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說出“我有證據”這四個字後,肖柔柔沒有露出任何喜悅或興奮的神色。


    畢竟,這個女人是個人精,要是讓她察覺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肖柔柔這麽久的鋪墊可能會前功盡棄。


    嗖!嗖!


    大伯母正準備再說些什麽,肖柔柔突然感覺背後一涼。


    她動作特別迅速,側頭躲過背後的攻擊,但大伯母卻沒那麽好運,那兩隻閃爍著銀色光芒的短針直直朝著她飛去,先後刺入她的身體。


    她用手捂著脖頸,瞪著眼睛看向肖柔柔。


    “暗金閣……”她嘴型微張。


    突變發生在一瞬,反應過來的古蓮燦立刻給出指令。


    隱藏在暗處的人分成兩批,一批去追蹤兇手,另一批為保護肖柔柔而來。在這混亂的場景中,那幾不可聞的三個字隻有肖柔柔一個人聽得清楚。


    不遠處的殺手見勢不對,隻得先行撤走,之後再尋機會。


    “柔柔,你沒事吧?”


    下一刻,古蓮燦出現在眼前。


    她抓住肖柔柔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她的情況。


    因著大伯母的話而氣得牙齒打顫的古蓮燦現在滿心隻有擔憂。


    “娘,我沒事,”肖柔柔被圈在溫暖的懷抱裏,冰冷的身體也慢慢染上她的氣息,她的視線從大伯母尚未閉合的眼睛上轉開。


    抱著她的人還沒平複心情,另一邊又響起急躁的聲音。


    “娘子娘子。”


    現在情況不明,領了命的暗衛不想讓白屹暴露在危險之下,用盡全力想要阻他,但白屹心情急躁而且力氣又大,沒兩下便掙脫他們,朝著肖柔柔跑過來。


    此時,古蓮燦正背對著木柵欄,緊緊將她抱在懷裏。


    白屹擠不到她和木柵欄之間,隻能歪著身體去看她的臉,“娘子娘子,你沒事吧。”


    看著他傻兮兮的動作以及擔憂的表情,肖柔柔心裏又覺得好笑又感動,“白屹,我沒事,你別擔心。”


    聽到兩人的對話,古蓮燦才發覺自己還抱著她。


    肖柔柔這邊剛被放開,緊接著,就被白屹扭過身體,摟進了懷裏。他輕輕拍打著肖柔柔的背部,用不知從哪兒學到的方法安撫她,“不害怕不害怕。”


    似乎覺得不滿,白屹將她的兩隻手圈在自己腰上。


    “娘子,覺得害怕並不丟人。白屹覺得害怕的時候,就喜歡有人抱著自己。”


    肖柔柔瞬間就想卸下心防,但猶豫半晌後,還是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白屹,別擔心。”


    白屹明亮的眸子裏帶上失落,像是流星墜落後,失去了所有的光芒,變成了普通的石頭。


    見狀,古蓮燦適時開口,“柔柔,你帶著屹兒走,這裏先交給我們。”


    肖柔柔點頭,不忘提醒,“娘,當心點,這裏有人不幹淨。”


    她沒有選擇在白家審問大伯母也是迫於無奈。


    一方麵,相國府名聲要緊,白成就算恨極了大伯母的所作所為,也不準親近之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設私刑。另一方麵,陌生環境更能對大伯母起到威懾的效果。


    因而,肖柔柔和古蓮燦便打算瞞著白成行事。


    她們一開始打算先把大伯母趕出相國府,讓其殫精竭慮一陣子後,再找個機會審問她。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離開白府的當天,她就惹出了這樣的亂子。


    不過,古蓮燦又轉念一想,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便順勢把她送到了順天府。


    順天府府尹以前受過古家的恩情,隻要她們有分寸,大多數時候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古蓮燦明明隻帶了自己的暗衛,但她們審問大伯母的消息還是被人泄露了出去。


    “柔柔,”古蓮燦迴握她的手,“娘心裏有數。”


    既然如此,肖柔柔也不再糾結。


    在暗衛的護衛下,她和白屹先行離開了這裏。


    因著她之前遇襲,白屹全程都拉著她的手不放,周圍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立刻警覺起來,像是護食的狼崽子,所以在那個殺手突然閃現、持刀向她撲來時,白屹緊緊將她護在懷裏,用自己後背接了那一刀。


    肖柔柔甩了一顆丸藥出去,然後給向下滑落的白屹喂了另一顆丸藥。


    砰!砰!


    殺手倒在地上的時候,她懷裏的白屹也倒在了地上。


    她麻利地拔出刀子,然後捏碎藥粉,灑在了他的傷口上,等鮮血止住後,她避開他的傷口,將他翻過身來。


    她摸著他的臉頰,覺得鼻頭酸澀。


    真傻,武力值那麽高又能怎麽樣?遇到危險不還是隻會用身體擋劍。


    ***


    白屹受傷的事並未告知太多人,一是因為白家擔心泄露消息,二是因為肖柔柔的醫蠱特別有效。


    第二日下午,白屹就已經靠在床榻上,生龍活虎地纏著肖柔柔說話。


    等確定他無礙後,白成和古蓮燦倆人才離開。


    天色已黑,房間裏隻剩下小兩口。


    “白屹,下次你再也不準替我擋刀!”


    “娘子,下次你也不能把我推開了!”


    他看著她,表情同樣認真。


    要不是肖柔柔的命令,他不會答應讓她一個人去與大伯母對峙。


    “白屹,你知道嗎?我有一種藥,叫做聽話粉,隻要你吸入這種東西,就會隨著我的心意,說出我想讓你說出的話。


    “所以,你與我成婚,喜歡我身上的味道,都是因為這個藥粉。”


    等情人蠱解開的那一天,他們相處過的種種不會在他腦海中留下絲毫痕跡,所以她說這話時,心裏沒有任何負擔。


    “娘子,”他搖頭,“不用聽話粉,你想讓我說什麽做什麽,我都不會反抗!”


    她撫上他的麵頰,第一次對他展現出如此親昵的姿態,而他側著臉,將自己的臉緊貼在她的手上。


    他的聲音低低的,帶著濃濃的眷戀,“娘子。”


    “閉上眼睛。”


    白屹不懂,但照做。


    肖柔柔拉近兩人的距離,吻上他的唇。


    咚咚咚!


    不知道是她的心跳,還是他的心跳,在寂靜的房間裏異常分明。


    感受到唇上傳來的觸感,白屹猛地睜開眼睛,直直對上肖柔柔的圓眼睛,裏麵的情緒複雜,他看不分明,卻清楚知道,她在難過。


    白屹猛地推開她,又在她向後仰倒時,拽住她的胳膊。


    肖柔柔借力支起上半身後,手上使力,將他推倒在床榻上,想再次覆上他的唇,但這一次,白屹說什麽,也不讓她親。


    “娘子,我不要,我不想讓你難過!”


    他喜歡她的親近,但如果這件事會讓她難過,那他寧肯放棄自己的喜歡。


    “白屹,我喜歡,很喜歡。”


    她將他兩隻手按在腦袋兩側,慢慢湊近他。


    “……”


    “娘子,我覺得舌頭很麻。”


    “我應該教過你,沉默是金,而金子不會覺得發麻。”


    “……”


    “娘子,我覺得好難受。”


    “一會就不難受了。”


    “……”


    “娘子。”


    “閉嘴!”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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