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級主任和紀芙芙都注意到了紀言一的怔愣,一時表情各異。


    年級主任是聽說過紀言一的名頭的,這次過來監考,也是想著看看曾經中考狀元的風光,想著她既然想要進入精英班,怎麽也應該是做過準備的。


    可以說他來之前還對紀言一抱著極大的期待,此時瞧見紀言一臉上的迷茫,心中卻不由得搖了搖頭。


    這種表情他看得太多了,國際班那群學渣拿到試卷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沒錯,他不僅是教年級主任,同時還兼任了國際班的班主任。


    原本還想著拿紀言一的事跡,去激勵一下國際班的那群刺頭,現在看來還是他太天真了。


    一代天才就這麽隕落,年級主任忍不住搖搖頭,為紀言一感到惋惜。


    紀芙芙的嘴角卻怎麽也壓不下去。


    她就是特意把英語試卷放到最開頭來的。


    紀言一迴家後的這段時間性情大變,她特意關注過紀言一在家裏的舉動,發現她自從迴家之後,就再也沒有進過自己的專屬小書房,房間裏的外文原版書籍也根本沒有翻過。


    更重要的一點,她發現紀言一居然連衣服上的英文標識都讀不出來。


    雖然不知道紀言一是怎麽在兩年之內把英文全部忘光的,但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天降的好機會。


    隻要校長和年級主任發現紀言一連一個英語單詞都看不明白,自然會取消掉後麵其他的考試。


    曾經的天才少女卻淪落到交白卷,絕對會成為學校裏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背上蠢貨的名頭,紀言一就再也別想跟她爭了!


    紀芙芙等待了幾秒,正想戳破紀言一窘迫的現狀,卻見紀言一突然抬筆寫了起來。


    她一愣。


    緊接著看到紀言一做題的速度,就明白她不過是逞強而已。


    兩秒一個題目,她就是隻看題幹也來不及,更別提正確率了。


    她怎麽不知道,紀言一還有這種破罐破摔的時候?


    紀芙芙眼底閃過一抹譏諷,不過轉瞬即逝。


    她很快換上了一副擔憂的表情,咬了咬嘴唇,抬頭看看校長又看看年級主任,像是終於看不下去了一樣,低聲提醒紀言一:“姐姐,你不要這樣,亂寫是改變不了分數的。”


    紀言一沒有理她,依舊快速的填寫著試卷,左手時不時的掐訣計算著什麽。


    紀芙芙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年級主任攔了一下。


    年級主任朝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不要擾亂考場,自己卻忍不住驚歎的看起來。


    這個速度先不提對不對了,紀言一是真敢下筆呀。


    不過他看著這些題目有點眼熟,怎麽好像是6月份剛剛結束的高考真題?這些選項好像也……


    他沒來得及仔細看清楚題目,紀言一就已經翻到了下一頁。


    年級主任:“……”


    算了,反正待會也是他來改,是對是錯很快就知道了。


    沒過幾分鍾,英語試卷的大部分題目就都已經填完了,剩下完形填空和作文,紀言一筆尖一頓,沒有繼續往下寫,而是換了一張試卷。


    第2張是數學。


    紀言一看了一眼,全是數字和她不認識的符號,但也沒有思考多久,很快就再次下筆,依舊以兩三秒一個題目的速度飛快的填寫起來。


    年級主任則是拿起了她剛剛寫到一半就停下的英語試卷看了起來。


    還真是今年的高考真題!


    他看著看著,表情逐漸凝重起來。


    紀芙芙看他這個表情,越發篤定紀言一是在亂寫,英語也就算了,數學還寫這麽快,最強大腦也做不到吧!


    她憋出了幾滴眼淚,蘊在眼眶裏麵要掉不掉,小聲的跟年級主任求饒:“主任你別生氣,姐姐她不是故意的,可能就是不小心被刺激到了……”


    她意有所指,試圖讓人想起紀言一先前生病住院的事情,以為紀言一是因為精神問題休學的。


    然而年級主任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他表情越來越震驚,連監考都顧不上了,一個大跨步直接來到了校長桌前:“校長,你看看這張試卷!”


    校長正整理著開學典禮上要講的發言,看見試卷眉頭一皺:“對,是我讓紀芙芙同學去打印的真題。有什麽問題?”


    “對啊,就是這套真題!紀言一同學剛才把選擇題全都做完了!”


    校長愣了愣,有點沒反應過來。


    “做完了?”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時間,這才過去幾分鍾?


    然而接過試卷一看,選擇題還真的都做完了,而且筆跡非常的果斷,沒有任何塗改。


    這套試卷是他剛拿過來,準備發給學生們做的,答案都還在手邊,拿起來一對比,更是頭皮發麻起來。


    全對,滿分!


    除了完形填空和作文之外,居然一分都沒有漏!


    就在他對比答案的時候,那邊紀言一又做完了兩套卷子的選擇題。


    紀芙芙拿著兩張都隻寫完選擇題的試卷走過來,表情十分為難:“對不起校長,我也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要不然我還是去勸勸姐姐,不要寫了,插班這個事情,等下個學期也……”


    話還沒有說完,手上的試卷就分別被校長和年級主任搶了過去。


    兩人對照了幾題的答案,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紛紛倒吸一口冷氣:“我這張數學都是對的。”


    “理綜也是。”


    “……”


    “…………”


    兩人沉默良久,紀言一卻已經把語文和文綜的卷子選擇題也做完了,想要再寫下一張的時候,卻發現沒有了。


    她愣了愣,抬頭才發現所有試卷都被他們拿走了,便把最後兩張也拿了過來。


    紀言一將試卷遞過來,問:“寫完這些,應該可以了吧?”


    校長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結果兩張試卷再次對比,結果還是跟之前一模一樣。


    雖然隻寫了選擇題和判斷題,但是正確率100%,連塗改都沒有一個。


    校長心髒狂跳,幾乎有一些頭暈目眩,好半晌才緩過神來,謹慎地問紀言一:“紀言一同學,你之前做過這些題目嗎?還是在醫院那邊也有堅持學習?”


    紀言一莫名的看他一眼。


    “沒有,沒事做這個幹什麽?”她道。


    至於學習,紀言一下意識比劃了一下手決,更加莫名其妙,“就這點東西,學會了不就行了。”


    “……有道理!”


    看著手上的試卷,校長簡直要被幸福的泡泡擊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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