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遠航主要靠風力,蒸汽動力隻是輔助,每年要等合適的季風才能出海,一般一年中也隻能出航一次。第一次遠洋貿易收獲還不錯,雖然損失了一批貨物,消耗了一批武器,好在人員沒有損傷,還積累了不少航海經驗。迴到南粵港以後,該培訓的培訓,該改進的改進,航行路線圖也要重新校對。


    楊依依收到李圭的信,認真閱讀完,臉上露出笑容。這次出海,遇到風暴、海盜,應對得不錯。要是一帆風順,反而讓人容易鬆懈。至於賺錢多少,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將來從外邦帶迴稀罕的物種,先進的文化與技術。


    端午過後,太子讓人召楊七到東宮來議事。說是議事,內容很簡單,就是要錢、要東西。太子要在秋季征討土穀渾,軍費不足,希望楊七慷慨解囊。楊七食品廠的產品適合軍用,要無償捐助,醫館的中成藥攜帶方便,也要無償捐助。


    這幾年,國庫日漸豐足,燕文帝也有意西征。可是其他皇子們心裏不願意,一打仗,他們的封地就要依據中央的要求,出力出錢。幾個皇叔也不大讚成,老胳膊老腿的,可打不動仗了,太子一向督軍不真出力,上前線還不是他們廝殺,所以都不願意大動幹戈。


    太子一提議要打土穀渾,眾人在朝堂上吵成一團。戶部、兵部都叫苦叫窮的,沒幾個人願意打仗。國庫的錢也早有了其他安排,能撥給太子的軍費就不是太充裕。打仗就是燒錢的事,錢不足就要人命往裏填。


    楊依依聽了太子的意思,嘴一咧,心想,您是一國太子,國家打仗跟我有什麽關係?憑什麽要我出錢出物,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懂不懂?


    楊依依坐著那裏愣愣的不出聲,太子就有些不耐煩:“楊依依,你怎麽不表態?”


    楊依依慢慢轉動眼珠,好半天才咬牙道:“臣女又不是官員,太子東征是國家大事,臣女不懂,不知道說什麽好。出錢出物,也是國庫與戶部的事,臣女不能聽命。”


    太子臉上漸漸現出怒色,悻悻道:“孤開口也不好使了嗎?我是太子,你是臣女。這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楊依依冷笑:“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不在其身,不知其痛。”


    太子忍著氣:“孤既然張口了,你多少配合點。”


    楊依依無奈,想了一下:“要錢沒有,東西可以成本價供給。我所能經手的每種生意,能分給太子殿下的都給了,我有多少股份,太子殿下心知肚明。我賺的錢都投入到瓊州去了,瓊州能平地建城,朝廷出了多少錢?瓊州的造船廠,朝廷投資過嗎?”


    太子道:“那瓊鹽與茶葉的生意能賺多少,孤心裏有數,你還能拿出不少來。”


    楊依依來氣了:“朝堂上官員濟濟,朝廷外世家巨族眾多,太子不去找他們,何必來為難我這小女子。太子又不是秦之暴君,奈何取之盡錙銖?”


    太子氣急,可又拿楊七沒法子,打又不能打,說又說不過。最後恨恨道:“你這鐵公雞,全不念著孤這些年對你的幫扶,孤記下了。來人,把楊七趕出宮去。”


    楊依依失魂落魄的迴到了英王府,把事情跟祖母和英王說了。兩位長輩也是無可奈何,太子太過份了,楊七一個小姑娘,就是賺點錢當嫁妝的,你征討外族是國家大事,怎麽也不能跟一個臣女要錢呢。


    英王道:“依依別怕,皇帝皇後還在位,太子這事說到哪裏去也不占理,你不想給就別給。”


    老夫人道:“皇權之下,哪有什麽道理可言。太子是一國儲君,那是未來的天子。依依今天不順著他的意思,他坐了天下,恐怕不會給我們好臉子。”


    楊依依道:“君子求諸己,小人求諸人。沒想到太子,竟是個小人。這幾年,皇後的身體不大好,我讓通善醫館那些名醫研究她的情況。小宛姑姑認為可能是心髒出問題了,這個病要清淡飲食,少操心,不動情緒。可是,她一樣也做不到,我怕她壽數不高。她是難得的賢後,我怕沒有她的平衡,皇族要亂了。”


    老夫人聽了歎口氣:“依依說得對。皇帝年齡越大,性子不如年輕時通達果斷,劣根性還越發顯露,奢侈好色,好大喜功,常跟皇後爭競。晉王當上太子後,也越發心胸狹窄,驕橫貪功。”


    楊依依又把五公主因嫉妒,主謀殺害盧六夫人和盧十六娘的事情說了,主要為說明皇族成員的狂憊殘忍。又分析了秦王、越王、漢王的動靜,大燕建國也就十幾一二十年,這些皇家中心成員怎麽都成了這個樣子,與國與民都不是好事情,三個人在屋裏唉聲歎氣的。


    楊依依道:“我看馬上要亂了,覆巢之下,恐無完卵。大伯父是家裏的頂梁柱,要早做打算。瓊州作為退路,已經建設的有模有樣了,要是看勢頭不對,家裏的人和錢該撤就撤一些。”


    英王點點頭:“嗯,我會考慮。不過,我和你大伯母不光是家裏的宗主,也是宗室重要成員,不能離開都城,你祖母也不能離開。你六哥跟燕興邸出去了,你七哥在瓊州任職,都不大緊。你大嫂、二嫂、三嫂、五嫂、與她們那幾個孩子到是可以去,其他的人,恐怕都走不開。”


    楊依依也知道,楊家人都有爵位或官職在身,非朝廷外派不能輕易離開都城。可是太子都逼上門來了,她可要先避一避了。


    楊七打算得挺好,雞蛋不要放在一個籃子裏。一方麵把自己的錢財換成黃金,分批藏起來。一方麵跟底下的能人商量,願意去南方的,分批送到瓊州島上。她自己更是組織一個團隊,準備慢慢地向南方走,一邊遊玩,一邊巡查自己合作的生意,一邊尋新的商機。


    還沒等她出發,通善醫館就登門來告知一件事,楊七聽了也頭痛。琬德長公主派人請孫小宛領著助手去她府邸,她的小外孫女病了。醫女問了情況,小女孩貪玩,跑的滿頭大汗,侍女們給她扇風,又喝了冰果汁,冷熱相激,生了病。禦醫給了一些藥,喝了不見好。聽說通善醫館有專門的婦幼醫館,才去醫館請了專醫幼兒的女醫。


    小郡主蓋著厚厚的蠶絲被,半昏迷狀態,嘴裏一個勁兒喊冷,小臉通紅。孫小宛看小女孩高熱,怕燒壞了,要先用物理降溫。長公主聽說物理降溫是用大冰塊和燒酒擦拭外孫女的身體,還要用扇子扇風,明明靜寶一直喊冷,這冷上加冷,還能治病,就不大相信,直接讓人把孫小宛她們趕了出去。


    楊七知道長公主半生坎坷,十分不易,這個小外孫女簡直就是她的命根子,要萬一出點意外,長公主後半輩子心裏都會遺憾。上次有禦史奏報說依依茶館違製,要求取締,就是長公主出麵說情才保下,欠了一份人情呢。想到這裏,親自領著幾個女醫,騎了快馬就去了公主府。


    長公主與楊七的關係不遠不近,因為小郡主喜歡熱鬧,之前長公主還向楊七討要過小戲子,楊七沒給,長公主十分不高興。好在後來楊七開了茶樓,小郡主喜歡上楊七的茶樓聽書、看戲、吃點心,別人對楊七的茶樓說三道四時,長公主還給楊七求過情。除此之外,兩人也沒有大的往來。


    楊七也顧不上客氣,等人通報完,就衝進去了。太醫正在給小女孩灌藥,一個女醫吸吸鼻子,馬上問:“這是什麽藥?不會是牛黃千金散吧?那個藥可不能喝,毒性大。”


    長公主因為外孫女的病急得不得了,好幾天沒好好休息,麵色蒼白,眼下大大的黑眼圈。她揮了揮手,讓太醫停止喂藥。嚴肅地看著女醫,又轉頭看楊依依:“楊七,你又不懂醫,千萬別耽誤了我家靜寶的病。”


    楊七喘了幾口氣才道:“長公主殿下,臣女不敢。我是醫術不精,不過我可是通善醫館的東家,讀過一些醫書的,很多原理還是知道的。咱們大燕的醫生,遇到小兒高熱驚厥,大多數用牛黃千金散,這藥的主要成份是牛黃、朱砂、冰片、黃連等藥物組方,朱砂有毒的,用量稍過就會出事。多少小兒因此耽誤了,我通善醫館早就用別的方子了。請長公主使用我帶來的柴胡退熱顆粒和雙黃連口服液。”


    太醫有些急眼了:“楊七小姐不要搗亂,小郡主這病十分危急,已經高燒數日,不下些重藥,恐會惡化了。”


    楊七懟他:“虧你還是太醫呢,小郡主年齡還小,小兒的肝腎功能不全,用這等猛藥,很容易出事的。即使好了,也容易留下後遺症。而且她的體溫太高了,等你的藥起作用,怕也來不及了,必須用物理降溫,先把體溫降下來,她才能恢複自身的抵抗能力,其他器官才能正常工作,藥效才能出來。”


    長公主沉吟一下,拉住楊七的手:“七侄女,你知道我的過去。從靜寶出生,就是我親自帶的。我別的都不在乎,她可是我的命,這是我的心尖子,求你一定要救救她,姑母一輩子記得你的好。”


    楊七點點頭,這邊孫小宛她們已經接手了治療工作。取了銀針,在小郡主的大椎、合穀、外關穴下針,又讓助手用木棉布包上冰塊,在小女孩的身上擦拭,額頭和腳心上也綁了冰袋。一個女護士用烈酒擦女孩的胸口與腋下,一個女醫用扇子給扇風。


    折騰到第二日清晨,小郡主退了熱,腹部出了一片紅疹,嘴周和額頭上出了幾顆毒瘡。孫小宛看了才鬆了一口氣,總算是過了危險期。楊七讓長公主放心,病情穩定了。讓給拿了一些通善醫館配製的中成藥,留下一個女護士,照料小郡主。


    小郡主中午就醒了,覺得渴了,女護士給喂了幾口溫水。又嚷餓了,要吃烤雞腿。長公主這才真正放了心,沉著臉訓道:“靜寶,你都嚇死外祖母了。燒好幾天了,才剛醒,還要吃烤雞腿,想得美,這幾天喝粟米粥吧,養一養腸胃。”


    女護士笑一笑:“長公主,小孩子病來的快去得也快。光喝素粥營養不夠,可以用精米熬粥,放些雞肉絲,花菇碎之類的,最後打個蛋花,用些許鹽調調味,美味又營養。”


    長公主馬上吩咐人:“聽到沒,全按女醫說的辦。就是你們沒有照顧好我的靜寶,她才得了這場大病。要是我的靜寶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讓你們都去陪葬。”


    女護士又給那些人求了情,給她們講了一些小兒的日常護理。


    七八日後,小郡主就大好了,又開始喊悶。長公主重賞了幾個女醫,又托人給楊七帶話,欠她一個人情,以後有機會定會迴報。楊七聽了一笑,長公主的人情可是難得呀,安排幾個小戲子輪流去長公主府給小郡主解悶。


    此時天氣正熱,南下有些遭罪。楊七幹脆北上,領著人去了李家在東北建的製糖廠參觀,想避開太子的騷擾。到中秋後天氣涼爽,再轉向南進發。


    到初秋,太子力排重議,定要征討吐穀渾。吐穀渾原是鮮卑一族的分支,建國已有近三百年了,在西部日漸強大。原與先朝宇文氏通婚,卻不好好相待,為了多要嫁妝,虐殺了好幾個和親公主。燕文帝早就想收拾他們了,隻是為了南征,先擱置了。南征後,百廢待興,國庫不足,又擱下了。


    楚國公楊樹奏道:“太子殿下,臣覺得不妥。首先,時間不妥,初秋出發,天氣尚熱,軍隊還未有冬日配置。可是一旦仗打起來,戰時不定。或許會碰到西北的冬天,哪可是會凍死人的。其次,休養生息了這幾年,國庫才略豐盈,打戰就是燒錢呢。吐穀渾是遊牧民族,打敗他們油水也不大,要是萬一不勝,就損失大了,還是再等等。”


    太子聽了這話,發了誓言:“楚國公放心,區區吐穀渾,孤隻要帶五萬大軍,用不了三個月就能踏平。”難得太子有這份開疆擴土的意圖,又重新喚起了文帝的雄心壯誌,不顧眾人反對,還是同意了。燕文帝讓各部全力配合,原來準備建的洛陽陪都計劃也暫停,皇後也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錢。


    楚國公見皇帝父子不聽勸,也是心裏直歎氣。迴到家,楚國公夫人鄭氏迎出來,劈頭蓋臉的一通罵。鄭氏跟辜後是閨密,兩人一直關係不錯。鄭氏出身名門,在娘家時甚為得寵,慣的有些驕狂。到嫁了人,公婆早逝,丈夫忍讓,兒女聽話,日子一帆風順,又與皇後交好,為人越發張狂。在家裏是說一不二,根本沒把楚國公看到眼裏。一句話說不對了,就敢大打出手。楊樹雖有武功,卻不敢跟這位夫人動手,一向隻有挨打的份。


    楚國公在朝堂上反對出征,皇後早讓人私下告訴了鄭夫人,讓夫人規勸一下楚國公,讓他支持太子。鄭夫人哪有良言勸人的習慣,見了楊樹,自然是一通罵,罵得不過癮,抓過一柄如意就照楊樹頭上打去。楊樹一躲,沒打到頭,卻把臉上刮了一條血痕,當時惱了,推了一把鄭氏。楊樹的武功與力氣,在大燕數得著的,這一推,當時就把鄭夫人推到在地,還磕到了頭。


    這不是捅了馬蜂窩嘛,鄭氏的老母親直接到了楚國公府,對著楚國公大打出手,打得他滿臉是傷。事後,皇後還傳口喻降了楊樹的職。這件事傳出來,眾臣都消停了。帝後態度如此堅決,還說啥呢,別沒事找晦氣了。


    吐穀渾此時國力強大,經濟以畜牧業為主,兼營農業。不但有名為青海驄的良馬,還善作兵器。其地理位置也不錯,是中西交通的中心之一,聯係著中原與漠北、西域、青藏高原、天竺等國的交往。


    這次征戰並不順利,太子領五萬大軍到臨津關準備渡黃河時,碰上秋雨連綿,河水暴漲,大軍受阻。拖延了一個月,好容易渡過黃河,吐穀渾早做好了準備。太子進擊吐穀渾的邊界時,又中了埋伏,軍隊傷亡過重。


    沒辦法,隻能撤迴黃河邊休整,軍隊休整一段時間,又重新進攻,兩軍交戰,各有傷亡。拖拖拉拉的幾個月,戰事也沒有結果。


    這一年的冬天特別寒冷,剛入冬,就開始刮北風,下大雪。天氣寒冷,燕兵沒有合適的禦寒衣物,凍得要死。道路打滑,糧草轉運特別不易,軍糧不足。燕軍戰士們受不了這樣的嚴寒,又缺糧少藥,每天非戰鬥減員都很嚴重。


    堅持了一段時間,軍中懂行的將領說,西北的春天特別晚。這樣等下去,就是到了春天,我們的人馬損耗過大,也不一定要打得過人家呀。沒法子,隻能倉促班師。又遭到吐穀渾與吐蕃聯手的追殺,不但人馬損失慘重,連太子肩膀上都中了一箭。


    迴到都城,原先反戰的皇族和大臣都是幸災樂禍的,太子也覺得了丟了臉麵。幾個皇子更是蹦躂的歡,秦王就說太子無能,當日誇下海口,還以為皇兄多能耐呢。現在看來,不過如此。又說什麽以前南征北戰,太子就是擔個監軍的虛名,真正衝鋒陷陣還是那些老悍將們。如今戰事失利,這麽多的死難將士需要撫慰,可國庫不那麽豐盈,應該讓太子從東宮私庫裏出錢安置。其他兩個皇子也紛紛讚成秦王的話,就在那裏等看笑話。


    太子在東宮養傷,心裏窩囊著呢。父皇隻教太醫來東宮為他治傷,連安慰一句都沒有。皇後自己也病了,隻嚷著心口疼。太子到底是親生兒子,皇後知道他受了傷,拖著自己的病體來東宮看望。太子看了親娘,委屈勁上來了,眼圈也紅了,哽咽著:“母後,兒臣無能,铩羽而歸,讓母後操心了。”


    皇後問了他的傷情,安慰幾句。到後來歎口氣:“雖說勝敗是兵家常事,但總是要給臣民們一個交待。以往將領打了敗仗,都是要被處罰的,砍頭、降職都有。你是太子,沒有人敢讓皇上處罰你,可你要拿個態度出來。國家的賦稅花了,百姓的兒子戰死了,不管是官員,還是百姓,肯定非常怨恨。你父皇不來看你,也是他的態度,就是他的親生兒子,不打勝仗也不行。這是要給官員百姓看呢。你皇弟們的要求也不過分,你要拿出一筆錢來,安撫死難者的家屬。”


    太子妃臉色發白:“母後,太子為國而戰,又不是為了私人的利益。現在太子受了重傷,那一箭離脖子可近了。母後知道,太子一向膽小謹慎,怕落人口實,從不收受賄賂,就是親王的年俸,要養著一大家子人呢。這幾年,英王的燕興邸給了兩成股份是大頭兒,李家和楊七那裏給了一些股份,分到的錢也都拿去建洛陽的水利工程了,我們哪有那麽多財帛呢?”


    皇後道:“我知道太子是個好的,不過那幾個兄弟都盯著這件事。事到如今,必須拿出態度來。你們父皇壓力也大,這場戰爭把國庫耗去一多半,各部門都在哭窮。母後的私庫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我們也要想想辦法。要是拖下去,你父皇可要罰你了,到時候,可能損失更大。”


    太子妃告狀:“母後,戰前太子找楊七借軍費,她竟然一毛不拔。這才用了母後的私庫,這些年,都是母後和太子照顧她,她才賺得盆滿缽滿呢。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緊要關頭,就找她要。”


    皇後想了一想,歎口氣:“憑啥找人家姑娘要錢啊!楊七隻是一個臣女,又不是臣子,就是民間,也是男丁納稅,咱們怎麽張得開口?你們是要母後的臉麵掃地嗎?”


    太子道:“楊七那裏有我的股份,就讓她借些錢給我,之後在分紅中逐年扣除就是了。”


    太子妃尖叫:“太子殿下,借了錢要還,那不是等同於我們自己出錢。憑什麽呀,又不是我們私人的事情。”


    皇後看她一眼:“是呀,憑什麽呢?就憑太子主張要出兵,還打了敗仗。朝臣們沒有一個同意打仗,你信誓旦旦的,幾個月得勝,父皇母後信了你。如今大敗而迴,父皇母後也是顏麵無光。”


    皇後緩了一口氣:“也好,就按太子說的。我找楊七,就說是借,不能白要,以後從分紅中扣除,我相信她是個懂事的。”


    太子妃還在絮叨,皇後已經吩咐讓太子好好養傷,其他的也不要多想了。自己沉著臉,滿腹心事地迴坤寧宮去了。


    英王聽了宮裏來人的宣召,心裏直打鼓。親自去宮裏向皇後娘娘迴複,楊七不在家,出去好幾個月了,說是遊玩,順便找商機,現在走到哪兒也不太清楚。


    皇後聽了,一股氣逼上來,捂著胸口就哎喲一聲。太監宮女們見皇後發病,慌成一團,抬人的抬人,一邊用冷布巾貼娘娘的額頭,一邊請太醫治療。英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裏直罵楊七這小冤家不省心。又罵太子與皇後不要臉,戰前找楊七要錢要捐助,憑什麽呀。那麽多王公大臣不去找,找一個小姑娘,還不給好處。戰後又找,肯定沒好事,估計還是要錢,別的事找楊七也沒有用啊。


    英王站在坤寧宮的門外,直搓手,凍得夠嗆。皇帝聽說皇後發病,急衝衝地趕過來。看到英王在坤寧宮外徘徊,有些發愣。英王上前行了禮迴稟:“皇上,皇後娘娘宣召我那侄女楊依依進宮。可楊七如今不在家,幾個月前就外出雲遊去了。臣怕皇後娘娘有急事,就親自入宮迴複。還沒說幾句話,娘娘就發病了。臣是外男,在殿內怕影響太醫治療。又不敢擅自出宮迴家,隻能在殿門口等著了。”


    皇帝就領了英王入殿,眾人跪下接駕。皇帝讓眾人起來,著急地問:“皇後現在怎麽樣了?這次發病怎麽這麽急?”


    太醫迴稟:“稟皇上,皇後近年來一直有心疾。這種病不能生氣,不能操心。千萬不能有大喜大悲。今日心火上湧,心疾就複發了,還挺兇險的。不過,發現及時,臣剛才下了針,已經緩過來了。這會兒,宮人去煎藥了,喝幾日藥就能穩定了。以後,最好是保持平靜,安心靜養。”


    皇帝鬆口氣,吩咐眾人好好照顧皇後。進去寢室看了一眼,皇後躺著休息,合著眼,臉色發白,嘴唇發烏。皇帝擺擺手,沒有驚動皇後,示意眾人也不要驚擾。


    皇帝出了內寢,跟英王道:“這個病來的猛,想來是著急了。皇後想見楊七,必然有事。你無論如何都要聯係上楊七,讓她進宮。要是找不到,朕就要親自派人去找了,聽到沒?朕不開玩笑。”


    英王額頭見汗,連忙應是,急衝衝地出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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