    謝子恆看著她臉色煞白的模樣,急得額頭都微微沁出了汗。


    “謝公子……我……我要報官,這些人莫名其妙的闖入我家中,進門不說別的,上來就動手打人。


    我這手,我這手估計是斷了的。”


    喬雲兒虛弱的說著,靠在謝子恆的懷中一臉的無辜。


    “許世年,你看到了,你許家的人都是些什麽人,還用我多說嗎?”


    謝子恆冷著聲音朝著門口看過去,隻見一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沉著臉走出了人群。


    他上前,抬手就朝著許安安的臉上打了下去。


    “丟人現眼的東西!”


    他罵了一聲,眼中滿是戾氣。


    “二哥,你竟然打我?你也不問問這狐媚子都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許安安不可思議,滿臉的委屈的瞪著許世年。


    “還不閉嘴?”


    他罵了一聲,朝著許安安身後的丫頭婆子冷聲道:


    “還不送小姐迴去?”


    丫頭婆子見許世年發了話,也不敢再多言,當即便拉著許安安要走。


    “且慢。”


    謝子恆的聲音在院子裏響了起來,他扶著喬雲兒站起了身,而後冷著臉看著許家的人道:


    “你們是沒有聽到喬姑娘說了要報官嗎?還是你們許家仗勢橫行,也不把本官放在眼裏?”


    “謝兄,這不過是小女兒之間打鬧,謝兄何必上綱上線?”


    許世年不滿的皺著眉頭,顯然,他是不怕謝子恆的。


    喬雲兒聽他這顛倒是非的話,當即邊冷笑一聲道:


    “許公子說笑了,小女子從來不認識什麽許家小姐,可別在這裏說什麽小女兒之間的打鬧。


    小女兒之間的打鬧,能這樣上門來打斷別人的手?


    若這樣叫小女兒之間的打鬧,是不是明日我上你許家的門把你許家的姑娘打到斷手斷腳的,那也叫做小兒女之間的打鬧?”


    許世年想不到,喬雲兒階民女,竟是敢在這個時候出聲。


    他冷著臉,眼睛如同塗毒了一樣的盯著喬雲兒。


    “你算是什麽東西?這裏焉有你說話的份?”


    他冷著臉,語氣中帶著威脅。喬雲兒才想要與他聲嗆,謝子恆卻是突然扣住了她沒有受傷的右手。


    “她是我謝子恆未過門的妻子,你許世年又算什麽東西,敢在我夫人麵前如此叫囂?”


    謝子恆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皆是驚得變了臉。


    他們許家的乘龍快婿,怎的就成了別人的夫君了?


    許世年臉色難看至極,隻覺得這段時間謝子恆與許家曖昧不明的態度,分明是在戲耍他們。


    “謝子恆,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的妻子是我,隻能是我,這個賤人憑什麽嫁給你,她配嗎?”


    許安安幾近瘋狂的模樣,抬手指著喬雲兒滿臉的不甘心。


    她隻覺得荒唐,一個鄉野女子,怎麽能和她比?而謝子恆竟是情願選一個鄉野女子,也不肯選她。


    憑什麽?


    她是許家嫡出的小姐,論出身,論才華相貌,喬雲兒一個鄉野女子,就是給她幾輩子的時間都趕不上她的。


    “許姑娘,原本我不想把話說得太難聽的,給大家都留幾分體麵,日後好相見。


    但是你今日如此辱我妻子,就不要怪我把話說明白了。


    一個妄想要用媚藥獻身的女子,行為處事堪比娼妓,這樣的女子,我謝子恆就算是孤寡一生,也不屑多看一眼。”


    誰都沒有想到,謝子恆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許家到底是湖州府的第二大勢力,如今謝子恆就這樣公然把話說絕,這就是置許家女兒的名聲不顧,就像是要與許家徹底撕破臉一般。


    難道,就為了一個鄉野女子,他就不顧將來在湖州府的處境了嗎?


    許世年冷著臉盯著謝子恆,待聽到謝子恆無情的吩咐著阿福把人帶著走時,他才出聲阻止道。


    “謝大人,我許家的人你說抓就抓的?你這未婚妻說什麽就是什麽了?謝大人此舉,難道就不怕湖州百姓,說你謝子恆處世不公,故意公報私仇?”


    謝子恆聞言,當即放開了喬雲兒的手,自個兒鼓起掌笑了起來。


    “既然如此,那就讓門外的父老鄉親們一起評評理就是,看看到底是你許家仗勢欺人,還是我謝子恆公報私仇!


    你許家女兒私闖民宅,故意傷人至人手斷,這樣的惡行,若是還不足以讓許家女兒上公堂,那這湖州府可還有公道王法在?


    還是許家自以為盤踞湖州多年,就是湖州府的土皇帝,這湖州府的王法就是你許家的法不成?”


    謝子恆此言一出,許世年還想狡辯點什麽,卻是不敢再繼續狡辯。


    他之前一番話,本就是意在試探謝子恆的,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鐵了心要與許家過不去,還是隻是為了找補點麵子不得不如此。


    可如今他這樣的話說下來,可見,他是鐵了心要與這湖州府的世家大族為敵的了。


    “謝大人說的可真好,可真是鐵麵無私得很。


    隻是謝大人既然鐵麵無私了,那就不能厚此薄彼,否則旁人要說大人你表裏不一,偽君子一個了。


    既然是私闖民宅,似乎謝三小姐也是其中之一,總不能罰了我許家女,卻讓你謝家女安然無恙吧?”


    “這是自然的,照抓不誤。”


    謝子恆冷笑著抬手,跟隨而來的官兵便是把人都給抓了出。


    “大哥,你……你不能這樣啊……”


    謝子瑤驚聲唿叫。


    她已經定了親,若是她上公堂,那名聲就毀了,這一輩她都沒有辦法抬頭做人了。


    謝子恆隻是厭惡的抬頭看了一眼她那與許氏有著七分相像的臉,而後就朝著抓人的兵官抬了手。


    他對謝子瑤沒有半點親情,甚至還不如許安安這些表親待她親厚。


    這世上的親情,要有情,那才能親。


    而她謝子瑤自小沒把他當做哥哥敬重過,今日許家要拖著她下水,他自當成全。


    反正要求抓人的是許世年,即使他日謝敬鬧上門來,他亦是有借口推脫。


    他轉頭看向許世年,心中冷笑著。


    他自以為把謝家拖下水,他會就疲於應對這兩大世家的壓力而手忙腳亂了。


    可是今日他既然膽敢站在喬雲兒的身前,他便已經做足了準備。


    他倒是感謝他執意拖謝家下水,不然他都難找到向謝家發難的借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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