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枝枝,臉上的難受之色,絲毫沒減。


    “腿啊……”趙枝枝視線落在自己的腿上,似乎想起什麽,眼神暗了暗。


    “沒事,就是下雨了,風濕犯了而已,等不下雨了,就好了。”趙枝枝說得很是輕鬆。


    風濕?


    宋梔寧雖然心裏有所猜測,卻沒想到,居然是風濕。


    風濕這樣的病,不是應該出現在老年人身上嗎?


    怎麽趙枝枝一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居然也有風濕,還是兩條腿都有。


    宋梔寧的爺爺腿就有風濕病,是以前留下的病根,一到下雨的時候,也會疼。


    有時候疼起來,會難受得一整晚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也不知道那基因改造液能不能讓爺爺的風濕病好起來。


    宋梔寧環顧了下四周,看到有臉盆和毛巾,便拿了出來,她記得,風濕犯了,如果熱敷會好一些。


    她看趙枝枝的樣子,真的很難受,很疼。


    先倒了一杯熱水在玻璃杯裏,宋梔寧將剩餘的熱水倒在了臉盆裏,毛巾打濕,隨即端著到床邊,又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用毛巾給你熱敷一下吧,那樣會好受些。”


    宋梔寧的動作讓趙枝枝微微有些驚訝,她沒想到,宋梔寧會對她這個今天才見麵,甚至印象不是很好的陌生人做到這種程度。


    如果換成一個男性來,趙枝枝可能不會覺得奇怪。


    畢竟她的臉擺在那裏。


    但如今卻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也很是漂亮的女孩。


    初次在孤兒院門口見麵,趙枝枝就對宋梔寧有了印象,無他,因為宋梔寧長得很好看,是和她不一樣的漂亮。


    如果說她是屬於那種妖豔般的漂亮,那這女孩,就是那種清純,仙氣飄飄,很是幹淨,讓人不忍褻瀆的美麗。


    “幸好你沒生在這裏。”似乎想起什麽,趙枝枝低聲呢喃了一句。


    嗯?什麽意思?


    “我給你熱敷吧。”宋梔寧又問。


    在趙枝枝點了點頭後,宋梔寧過去,將她那原本及腳踝的長裙撩上去了些。


    隻是下一秒,卻微微頓住。


    趙枝枝兩條腿,很瘦,不過也不會到骨瘦如柴的程度,皮膚白皙,就是……


    兩條腿上,都有紋身。


    看到紋身的一瞬間,宋梔寧就知道,自己在孤兒院門口,初見趙枝枝時,瞥見她腳踝處的一抹紅色不是錯覺。


    趙枝枝的兩條腿上,都紋著一株妖冶綻放的花,花枝在腳踝處,一直蜿蜒向上,在大腿處火紅妖冶般地綻放。


    “知道這是什麽花嗎?”趙枝枝似乎帶著一絲調笑問宋梔寧。


    宋梔寧點了點頭,“是曼珠沙華。”


    曼珠沙華,聽說是生長在黃泉路兩側的花,是死亡之花。


    “你知道呀,怎麽樣,好看不?”


    “疼嗎?”


    趙枝枝正等著宋梔寧誇讚這花好看,不曾想,她卻問了一句“疼嗎”。


    瞬間讓趙枝枝頓住了。


    一瞬間,趙枝枝像是失去了所有思考和語言般,瞬間呆愣住了,凝望著宋梔寧許久許久。


    隨即嘴角扯出了一抹笑,笑容有些苦澀,“你還是第一個問我疼不疼的人呢。”


    疼嗎?


    “不疼的。”趙枝枝很是輕快地迴答。


    迴想起那時候紋身時的感受,趙枝枝想,紋身疼嗎?


    其實是疼的,她沒有選擇打麻藥,所以那時在紋的時候,是疼的,疼得她都幾乎要打滾了。


    但趙枝枝還是忍下來了。


    因為她覺得,和那事相比,這點疼,不算什麽。


    而且……


    這曼珠沙華,確實很美,她也很喜歡這話的寓意。


    她就覺得這花最配她。


    隻有這麽美的話,才能掩蓋住那些醜陋的東西。


    熱毛巾上腿,熱意驅散了一些風濕帶來的疼痛。


    止疼藥似乎起了效果,肚子和腿似乎也沒有那麽疼了。


    或許是精神太過疲憊,躺在床上的趙枝枝,不知不覺間就睡了過去。


    等到宋梔寧不知道第幾次擰來毛巾,給趙枝枝的腿熱敷上來,一迴頭就看到趙枝枝的睡顏。


    少了醒時的張牙舞爪,似乎連眉眼都柔和了幾分,很是恬靜美好。


    臉盆裏的水已經涼了,外麵的雨似乎也小了。


    手機裏,蘇玥發來微信,詢問她在哪裏。


    宋梔寧從包包裏拿出便利貼和筆,寫下一行字,貼在了桌子上比較顯眼的地方。


    最後看了睡著的趙枝枝一眼,輕輕關上門。


    “以後不要來這裏了。”


    關上門前,宋梔寧似乎聽到了趙枝枝一聲低聲的呢喃。


    隻是望過去的時候,卻看到趙枝枝還是一副熟睡的樣子。


    是聽錯了嗎?


    宋梔寧微微疑惑,到底還是關上門離開了。


    -


    宋梔寧與蘇玥碰麵後,沒多久雨就停了。


    宋梔寧坐上蘇玥的車,被她送迴了陽光花園小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孤兒院見過了趙枝枝,以往刷手機視頻,不會刷到趙枝枝的她,最近總是會刷到她。


    有最近的新聞,也有以前的新聞。


    比如,趙枝枝那腿上的紋身,狗仔們爆料後,網友們對趙枝枝很是抨擊。


    覺得一個女明星,一個公眾人物,哪怕是喜歡,也不該去紋這樣大片的紋身,要是那些以她為偶像的小粉絲去模仿該怎麽辦?


    趙枝枝去星星孤兒院的新聞也爆了出來。


    狗仔和網友們抨擊她是在作秀,因為扒出來,趙枝枝一點捐贈都沒有,別說是捐錢了,就是一點物資都沒有。


    宋梔寧又專門搜了下趙枝枝三個字。


    一搜,關於她的所有消息都鋪天蓋地出現,而且基本上都是負麵的。


    還有不少照片,是趙枝枝挽著不同男人的胳膊,還有趙枝枝欺壓同行的新聞,以及趙枝枝去醫院不知道是看婦科還是墮胎的視頻。


    讓趙枝枝被騙罵的最慘的,是裏麵寫到,趙枝枝去參加了一個多人party,評論區裏,都是對趙枝枝的謾罵,罵她是千人騎萬人枕的婊子的言論有不少,甚至還有的在評論區出價錢,@趙枝枝,問她多少錢可以睡一晚。


    宋梔寧越是看,眉頭皺得越深。


    腦海中不由想起今天三次見到趙枝枝的畫麵。


    許久,她才收起手機。


    時間一晃過去兩天,一覺睡醒,宋梔寧想起了給國家農業科研基地的郵件。


    “他們會不會想購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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