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職前一天,蘇沁奇打算去人才市場晃一圈。


    周四上午,9:00—12:00,david有會;下午3:00—4:30,他也有會。


    蘇沁奇隻需安排好時間,即可避開,不受影響。


    她為楊芳準備了禮物,打算順道帶給她。


    蘇沁奇請阿敏幫她打掩護,萬一david問起,就說她身體不舒服,去藥店了。


    周四一早,蘇沁奇在公司附近搭乘去興華賓館的公交,她要去趕9:00開門的人才大市場。


    遠遠看著走近的她,就好似從一幅賞心悅目的畫中緩緩走出來的人,帶著靈動和詩意。


    白皙的皮膚,精致的麵容,明亮的眼睛,披肩秀發,順滑流暢,杏色真絲長袖襯衫,搭豆綠色真絲長裙,加白色寬邊腰帶,身材修長勻稱,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自信和魅力。


    8:50am,蘇沁奇到達人才市場,離開場還有十分鍾。


    蘇沁奇先和楊芳見了麵,把準備好的禮物(真絲圍巾和真絲連衣裙)送給了她。


    楊芳見到她高興得不得了,得知她又要找工作,還是有點為她擔心。


    蘇沁奇告訴她,沒問題的。


    正聊著,人才市場開門了。


    她隨著人潮進去,開始找工作。


    在港資公司ocean展位,蘇沁奇停下來,仔細查看招聘職位,有硬件工程師、軟件工程師,結構工程師、pcb繪圖師等,還有研發中心總經理助理,公司在沙井。好像還不錯,她隨手遞出了一份簡曆。


    “你10:30過來,我們老板剛好在,他會跟你麵談。”招聘人員接過簡曆,過了一遍,說道。工作人員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


    “好的。我10:30再過來。”


    蘇沁奇在人才市場又逛了一圈,研究了一下整個行情動態。發現目前助理、翻譯類月工資4000元,包吃住,差不多是頂了。


    她來濱海工作有一段時間,又有相應的實際工作經驗,薪水方麵是應該做一些調整了,不能老在原地踏步,更高的薪水意味著更多的責任、工作強度與難度,是該接受新的挑戰了。蘇沁奇信心滿滿,這次要更上一層樓。


    十點半,蘇沁奇準點來到ocean展位,她見到了一個和她年紀相近的男子,足足180公分高,白皮膚,大眼睛,高鼻梁,一口京片子。


    上班後不久,同事們告訴她,charles在北京出生長大,後來隨父母移民去了香港。


    他拿著蘇沁奇的簡曆,詢問了一些基本情況。


    “sophia,你為什麽離開公司?”


    “因為公司八月份要整體變遷至東莞塘廈,我不想去。”


    “你什麽時候可以上班?”


    “下周一可以上班。我明天辦理離職手續。”


    “一個人的時候,你會感到孤獨嗎?”


    麵試還會這樣考?蘇沁奇一怔,她聽出了弦外之音,她馬上調整狀態。


    “人,本來就是孤獨的個體,孤獨是常態。在人群中,看似熱鬧,人潮洶湧,但孤獨的感覺一樣存在。孤獨,也是一種美。”


    他聽了,沒說話,有幾秒的沉默。


    “對薪水有什麽要求?”


    “月薪4000,包吃住,年底雙薪,帶薪年假。”


    “沒問題。”


    “公司今明兩天在這裏招聘,明天下午四點,公司有車來人才市場,你把行李搬過來,和我們一起迴公司。”


    “好的。我明天下午四點,在人才市場樓下等你們。”


    麵試結束。


    告別charles,蘇沁奇還是不敢相信,工作就這麽定了?前後十分鍾的麵試,這也太隨意了。


    後來,蘇沁奇聽同事們聊起,招聘這天,frank收了幾十份助理簡曆,charles10:20到人才市場,看了蘇沁奇的簡曆,10:30和她麵談,談完,就直接鎖定她。


    frank說charles像中了魔一樣,隻要sophia,把其它幾十份簡曆都扔進了垃圾桶,不再安排麵試。frank就是當天接收蘇沁奇簡曆的中年男子,研發中心副總經理。這次招聘其實就招總經理助理,因原來的助理馬上離職。


    蘇沁奇邊走邊想,感覺不踏實,這次找工作,速度太快,不會是什麽騙子公司吧?看老板和招聘人員,又不太像騙子,先過去再說。


    周五,蘇沁奇辦完離職手續,立即迴宿舍整理行李,除了一個旅行袋,還有一個大的編織袋。編織袋裏裝的全是書,有點沉。


    她喊了部的士,打車去人才市場。3:45pm,她到人才市場樓下,還有一刻鍾,她就站在路邊等候。


    馬路邊,有新疆小販賣葡萄幹、核桃和紅棗之類的幹果。


    她走過去看了看,葡萄幹大粒飽滿,色澤碧綠,通透均勻。小販要她嚐嚐,她拿了一粒試味,清甜軟糯。她買了一斤,裝進包裏。


    4:05pm,charles、frank和一個女孩(emily)提著東西, 走出了人才市場。蘇沁奇過去和他們打招唿。


    車子已在路邊等候多時,是一輛白色麵包車,就停在新疆小販旁邊。


    charles和frank幫她把行李搬上車,放好,一行人上車,出發。


    一路上,無人說話,大家都比較累,閉目養神。


    按正常車速,最多一個半小時就到了,剛好趕迴公司吃晚飯。結果在中途碰到嚴重擁堵,前麵發生交通事故,一塞塞了兩小時,撞上大運了。


    天色漸晚,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下車也沒得地方吃飯。


    肚子開始抗議,蘇沁奇拿出葡萄幹請大家吃。


    她先吃了幾顆,說道:“葡萄幹味道不錯,我剛才在人才市場路邊攤買的。大家嚐嚐。”


    emily和蘇沁奇坐一起,她伸手抓了一把,吃起來,說:“好好吃。charles、frank、小王,你們也嚐嚐看。\"


    “好吃。”charles邊吃邊說。


    “確實好吃。”frank說。


    “好甜!第一次吃這麽好吃的葡萄幹。”司機小王說道。


    人在空腹饑餓時,吃啥都香。


    五個人分享著美味的新疆葡萄幹,聊著,說著,被堵的時間也過得還好。


    麵包車飛馳,路越走越偏,越走越遠,黑燈瞎火的,外麵啥也看不見。


    蘇沁奇心裏的悔意開始翻騰,沒想到是這麽偏遠的犄角旮旯。現在想撤,也來不及了。


    晚上八點,麵包車停在一幢巨大的半拉子工程前,眼前是尚未完工的水泥建築,黑乎乎的,連鬼影都沒一個。


    突然,從黑暗中衝出五六個年輕人,拿起車廂裏的東西和行李就往裏走,蘇沁奇跟在後麵。


    樓道裏有昏暗的路燈,上樓梯,走了兩三分鍾,來到一個巨大的平台,穿過平台,再上一層,研發中心就到了。


    研發中心內部裝潢考究。


    一進門,是一個三十平米的餐廳,餐廳左邊是廚房。餐廳往裏,有員宿舍。


    上樓,是辦公區,整一層全是,麵積300平米。


    第三層是員工宿舍。員工宿舍中央,是一個約50平米的活動室,有電視機、卡拉ok等設備。活動室隔壁有一個乒乓球室,隨時可以打球。


    第四層宿舍,一個小麵積的單間,七八平米的客廳,右邊是emily和阿蓉的房間。單人間charles住。


    第四層外邊是天台,打開客廳窗戶,就可直接進到樓頂。


    同事們將蘇沁奇的行李搬到了emily房間。


    蘇沁奇拿出剩下的葡萄幹,請大夥吃,一邊吃,一邊聊,好不熱鬧。


    研發中心全都是年輕人,連帶老板有至少二十個人,六個女生,十四個男生。frank年齡最大。


    charles安排蘇沁奇住餐廳旁的房間,和carmen一起。


    carmen是pcb繪圖員,四川人,年紀和她差不多大。她瘦瘦的個子,小小的臉,眼睛大大的,留長發。


    房間二十平米不到,擺了兩張席夢思,一個衣櫃,帶洗手間,有淋浴,洗漱方便。外麵大陽台裝有洗衣機,方便洗衣服。


    蘇沁奇展示出驚人的速度,像旋風一樣快,把衣服、書籍等行李整理妥當。緊接著衝涼洗衣服晾衣服。


    今天一個字,累。


    柔軟的席夢思,成為她漂泊生活中溫馨的港灣,讓她疲憊的身軀得到最好的放鬆,蘇沁奇躺在床上,享受著舒適安寧的時刻。


    她輕輕合上眼簾,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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