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今日我高興,不與你的狗東西計較。”


    隨即,永嘉縣主收斂了怒氣,表情陰鬱下來。


    她目光在尉茂身上轉來轉去,最後一揮袖子。


    灰溜溜走了。


    謝明月靜靜目送這一行人離開,尉茂立馬湊上來。


    “姐,”他把竹笛一塞,摸了摸下巴,“剛才那勞什子縣主與你有仇啊?我看她想做咱倆的文章。”


    尉茂說冒失也冒失,說精明也精明,就這麽兩句話的功夫,他就把永嘉縣主看了個半透。


    謝明月輕笑一聲:“是有仇,她想做文章就讓她做,我倒要看看她能做到什麽地步。”


    今日她身邊沒帶戚縉山的人,倒是讓永嘉誤打誤撞,以為她帶著喬裝打扮的小白臉出來逛街了。


    還有那個朱清,以前就一肚子壞水,沒想到現在嫁了人,麵目依舊。


    謝明月想了想,問梧桐:“那個朱清,她不是嫁到劉家了嗎?怎麽還和這群未婚女子混跡?”


    劉家是劉貴妃的娘家,貴妃聖眷正濃,劉家也扶搖直上,從二流世家一躍成為炙手可熱的門第,朱清作為劉家婦,總該與同等級的貴婦人們往來吧,和一群比自己年輕的女子混,不是尋常情形。


    梧桐迴憶片刻:“夫人,朱清嫁給了劉家二房排行第七的庶子,二房沒什麽實權,也沒人做大官,所以劉七夫人想盡辦法鑽研,夠不上那些夫人的眼界,隻能退而求其次,和貴女們往來。”


    謝明月還沒說話,尉茂就先笑了:“劉七夫人?就欺負人唄!這名號!和那惡婆娘的臉一樣討人厭。”


    謝明月微笑著提醒他小聲點:“人家都是鶴立雞群,她這是雞立鶴群了,難怪哪哪都紮不了堆。”


    不過朱清的夫家再怎麽沒權,也是劉家的人,若真有事,劉家也不會不管。


    謝明月看著永嘉一行人拐進了一座茶樓,慢慢垂下眼簾,同尉茂笑了笑。


    “別管她們了,今日是陪你出來玩的,前麵有座萬物閣,要不要去瞧瞧?”


    尉茂心性直率,謝明月說不管,他就不管了,連忙點頭:“要!”


    謝明月越發憐愛這個和京城公子哥都不一樣的表弟,走在路上,還給他買了一些沿途的小攤吃食。


    尉茂照單全收。


    不過他不白拿,等到了萬物閣時,門前擺著一櫃的銀首飾,尉茂從自己的腰包裏掏出小小一張銀票。


    “姐,你先挑一個,等以後我給你買個金的,鑲寶石那種。”


    他一個小廝打扮的,突然掏出銀票要給身後的貴婦買首飾,櫃台後的管事都驚呆了。


    這是什麽關係?


    謝明月一時失笑:“你不是落魄得不行麽,怎麽還有銀子?”


    尉茂大大咧咧地晃著腦袋,像個活潑小狗。


    “最後的一筆救命錢,若是真支撐不下去,就算是被我娘找到,也得用這筆錢。”


    他拿出的銀票上有柱州那邊錢莊的印記,想來一旦使用,行蹤就會被泄露。


    謝明月心底湧起一股暖意:“那我就不客氣了。”


    弟弟送她的第一件禮物,她當然不會拒絕。


    萬物閣外,方才跟在永嘉身後的一名小廝探頭探腦許久,飛快地往來時的路跑了迴去。


    茶樓包廂裏,永嘉與朱清坐在一處,見小廝進來,頓時都豎起了耳朵。


    “縣主、劉七夫人,兩位真是料對了,那戚大夫人先是給小廝沿途買了不少吃食,後來進入萬物閣後,小廝還出銀子給她買首飾,兩人關係隻怕不同尋常。”


    小廝說完,永嘉“哈”的一聲冷笑,將手中茶杯重重放下。


    “果然,誰會對一個小廝如此?這謝明月放著戚縉山這等好男人不用,反倒與下三濫的玩意裹在一起,她身邊用的哪個不是禦貢之物?居然還會接受一個小廝的銀首飾。”


    永嘉這輩子都沒戴過銀製的首飾,隻覺得窮酸得要命。


    朱清附和道:“是啊,仆人生的就是仆人生的,就算被謝家當大小姐養了那麽多年,眼皮子還是這麽淺。”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將謝明月貶低揣測了個十成十,心裏舒暢許多。


    “不過……”半晌,朱清又朝著永嘉開口,“縣主,謝明月的心眼可多了,以往在謝家,謝晚晴就鬥不過她,您若真要嫁入戚家,一定要小心她。”


    她年長一些,又已經成婚,平時說話做事還算靠譜,永嘉很信任,什麽事都和她說。


    聞言,永嘉微微皺眉:“我自然知道她是個不好相與的,不過戚二郎才是世子,如今府中掌家的也是他母親,我嫁過去,天然的身份地位就比謝明月這個禿頭雞高,整個戚家都得捧著我,她就算想和我鬥,怕是也踩不到我麵前的門檻。”


    朱清抿嘴笑了笑,見永嘉聽不進去勸,於是不再說話。


    謝明月的手段她跟在謝晚晴身後是見識過的。


    永嘉恐怕要吃大苦頭。


    謝明月挑了一對棠棣的耳璫。


    尉茂喜滋滋付錢:“怎麽不挑個更大的?那朵芍藥的花大。”


    他拍拍胸脯:“這點銀子我還是有的,姐,莫跟我客氣。”


    謝明月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傻子,不懂棠棣花的意義?”


    “啊?這花還有意義麽?”尉茂傻了。


    讓他舞刀弄棒還行,若說讀書,他讀的都是民俗風貌等,那什麽正經做學問的,他的水平也就一般般。


    “是手足之情。”


    謝明月將那銀耳璫換上,笑意盈盈地又走到一邊,挑了一個金掛墜。


    “來,姐姐也送你一個。”


    她挑的是個葫蘆,象征“福祿”。


    “多謝姐姐。”


    尉茂捧著精致的小葫蘆,頓時歡天喜地地別在了腰包上。


    要說他在柱州,那也是過的金珍玉饈的日子,穿戴不比京城的達官貴人們差,但這小小一個葫蘆,卻比那些貴物更令他珍惜。


    姐弟倆其樂融融,到了傍晚,又迴到宅子裏一齊用了一頓飯,謝明月這才打道迴府。


    永嘉聽到小廝來報,不由得冷哼一聲。


    居然就把人大張旗鼓地養在外頭的宅院裏,這謝明月真是好日子過膩了。


    她迴到瑞王府去見瑞王妃,見沿途氣氛有些凝重,不由得開口問下人:“怎麽了?可是父王又發脾氣了?”


    下人縮了縮脖子,低聲道:“縣主,今日戚家來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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