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一過,假期歸零,正常上班,一晃到了二月下旬。


    2月26日,研究生招生初試成績發布,蘇沁奇第一時間上網查分。


    她心跳加速,握著鼠標的手指輕顫,輸入姓名、準考證號、身份證號碼等信息,點擊查詢,她緊閉雙眼,不敢直視屏幕。


    過了好一會兒,她透過指間的縫隙,偷看著屏幕上她的各科成績及總分,她順利通過初試,超出學校錄取分數線至少20分。


    蘇沁奇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隻在空中快樂翱翔的小鳥,她欣喜若狂,抑製不住內心的興奮,一個人乘電梯來到屋頂,站在三十層樓的樓頂,麵對著廣闊的天空,張開雙臂在頂樓跑了不下十圈。


    三十層的過道裏,有一雙眼睛正緊盯著她,從她快步走出辦公室,上電梯,到樓頂,他一路緊隨,他發現了蘇沁奇今天的異樣。一直以來,她的一舉一動無不牽動著他的視線。


    這個女孩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不卑不亢,不諂不媚,任何時候都有分寸感。


    就是秦宇庭也無法左右她,而秦宇庭對她的迷戀,早已超出了上司對下屬的正常範圍。


    林軒卿對她同樣的傾情,她毫無反應,堅決拒絕。


    博源高層有限的幾個單身男士,似乎都對她充滿了熱忱的希冀。


    這雙深沉的眼睛過於關注蘇沁奇,他想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不想太靠近她,隻要遠遠地確認她一切安好,就已經足夠。因為,她撥動了他內心最柔軟的禁地,她是他心底最美好的存在。


    他立即著手調查蘇沁奇今天的異常表現,半小時後,他得到反饋信息,蘇小姐以高分通過了政法大學法學碩士初試,順利進入複試。


    聽到這個震驚的消息,他心裏說不出是喜還是驚,他希望她永遠都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他不希望她某一天突然消失,從此離開。


    許久不喝酒的他,竟然拿出酒杯,倒了一小杯白蘭地,今天必須喝一點,為了蘇小姐。


    就讓她按照她自己的意願生活,這樣的人生不是很美嗎?!


    蘇沁奇迴到辦公室,她激動的心已經平複,除了準備接下來的複試,還有更多的挑戰擺在她麵前。


    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珍貴,她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每一關都必須過,闖關成了她的定製遊戲。她的人生從來不缺變數,不缺關卡,每一次打怪,越過重重障礙,才能順利闖關升級,成為高級玩家,幸福的指數就能不斷提升。


    工作更不能耽誤,工作不僅是經濟基礎,還是物質基礎,物質第一性,意識第二性,工作搞不好,其它都白搭,她今後的學費和生活費全靠這份工作了。這些年,她在濱海工作,工資不低,有些積蓄,可遠遠不夠,多多益善。


    秦宇庭忙得起飛,他滿世界飛。蘇沁奇樂得清靜,一心一意上好班,做好自己的事情。


    托福、gre在去年年初已過,分數不錯。


    研究生複試在即,她全力以赴備考。


    三月下旬,蘇沁奇請假參加政法大學複試,一切順暢,教授們對她的評價很高,她複試成績名列前茅,錄取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她隻需靜候學校錄取通知書即可。


    國外大學研究生申請,在這段時間應該會有消息了。


    蘇沁奇在去年進行了國外大學申請,她發出了包括賓夕法尼亞大學、斯坦福大學、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紐約大學、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在內的五份研究生申請書。


    蘇沁奇陸陸續續收到了賓夕法尼亞大學、加洲大學洛杉磯分校、紐約大學、斯坦福大學的offer,其中,賓夕法尼亞大學為她提供了10萬美金的獎學金。截止目前,她的不二之選當是賓夕法尼亞大學,常青藤名校,加獎學金,誘惑大大的。


    她再次來到博源大廈頂樓,這次她沒有飛奔,她來了一段芭蕾,《天鵝湖》選段,她悄悄學習芭蕾有兩年之久了,因為她有瑜伽基礎,柔韌性好,學起來沒那麽吃力。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招式,她都用心去練習去琢磨,進步很快。


    她輕盈優美的舞姿,如風中搖曳的玫瑰,好似飄逸的精靈,充滿了力量與詩意,在三月純淨透明的天空下,綻放出美的畫卷。


    那雙神秘的眼睛,隔著玻璃窗深深注視著她,今天應該是一個非比尋常的日子,他感覺蘇沁奇離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就要走出他的視線,這種離別的滋味一點兒不好受。


    一個小時後,他收到信息,蘇小姐拿到了四所國際名校的研究生offer,其中賓夕法尼亞大學為他提供了10萬美金的獎學金。


    他的心一陣緊縮,從來泰然自若、處變不驚的神情變得煩躁不安,他有一種衝上去想問個究竟的念頭,終究還是抑製住了。


    他又一次拿出白蘭地,這次他倒了滿滿一大杯,想要一醉方休。


    蘇沁奇的未來,對他來說,意味著現有世界的顛覆,充滿了各種不確定性,就超出了他的掌控範圍。他滿滿的無力感和挫敗感,他不允許他的生活裏出現這樣失控的情形,這真的會要他的命。


    小蘇是他想要嗬護的人,他不想任何人去傷害她。可如何留住她?不讓她離開。已經成為一個偽命題。


    小蘇的離開已成定局,既然如此,那就開始下一步行動。


    按目前的情況來看,選她擇賓夕法尼亞州大學的概率最大,那從現在開始,做好一切相應的準備。


    他在房間裏踱來踱去,一個小時不見了。杯子裏的白蘭地已見底,酒精在他體內肆意遊走,滲透進了每一個細胞,他醉意朦朧,頭暈目眩。


    他閉上眼睛,用雙手使勁揉了揉太陽穴,一陣睡意襲來,他在沙發上坐下,半倚著靠背,沉沉睡去。


    窗外,暮色四起。


    三月的濱海,氣溫接近初夏,溫熱潮濕,晚風裏帶著大海的鹹腥味。


    窗前的三角梅熱情綻放,紅色的葉片,如天邊的火燒雲,燦爛無邊。


    這樣的夜晚,寧靜,安詳,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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