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入口處,折可求望著退迴的兩千騎兵,沉聲問道:“怎麽不見折可中將軍?”


    一個將校聞言,抬頭看向折可求,麵露悲傷,語氣沉痛地迴道:“折將軍為保我們順利突圍,主動攔截鐵鷂子,不幸……不幸戰死了。”


    “什麽?”折可求聽聞此言,臉上滿是悲憤之色,內心悲痛萬分。他與折可中、折可存三人一同長大,乃是一母同胞,感情十分深厚。如今聽到自家二弟的噩耗,猶如晴天霹靂。


    看著追擊而來的西夏騎兵,折可求緊握拳頭,身體微微顫抖 ,雖然他很想衝出去為二弟報仇,但身為折氏家主,還有一萬多折家子弟需要他保護。


    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悲痛 ,立刻安排人手,死死守住了山穀唯一的入口。


    此刻,西夏騎兵已追到穀口。然而,那山穀通道狹窄且崎嶇,每次僅能容納三四騎並排通過。鐵鷂子的優勢在此刻難以施展,西夏騎兵數次衝鋒,皆被折家軍奮力擊退,一時間,雙方在這山穀前僵持不下。


    西夏的夏州城外,王進所率的 5 萬陝西路禁軍,此時正於距夏州城三裏之處,排兵布陣,安營紮寨。且每日皆遣將士前往夏州城挑釁。


    夏州城內雖駐有 5 萬西夏士兵,此刻卻皆如驚弓之鳥,不敢開城迎戰。


    隻因王進初次挑釁時,西夏守將難忍怒火,遂開城門,遣一萬餘西夏鐵騎出城迎戰。


    豈料剛出城門,便遭王進事先安排的紅衣大炮轟炸,雖傷亡不多,卻也人仰馬翻,驚慌失措,忙撤迴城內,緊閉城門。


    此後,無論王進如何派兵前來挑釁,西夏軍皆堅守城池不出 。


    西夏軍閉門不出,王進和唐重二人並未失望,因他們的任務本就是牽製城內西夏將士,防止其迴援 。


    正當二人打算再度派遣將士前往夏州城下挑釁時,一名將士突然前來稟報,稱河東路的折可存求見 。


    兩人對視一眼,隨即示意將士讓折可存進入軍帳。此時的折可存滿臉風塵,麵露焦急之色。他自銀州出發後快馬加鞭,僅用了半天時間便趕到了夏州城。


    折可存進入營帳,見到王進,眼眶微紅,拱手抱拳後單膝下跪,急切道 :“王將軍,我大哥折可求等兩萬餘名將士,正被銀州城內的西夏士兵圍攻,還望王將軍派出援兵,施以援手!”


    王進、唐重二人聞言,神色變得凝重起來。隨後,折可求將詳細事宜告知了他們。


    “果真出事了,這都怪那刑恕,本來大帥要求出兵五萬,他卻陽奉陰違,到時定要讓大帥好好治他的罪!”唐重一臉憤怒地說道。


    王進側身輕歎一口氣,寬慰道:“折將軍莫要著急,我等皆為大宋將士,絕不會見死不救。你且稍安勿躁,先歇息片刻。”


    隨後他轉頭對唐重說道:“唐將軍,此刻並非發牢騷之時,如今河東路的兄弟們情況危急,依所得情報來看,想要救援,必須抽調兩萬以上的兵力才行。”


    唐重點點頭:“王將軍,不如就由你帶領三萬將士前去營救吧。如今這夏州城的西夏守軍已被我們嚇破了膽,必不敢出城,留下兩萬將士交由我來防守即可。”


    王進聽後稍作思考,隨即迴應道:“那就有勞唐將軍了。”


    言畢,他帶著折可存出了大營,點齊兵馬,率領三萬騎兵朝著銀州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跟離銀州城十幾裏外的山穀入口處殺聲震天,硝煙彌漫,西夏鐵鷂子一次又一次地發起了猛烈的衝鋒,在入口處的折可存指揮著折家軍奮勇抵抗,幸虧此處通道狹窄,否則根本難以抵擋這精銳騎兵的衝擊。


    經過一天一夜的慘烈拚殺,折家軍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三千多名將士血染疆場,而西夏鐵鷂子的損傷卻不過幾百人。


    又一次擊退了西夏騎兵的進攻,折可求坐到了一塊石頭上,手中的兵器隨意地杵在一旁,盡顯疲憊之色。


    “不知三弟何時方能率援兵趕來,否則再過兩日,山穀裏的折家兒郎恐將難以支撐,”他在心中暗暗思忖。


    如今,整個折家軍身陷這四麵被圍的山穀之中,唯一的出口也被西夏鐵騎阻擋。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所攜帶的糧草已經耗盡,麵臨斷糧的危機。倘若再過兩日,援軍還未抵達,折可求望著山穀中的折家兒郎,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或許投降是他們唯一的出路了。


    折可求身為折家之主,對大宋自然談不上有多忠心。於他們這類傳承百年的世家而言,維護自身利益,始終是擺在首位的。


    山穀外,西夏將領看著那經多輪攻擊仍未能攻克的山穀,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自己西夏一方能拖得起,裏麵的宋軍將士卻拖不起,穀內既無糧草也無飲水,隻需等到他們糧絕,就一定會自動投降。因此,穀外的西夏將領也沒有再下令對入口發動攻擊。


    另一邊,王進率領著三萬陝西路禁軍,在折可存的引領下,向著交戰之地疾馳。


    雖說銀州和夏州相距不遠,折可求此前求援僅用半天就趕到,但此番帶著龐大的三萬人馬,行軍速度不得不慢了下來,一路上,大軍浩浩蕩蕩,塵土飛揚。


    經過一天的跋涉,他們終於抵達了距離銀州城二十裏之外的地方,見將士們皆麵露疲色,王進即刻傳令全軍原地休整。


    隨後,派出一隊精銳哨探,由折可存帶領,向折家軍被困之地進發,探查前線情報,以便為後續救援行動提供決策依據。


    半個時辰過後,折可求滿臉喜色地趕到王進跟前,雙手抱拳,深施一禮後說道:“王將軍,好消息!經探查,我大哥帶著餘下的將士已退至離此地十幾裏的一處山穀中,西夏那幾萬大軍則正在山穀外駐紮,尚未有進一步動作。”


    “好,折將軍,半個時辰之後,我軍就直撲西夏駐地,望將軍想盡辦法與山穀內的禁軍兄弟通上消息,讓他們能緊密配合,在我軍進攻的同時從內部發力。如此兩麵夾擊,定能讓西夏軍陣腳大亂,進而一舉破局。”王進目光炯炯地看著折可存。


    折可存聞此,眼中閃過一絲激動,他向著王進長揖一禮,抱拳道:“既如此,便有勞王將軍!末將定當全力與山穀中的兄長取得聯絡,攜手將軍共破敵寇。”語畢,他轉身領著數名親隨快步離開營帳,徑往山穀方向而去。


    折家身為傳承百年的將門世家,內部自有一套獨特的聯絡之法。折可存一路疾行至離山穀約五裏處,尋得一處開闊地,迅速點燃了早已準備好的柴堆,刹那間,濃煙滾滾而起。


    山穀之中,折可求正神色凝重地了望穀外,忽見三股青煙嫋嫋升起,心頭一震,瞬間明了是自家兄弟攜援軍趕來。


    原本緊繃的臉龐頓時綻放出大喜之色,當即振臂高唿,召集穀內殘餘的折家軍將士嚴陣以待,準備隨時衝出山穀,向圍困他們的西夏軍隊發起絕地反擊。


    此時,王進帶領三萬大軍,悄然逼近西夏軍營,距其已不足五裏。折可存策馬疾馳而歸,未及戰馬停穩,便急切地向王進拱手道:“王將軍,幸不辱命!我已與兄長聯絡妥當,兄長會在山穀率先進攻,吸引西夏軍的注意。”


    王進聽聞此言,臉上頓時露出欣喜之色,他猛地轉過頭,高聲喝道:“諸位兄弟!前方就是那屢屢犯境的西夏賊寇!我等從陝西路長途跋涉來到河東路,至今尚未能痛痛快快地大戰一場,斬獲軍功!如今,機會就在眼前,建功立業,就在此刻!隨本將軍一起,斬殺西夏賊寇,揚我大宋軍威!”


    話聲剛落,王進猛地一夾馬腹,策馬奔騰而出,身後三萬大軍如洶湧浪潮一般,向著西夏軍營唿嘯而去。


    於山穀之中,折可求將剩餘的殘部聚攏起來,朝著穀外發起了猛烈的衝鋒。


    山穀外駐紮的西夏將領見此情形,以為折可求想要突圍逃竄,迅速調集重兵層層圍堵山穀出口,企圖將折家軍困於其中。


    然而,正當他們自以為勝券在握之時,身後突然傳來萬馬奔騰之聲。西夏將領扭頭一看,隻見遠方無數宋軍騎兵朝著自家大營疾馳而來,頓時臉色大變,扯著嗓子高聲唿喊:“敵襲!眾將士聽令,隨我迴防!”


    而原本篤定的神情已被慌亂與驚恐所取代,整個西夏軍隊陣腳大亂,陷入了腹背受敵之境。


    轟!三萬宋軍騎兵與尚未完全迴防的西夏士兵激戰起來。宋軍騎兵隊列整齊、配合默契,在將領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地進攻。而西夏一方,折衛匆忙迴防,陣型散亂,很快就落了下風。


    眼見自家騎兵陣型大亂,西夏將領也顧不上還在山穀內的折家軍了,當即下令,讓剩餘的一千多名鐵鷂子加入戰場。


    這些鐵鷂子身著厚重鎧甲,手持鋒利兵器,衝入戰團,試圖憑借其強悍的戰鬥力,衝擊宋軍的陣形,挽迴西夏軍潰敗的局麵。一時間,戰場上殺聲更甚,局勢愈發緊張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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