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酒樓,這會兒已經過了飯點兒,但是酒樓裏依然還是很繁忙。


    這幾天由於大棚裏的土豆苗已經枯萎了,基本上徐府的下人們都在酒樓裏忙活。


    尤其是劉宇,這個人真的是很有才能。


    不管是做掌櫃,做木匠,還是澆灌大棚,他都是一頂一的好手。


    二樓的雅間今天有一名貴客,不知道是什麽來頭。


    隻是那人剛一進酒樓,便扔了一錠金子。


    男人說的清楚,酒樓裏所有的招牌菜好吃的全部都拿上來。


    他們隻有三個人,吃飽為止。


    別說三個人,就是三十個人,今天在這酒樓裏吃飽一頓也花不了一錠金子。


    但這人卻十分的大度,大手一揮:“金子不要了,隻是今天要吃飽。”


    劉宇連忙安排了二樓最豪華的天字號雅間兒給那三人。


    那三個人的年紀看樣子不大,二十多歲左右,全身錦緞華服。


    幾人手上拿著佩劍,但看樣子並不是江湖中人。


    倒是像哪家的王公貴族,幾人說話並不高調,聲音很是柔和。


    說起話來斯斯文文,若不是手中的佩劍明明晃晃,任誰也想不到這三個人是會武功的。


    到了二樓,直奔雅間,關上門,外麵的人根本聽不見裏麵在說些什麽。


    沈蘭心帶著徐哲遠來的時候,一樓的散台全部都坐滿了。


    她喊著劉宇想去天字號雅間兒,結果那人卻滿臉微笑,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


    “夫人,今天雅間滿了,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一個顧客貴客,出手就是一錠金子。”


    “他們三個人,隻說吃飽就好。”


    這錠金子分量不小,沈蘭心捧在手心,招牌性的動作便是放在嘴裏用牙磕了一下。


    “純金的,實心的。”


    劉宇點了點頭:“可不嗎?我把咱們店裏最好的果酒和肉全都上去了。”


    “那三個人長得瘦弱不堪的,吃不了多少。”


    沈蘭心點頭道:“人家出手這麽大方,我們也不能苛責人家。”


    “吩咐著廚房時刻警醒著,人家要吃什麽就趕緊送上去。”


    劉宇點了點頭:“夫人,你還沒吃飯嗎?”


    沈蘭心:“沒有,我去二號間吧。”


    天字號雅間已經包了出去,沈蘭心便選到了二號間。


    “給將軍烤幾個大腰子,再來一壺葡萄酒。”


    徐哲遠皺了皺眉:“不用,給我烤幾個肉串就行。”說完他便轉身上樓直奔二號間。


    酒樓的總共上下兩層,二樓有四間包房,都是麵對麵開門的。


    二號間的門正對著一號間,進屋之後,徐哲遠便坐在正坐,臉衝著門。


    沈蘭心隻覺得有些累,也靠在一側的椅子上。


    她不是很餓,倒是想小酌幾杯。


    自己釀的葡萄酒,真的是舉世無雙,味道特別的好,連她自己都愛喝。


    而且適量的葡萄酒對女孩子的身體也好,所以沈蘭心每晚都會小小的喝上一杯。


    她輕輕的替徐哲遠將酒杯中的酒斟滿,而此時對麵的門打開,裏麵的人走出來。


    站在門口輕聲的喊著:“小二哥,再給我來一壇果酒。”


    他說完,無意中眼神向二號間瞥了一眼竟與徐哲遠四目相對。


    二人的臉上同時出現了一絲尷尬。


    尤其徐哲遠,他本能的伸出手握緊了酒杯,雖然他的動作表情很是微妙,而且一瞬即逝。


    可還是被沈蘭心盡收了眼底。


    她轉頭瞥了一眼門外,一號間的門已經關上。


    “怎麽了?你認識?”徐哲遠點了點頭。


    “奇怪,怎麽會是他。”


    沈蘭心:“誰?”


    徐哲遠:“我在戰場五年,每每都是與玉門國交鋒。”


    “剛剛那人很像是玉門國的前鋒將軍,他怎麽會來京城。”


    沈蘭心撇了撇嘴:“他怎麽不能來呀?咱們和玉門國不是已經停戰了嗎?”


    “玉門國現在已經是我們南風國的封地了,不是說玉門王被封為豫寧侯嗎?”


    徐哲遠搖了搖頭:“就是因為我們和玉門國已經達成了協議,玉門王已歸順我們。”


    “但是他們的重臣如果要進京的話,是一定要上報朝廷的。”


    “我們是不允許他們私自進京的。”


    “平頭百姓倒是無所謂,可一般的平頭百姓也不可能跑這麽遠。”


    “ 而這個人作為玉門國的前鋒將軍,他若進京是必須上報的。”


    “可是現在他這樣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京城之內,朝廷並未接到他們的奏報,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剛剛劉宇說他們總共有三個人,不知道那兩個人是誰?”沈蘭心突然想道。


    如果和玉門將軍在一起吃飯的人是南風國的人,那問題確實是嚴重了。


    徐哲遠點了點頭:“我去看看。”


    說著他打開窗戶,順著窗子爬了出去。


    沈蘭心很是緊張,雖然古代的閣樓建的並不高,可這也是二樓。


    若是一不小心掉下去,估計也要摔個好歹。


    但是她低估了徐哲遠的輕功。


    隻見他一手薅著窗楞,另一隻腳輕點腳尖,輕輕一彈便直接飛了起來。


    片刻,便已穩穩的落在了房簷之上。


    他匍匐著身體向前邁了幾步,輕輕地揭開一片瓦片,向裏麵望去。


    這一望隻覺得渾身冷汗都流了下來。


    隻見三個人圍坐在桌子前,為首的那一個居然是黎王。


    黎王是南風帝肖瑞見的弟弟,也是他這一脈唯一平安無事,享受俸祿的皇子。


    當年以肖瑞見為首的七名皇子爭奪王位,最後,他勝出為帝。


    而其他的皇子們死的死,流放的流放,隻有這個年紀最小的黎王得以安然脫身。


    他離宮建府被送去了封地,但是他的封地離京城並不是很遠。


    每年他都會迴到京城來住上兩個月。


    可按理說他今年年初的時候一直留在京城,現在算下來他應該迴去沒幾日。


    而突然間出現在京城,並且是和玉門國的前鋒將軍在一起,這件事情本身就很不正常。


    黎王之所以能夠在當年皇子奪嫡的事件中安然存活,就是因為他與世無爭的性格。


    他隻想做一個閑散王爺享受天倫,這個人沒有什麽上進心。


    平日裏也是低調的不得了,曾幾何時,大家甚至都會忘記朝中有這麽一個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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