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國際飯店。


    這家國營招待所是目前唯一的涉外酒店,隻有中樓和西樓(建於1954年),東樓似乎還在圖紙階段。


    既然是對外,想進去可不容易。


    幸虧帶著李傑,憑借後勤部的介紹信,兩人順利入內。


    富麗堂皇的中樓大廳,沒有前台。


    這裏的客人都不需要辦理入住手續。


    一番溝通後,一個小時後藤原一郎蹣跚著羅圈腿出現在黃雲麵前,張口就問是否帶迴來了玉石。


    黃雲晃了晃手中的小包,包不大,但露出一角玉石。


    “那家夥王強現在估計還在挖沙呢。


    我今天過來主要是看您是重要客戶,順便給您帶來了設計圖。”


    “私下的交易喲!”


    藤原目光盯著黃雲的手中的包,一聽他說是私人交易,愣了一下。


    私人交易?這詞在這個時期還是第一次聽到。


    難道這家夥有其他念頭?


    沒等多想,黃雲拉住他低聲說:“做了這麽大生意都沒啥額外收獲,覺得您是個大度人,所以打算把整套空氣炸鍋的設計圖全賣給您,價格是10萬英鎊。”


    10萬英鎊?


    嗬嗬,你這空氣炸鍋早被我看透了,還需要買你的圖?


    但轉念一想,這也許是個機會。


    藤原微微皺眉。


    “小朋友,價錢高了!不過如果你……”


    “8萬!”


    黃雲滿臉焦急道。


    “哈哈,你對國家政策還不了解嘛,就算給你錢也未必能拿到。”


    “那好吧,全換晶體管怎麽樣?”


    “你要晶體管做什麽?”


    黃雲得意一笑:“做收音機啊,這收音機賣得很貴呢!這樣不就可以避開審查了?”


    藤原有片刻笑意,不得不承認黃雲聰明,但不多。


    “好吧,給你張2萬英鎊支票,算是朋友費!我們日本人一向重友誼。”


    “剩下的都換成晶體管,慢慢做收音機吧。”


    說著隨意劃了支票。


    “很快你會發現更快賺錢的辦法,絕對高效!”


    黃雲遞過圖紙搶下支票,結果日本老頭力氣很大。


    “孩子,你住哪裏?”


    “嗯,南鑼鼓95號,四合院裏有我的地方!”


    “很好!交玉給我!”


    “別急,不是說了他在外地。


    不信你就等著,肯定給。”


    黃雲壓低聲音接著道:“交接時你拍照了嗎?拍了的話到時候一定給你。


    這樣,即使上頭查我要不到也說明清白。”


    藤原點頭。


    “小朋友,考慮周全!”


    “我會找您的!”


    “妥!”


    黃雲笑了笑。


    取迴支票,轉身就走。


    李傑跟著,繞了一個圈子,兩人才再次聚在一起。


    “哦,他還答應給我批晶體管,到時候別截下來,很有用的!”


    “你真的要做收音機?我去找個孝敬奶奶吧。”


    “切,當然有大用,高科技產品,讓人目瞪口呆!”


    李傑笑道,“再怎麽厲害,也沒得老爹厲害!”


    黃雲撇撇嘴:沒法比。


    “但這可以讓老爸早點迴來。


    或許?”


    “唉,大王送貨時會不會遇見爸?應該讓他帶封信迴來,家裏很想他……”


    想到那個人,麵貌已有些模糊。


    黃雲心想:我也很思念……


    “天山有一種雪豹,白白的,不知道大王能逮一個嗎?”


    想著雪豹獨特的叫聲,黃雲笑起來。


    “開運見禮,退邪消災,年年平安!”


    李傑莫名其妙,尷尬笑著,揉著他的頭。


    “其實,天山還有很多中藥,比如肉蓯蓉……”


    還能不能正常交流?


    ### 大老王此刻在幹啥?


    王大剛從車鬥翻下來,迴憶兩小時前的驚險場景,也就是黃雲等人等候日本人


    ### 第一章:生死一線


    陳剛猛地一頭撞破了麵包車的前擋風玻璃,身體隨著慣性被甩向外麵。


    多虧了張濤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的腿,費力地把他拽了迴來,緊緊抱住。


    車子劇烈跳動幾下,紮進了河邊的一堆冰塊中,瞬間騰起一陣白霧。


    張濤割斷安全帶,用力拖著陳剛從副駕座爬出,眼睜睜看著這輛冒煙沉入冰河深處。


    不遠處,隊員們的唿喚聲此起彼伏。


    此時他心中唯一想的是,遺憾於那個加班加點準備的小玩意兒。


    ……


    ### 天山驛站


    在一個由石頭砌成的小土炕上,一堆牛糞燃得不太旺盛,冒出絲絲濃煙。


    旁邊的高壓鍋發出“呲呲”


    的蒸汽聲。


    陳剛包紮得像個中東難民似的,正貪婪地吸吮鍋頂的香氣。


    另一邊的炊火已經被打開,一位講四川話的炊事班長扯著嗓門喊:“飯好了!香噴噴的大米飯!”


    一個士兵擦了擦略顯幹涸的嘴唇說:“老班長,你每次都說好了,可吃到嘴裏還是半生不熟。”


    班長氣道:“ ** 不信啊。”


    那士兵不服地說:“不信就不信!”


    然後學舌道:“兒個!”


    其他人都附和:“是!”


    ---


    ### #### 巡邊隊歸來


    天山頂上一處狹窄的峽穀口,風凜冽地吹著。


    一位士兵喘息間用舌頭濕潤毛筆的尖頭,掏出懷中的紅漆小盒,小心地描紅碑文。


    隊伍站在高低起伏的山坡背後等待。


    描紅完成後,眾人列隊整齊。


    “報告!工作完成!”


    “歸位!”


    “到!”


    士兵立即將披肩整理好,依然紋絲不動。


    “敬禮!”


    戰士抬頭挺胸右手持槍,左手在胸口,行注目禮。


    鮮紅的“中國”


    二字醒目無比。


    “禮畢。”


    “說兩句話吧。”


    話音未落,眾人動作各不一樣:有的匍匐臥倒,有的倚靠著石壁,目光卻始終炯炯有神。


    麵對對麵一群人的敵視,班長堅定而從容,跨步站立,班副則隱於其後。


    班長喘口氣說:“此次登山速度提升了不少,僅用了六小時十分鍾!表揚!”


    他又補充道,“但我們還有進步空間!下次要在對手還在半山腰晃悠時我們已經抵達山頂!”


    對方士兵紛紛議論,最後無奈離去。


    班長低聲對戰友們說:“這次我們又勝利了。”


    但警告:“不要自滿,真正的挑戰還未到來。”


    他們下山途中接到歡迎熱水和熱食。


    山下的戰友關切地上前照顧班副凍傷的手。


    盡管熱水滾燙異常,但這不影響他們在寒夜中享受一頓豐盛的飯菜,每個人的睡袋裏還多了個加熱包。


    次日黎明,班長依然在山頭堅守。


    雖腿上手上起了幾個水泡,仍能俯瞰對麵艱難攀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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