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進來。”花鏡倒要看看,她能有什麽要事。


    過了一會兒,懷嬪走了進來,下人都識趣地離開。


    花鏡望著麵前的懷嬪,直接開門見山:“你有何要事要見朕?”


    懷嬪從進來到現在都沒有行過禮,哪怕心髒砰砰的直跳,她還是鼓起勇氣,直視著花鏡的目光:“皇上那麽久了都不來看臣妾,臣妾都要生氣了,這還不算要事嗎?”


    花鏡:?


    跟他媽有病一樣?這就是雲無憂養出來的妃?


    花鏡:“你最好真的有事求朕。”


    懷嬪聽到他的話之後心裏一陣慌亂,但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再想落荒而逃,估計以後皇上再也不會想見自己了。


    貴妃徐明月為什麽那麽得寵啊?還不是仗著自己膽子大?


    既然她都敢,那自己也要邁出去這一步!


    想到這裏她底氣又足了一些,上前幾步走到了花鏡的身旁,伸手搭在他肩頭:“皇上氣性可真大,從前你可是不會這樣對我的。”


    花鏡收迴目光:“要是無事就跪安吧。”


    懷嬪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將手緩緩摸向他的喉嚨。


    花鏡疑心極重,迅速反應過來,將她的手遏製住,反剪在身後。


    他緊緊地抓住懷嬪的手腕,強大的力量讓懷嬪無法動彈。懷嬪的臉色變得蒼白,她試圖掙脫花鏡的束縛,但一切都是徒勞。


    不對啊,那些宮女不是這樣說的啊?


    “你想弑君?”花鏡的聲音冰冷而嚴厲。


    懷嬪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但她很快就恢複了鎮定。


    “嬪妾隻是許久沒見皇上了,想親近一些。”


    哪有這樣親近的?


    花鏡的聲音沒有軟下去半分:“你的手放在不該放的地方,再不說實話,朕把它砍了,如何?”


    “我……我隻是想……”她一驚,話語含糊不清。


    花鏡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懷嬪,仿佛要將她看穿:“快說”


    懷嬪低下頭,沉默了片刻。然後,她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淚水。


    “皇上,你偏心!”


    花鏡就更一頭霧水了,這跟給尼姑造黃謠有什麽區別?他自從穿過來一次後宮都沒去過,何來偏心二字?


    看著花鏡一臉問號的表情,懷嬪嚶嚶嚶地哭泣起來:“為什麽貴妃可以與你這般玩鬧,換了臣妾您便生氣了,不是偏心是什麽?”


    突然間,花鏡感覺自己腦海中閃過以往的絲絲迴憶,那是徐明月跟雲無憂的,他們曾經玩的那麽……


    原來懷嬪進來是想效仿他們?


    花鏡一肚子火都出來了:“憑你也配跟貴妃相提並論?”


    懷嬪身體瑟縮,本來還想捶花鏡兩下,現在看來他壓根不是喜歡這種樣子,隻是喜歡徐明月而已,自己這下成了東施效顰了。


    不過還好她膽子小,巴掌沒真正落在他臉上,不然她恐怕已經身首異處了。


    “臣妾不敢。”


    花鏡鬆開了她:“自行禁足領罰,滾到朕看不見的地方去。”


    懷嬪身感侮辱,掩麵離去。


    禦書房內又陷入了寂靜,花鏡望著麵前堆積如山的奏章,揉了揉眉心,坐在龍椅上開始沉思。


    也不知道自己此生還能不能再見到徐明月,花鏡發現,就算自己現在想起她,心裏也隻是依戀,沒有一絲恨意。


    就像他當初一直不願意投胎,反而流轉在她身邊一樣。


    哪怕看到她在各種各樣的男人身邊輾轉,他還是舍不得。


    後來他發現她麵對不同性格的男人會有不同的反應,所以有時候就開始思忖,是不是她麵對自己也是在偽裝?


    他不敢再想下去,隻能一次又一次欺騙自己,她是有苦衷的,她也不容易,然後依然義無反顧地圍繞在她身邊。


    已經過去多少年了,混沌之中,他也不記得。


    他拿起麵前的一個奏章,高高舉了起來,想要扔出去,但心裏僅存的品德讓他製止了這個行為。


    雖然討厭雲無憂,但百姓是無辜的,不能對他們不管不顧。


    晚上 ,花鏡睡在床上,腦海中卻不斷迴想起白天懷嬪的行為,逐漸的他把懷嬪的臉替代成了徐明月,將自己的臉替代成了雲無憂。


    他們之間的行為在這所宮殿不斷上演,氣息幾乎充斥著每個角落。


    越睡越頭疼,他索性起來,越看這張床越恨:“把這張床換掉!”


    趕來的太監疑惑不已,大太監小心翼翼道:“皇上這是所為何故?要是換掉龍床的話需要幾個時辰,皇上是要去哪個娘娘宮中留宿嗎?”


    “朕出去散散心,你們把整個重華殿都清洗一遍。”他披上外袍快步走了出去,並且還加了一句:“誰也不準跟上來。”


    大家啞然無聲,隻能目送他離去。


    不知不覺來到了禦花園,夜幕中,這些風還有些泛冷,他裹緊 了身上的衣服,慢條斯理地走向了亭台。


    為什麽要讓他來到這個世界,成為他討厭的人?


    他坐在亭中,望著寂靜的湖麵出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清脆的腳步聲順著鵝卵石路由遠及近走來。


    直到花鏡發覺,他抬了抬眼皮:“不是說不讓人跟過來嗎?”


    腳步聲一頓,繼續往前走。


    花鏡皺眉,轉頭嗬斥:“你想……”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怔愣地看著麵前的碧衣少女。


    她還是記憶中的模樣,梳著可愛的雙髻,頭上還戴著銀飾,就連那張臉都沒一絲歲月的痕跡。


    或許是今日夜色太濃,花鏡以為自己看錯了,反複眨了眨眼睛確定眼前的一切不是夢。


    花鏡覺得自己挺倒黴的,剛穿過來“貴妃徐明月”就已經死了,那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夢就是徐明月的鬼魂。


    真的是鬼魂嗎……


    他陡然站了起來,披風滑落在地他卻全然不顧,快步走了過去,來到了徐明月的麵前,義無反顧地將她擁入懷中。


    溫熱的,帶有心跳的……這不是夢,更不是鬼。


    是她迴來了。


    “是你……”花鏡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你還活著。”


    徐明月笑吟吟道:“你不也還活著嗎?好久不見了,花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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