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開屏的孔雀一樣,故意在張擇優麵前轉了一圈。


    炫耀結束,她準備去化妝,一雙大手突然從腰部穿過。下一秒,她就被扔到了床上。


    “張擇優!這是我最喜歡的旗袍!”


    “老子有錢。”


    “有錢了不起嗎?這是母親在滬市找大師訂做的,你們這有錢都買不到。”


    “……”


    蠶絲這種麵料有千萬種優點,但也有一個最大的缺點,那就是容易撕爛。


    肖柔柔看著地上破破爛爛的麵料,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而張擇優看見美人垂淚,嘴角勾起更加惡劣的笑容。


    “這麽喜歡嗎?”


    “你說呢……”肖柔柔突然反應過來,伸手去推他,“我說的不是這個喜歡啦!”


    “……”


    肖柔柔再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中午了。


    她連生氣的時間都沒有,快速從床上起身。地板上的衣料碎片已經被人收走了,要不然她高低得罵罵咧咧一會。


    幸好,茶話會開始的時間是下午,否則,她今天就要食言了。


    箱櫃的門半掩著,應該是張擇優出去前順手給她關上的。


    她挑挑揀揀,又拿出一件白色加絨的旗袍,外搭一件粉色的毛絨披肩。想到外麵的天氣,她又從另一個箱櫃裏翻出一件厚風衣。


    ***


    等她到達約定的酒店,被顧夫人接到包廂後,茶話會已經很熱鬧了。


    肖柔柔將厚風衣和手包交給侍應生後,開始整理自己的披肩。


    這時,一位婦人主動與她打招唿,“小姑娘,你叫什麽?是哪裏來的?”


    提問的這位婦人,看著三十多不到四十歲的樣子,頭發整齊地綰在頭後,規規矩矩插著一隻玉發簪。她也穿著旗袍,顏色淡雅,胸前繡著一朵大牡丹。


    這件旗袍的衣料很貴重,但看上沒有肖柔柔的精致。


    聽到有人問話,肖柔柔對上提問人的眼睛,溫溫柔柔地迴答,“我是滬市來的肖柔柔,不知道夫人您是?”


    顧夫人正好拿著兩個高腳杯走過來,聞言,她率先開口介紹,“這位是今天茶話會的組織者,廣袤商會會長的夫人白芷蓉,你叫她白姐就行。”


    “白姐,您好,”肖柔柔禮貌問好。


    “你好你好,那我就叫你柔柔?你也不用老您您您的。今天是來消遣的,又不是談生意。”


    白芷蓉握著她的手,熱情的模樣讓她有點招架不住。


    “知道啦,白姐。”


    “哎呦,這南方來的姑娘,長得就是水靈。這小模樣,活像個剛出爐的大白饅頭,”白芷蓉說著,忍不住摸了摸她粉雕玉砌的臉。


    肖柔柔微微發窘。


    大白饅頭?滬市長輩誇她時,都說她像糯米團子。


    果然,這就是南北方差異嗎?


    “芷蓉,你也別拉著小姑娘不放了。”顧夫人上前打圓場,“咱們坐下來,邊吃東西邊聊吧,也順便讓小姑娘看看我們這的茶話會和滬市有什麽區別。”


    白芷蓉這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了她的手,帶著兩人坐到了附近的沙發上。


    沒一會,三人身邊圍上來一大群太太小姐。


    肖柔柔是個生麵孔,大家自然對她更感興趣。


    “肖小姐是滬市來的?我三年前去過那地方,還真是繁華得不得了。”


    “小肖,千裏迢迢來到這裏,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你要是想家了,就來這地方,這裏大多數人都是外地嫁過來的。”


    “我突然想起,我當時嫁過來的時候……”


    “你這還沒上年紀呢,就開始翻老黃曆了?”


    “……”


    從他們七嘴八舌的話語中,肖柔柔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會組織這麽一個茶話會。


    和滬市茶會主要吸納本地名媛不同,這個地方的茶話會更像是抱團取暖,外地來的各位小姐太太為了排解孤單,會來這裏聊聊天、嚐嚐美食。


    難怪,顧夫人知道她是外地來的後,其他什麽信息都沒問,就直接邀請她來這裏。


    “肖小姐,你這旗袍也是在滬市買的嗎?”


    一個學生模樣的小姐突然出聲,再次將所有人的視線轉移到肖柔柔身上。


    肖柔柔迴神,看向她,微微點點頭。


    白芷蓉一拍手,性子爽利大方,笑容溫暖和煦,“你看看,我都差點忘了,我剛還想問你這個問題呢!”


    得到肖柔柔的允許後,有些人上手摸她身上的旗袍。


    “還是滬市的裁縫手巧,這料子舒服,款式也新穎。”


    “別說,這滬市服裝就是比哈市的精致些。”


    這話倒不是無中生有。


    哈市擁有雄厚的重工業基礎,但在紡織之類的輕工業上,可比不上滬市。而且,滬市受西方影響較大,多種文化相織交融,為時尚產業發展提供了豐富的土壤。


    為在競爭激烈的環境中占取一席之地,就算是旗袍這類中式服裝,也在原有的基礎上突出了精致和時尚。


    “這是我母親在滬市專門找人定製的,各位要是喜歡,我可以把大師的地址和電話給你們,這家店鋪雖然不給外省送貨,但大家可以找人去店裏定製後,再讓專人運送迴來。


    “或者,我下次迴家探親,大家可以把喜歡的款式和風格告訴我,我給大家捎迴來。”


    “謝謝肖小姐。”


    “肖小姐,你太客氣了。”


    坐在肖柔柔旁邊的白芷蓉再次拉著她的手,滿心滿眼都是喜歡。“哎呦,這大姑娘真討人喜歡。”


    話落,她又看著眾人,開玩笑地提醒,“人家姑娘是好心,你們可不能借機欺負她。”


    眾人點點頭,表示理解。


    說到“捎東西”,肖柔柔突然想到什麽。


    她叫侍應生拿來自己的手包,從裏麵拿出數條亮閃閃的東西。


    肖父專門來哈市送原主出嫁時,順便去考察了鋼廠。當時,肖柔柔已經穿過來了,為了了解哈市,也跟著去了鋼廠。


    等肖父向鋼廠下了一大筆訂單後,肖柔柔突發奇想,又讓父親幫自己加購了一筆小小的訂單。為了達到預期的效果,她不僅提供了設計圖,還四處搜羅合適的原材料。


    後來的成品中就有她今天拿出的手鏈。


    諸位夫人看見她手上的東西後,眼睛都亮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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