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雲景剛從外麵迴來,便看到婢女等在書房門口。


    “少爺,姑娘有話讓奴婢轉說與您,她已經離開了。”


    雲景眉目微皺。


    “她走了?”


    “是,姑娘要走,奴婢挽留不住。”


    男子追問道:“她留下了什麽話?”


    婢女恭敬地開口迴答。


    “姑娘說,感謝您的相救之恩,如有機會定會報答,望君珍重,有緣再見。”


    男人忽然覺得心中有些不由自主的憋悶,暗自思忖。


    “還真是沒有一絲眷戀呢!就這麽離開了。”


    他沉思了片刻,大聲喊道,


    “墨竹。”


    門外忽然出現一個黑影,躬身抱拳。


    “屬下在。”


    雲景吩咐:“讓暗衛去查一下她去了哪裏?”


    半個時辰後……


    “主子,賀姑娘出府後去了當鋪,當了身上的珍珠,然後買了衣衫,此刻歇在了臨安酒樓二樓的六號房。”


    “知道了,退下吧。”


    “屬下告退。”


    一旁的小廝青竹開始碎碎念。


    “主子,這姑娘還真是,身上無錢寧可自己去當鋪當珍珠,也不賴著少爺爭取個妾室當。”


    “雖不知那女子的身世背景,光看那容貌給少爺當個姨娘還是夠格的,換做其她女子,看見少爺的相貌和氣質,哪還能走出府門,不得哭著喊著向您身邊湊。”


    聞言,雲景的臉冷了下來,厲聲道,


    “你的話越來越多了,怎可隨意編排他人。”


    “奴才知錯,請主子恕罪。”


    青竹慌忙的跪下抱拳行禮。


    “起來吧,罰俸十日,長長記性,隨我去酒樓看看。”


    “是。”


    陌生的環境帶來絲絲恐懼與不安,賀清歡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


    一陣敲門聲讓她驚醒了過來,心加速的跳著。


    她點上蠟燭,走到房門前開口問道,


    “哪位?”


    “清歡姑娘,在下雲景。”


    賀清歡遲疑了一瞬,有些疑惑他為何來,


    於是慢慢的開了門,眼前的男子在燭光的映襯下,微微一笑,傾世無雙。


    “公子,清晨我還在說有緣再見,沒想到我們的緣分這麽快就來了哈。”


    清歡微笑著打趣兒道。


    “姑娘不請我進去?有些事想與姑娘說。”雲景尷尬一笑。


    “哦,請進。”


    二人坐到了圓桌兩側的木凳上,青竹在主子後側稍遠的地方站著。


    “公子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找我有何事?”


    看著那不請自來的男人,心裏一陣疑惑。隻見他眉頭輕挑,眼中的疑慮之色比自己還深。


    “我想知道姑娘從何處來?言談舉止不似天勤朝的人。”


    “哦?公子好奇心還挺強!”


    這男人還真是,那麽大的官,還有時間管這小事。


    “姑娘見笑了,我隻是身為寺卿,對未知之事多一些求知心。”


    “公子是不是懷疑我是殺手,額......就是刺客。”


    雲景望著眼前的女子把手掌橫在脖子上,那個小表情,小動作,怎麽就那麽讓人愉悅呢!


    差點笑出了聲,她的一身粉裙襯托她就像荷花一樣幹淨純粹,眼睛和唇角露出玩味的笑意,撩撥著自己的心弦。


    “姑娘莫說笑了,本公子豈是那麽容易被刺殺之人,姑娘對我並沒有威脅和敵意,我就是想滿足自己那點好奇心思,想知道姑娘的事情,相識一場,說不定能幫助一二。”


    雲景淡淡微笑著,眼神中帶了一絲探索之意。


    “你別姑娘姑娘的叫了,叫我名字吧,叫我清歡,我也不叫你公子了,叫來叫去的,太麻煩,我就叫你雲景。”


    雲景停頓了一下似乎有點驚到,然後含著笑說


    “好,你是除了家中長輩第一位當麵叫我名字的女子。”


    “哦,是嗎?榮幸之至,嘿嘿,因為我把你當作朋友。”


    “朋友?是好友的意思嗎?”


    “額,是的。”


    “看在你救了我,就如實相告吧!我是從大陸來的,那裏與這個世界完全不同,我是突然被一陣黑雲狂風刮到了這裏,暈倒在路邊時恰好被你們救了。”


    “啊?”後邊的青竹聽到這番話震驚的一下喊了出來,看那二位望過來的眼神,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雲景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那個不穩重的小侍從,迴頭時眼神的趣味十分明顯,


    “大陸?從未聽說過,姑娘的遭遇實在太過離奇,莫不是誆騙我?”


    “我也知道離奇,我自己都震驚,你不信也正常,但是並沒有誆騙你,你救了我,我沒理由騙你。”


    女子麵上流露出的都是最真摯的情感表現,不像是說謊,可她說的又太過離奇,雲景自幼飽讀詩書,如今又是大理寺卿,經曆過不少案件,接受能力還是較別人強的。


    思來想去,這世間之大,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眼前這姑娘確實是與眾不同的。說不定在遠方,真的別有一番天地。


    “好吧,我信你之言,那以後你可有什麽打算?”


    “我今日把衣服上的珍珠當了,暫時不愁吃穿,我想去皇城裏把項鏈當了,然後租一個住的地方,聽說那裏比較繁華,應該好找營生,賺銀子養活自己。”


    撫摸著脖子上戴的那條星月係列的純金項鏈,是發年終獎時候獎勵自己的,還真舍不得。


    聽她這麽說,雲景和青竹都震驚了。


    “你怕是不知,沒有女子在外做營生的,女子早早就嫁人生子,家中困難的一是去了煙花柳巷,再就是去大戶人家府裏當丫鬟婆子。”


    清歡聞言沮喪極了,霎時間卸了氣。


    “哎!煙花柳巷我不會去,實在不行,我去當個丫鬟吧!”


    “你是不清楚自己的容貌在皇城會是什麽樣的誘惑,你去哪裏當丫鬟都無疑是惹禍上身。”


    雲景略顯尷尬的說道。


    “你今年芳齡幾何?”


    女子鄭重的迴答:“我在我們那裏二十三歲。”


    “噢?我今年二十二歲,麵相看著比姑娘還要大上幾歲,你容貌看起來最多也就芳齡十七八!”


    雲景略顯吃驚的說道,眼前的女子哪像二十有三的模樣。


    “額~ 可能我比較顯小吧。”


    “姑娘可成婚了?”雲景問這話時帶了一絲羞澀。


    賀清歡一怔,似乎沒想到男人會突然蹦出來這麽個問題。


    “我們那裏成婚較晚,我還是單身。”


    雲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試探著問道,


    “那清歡姑娘現在可有嫁人的想法?天勤朝女子十八九歲就出嫁了,找個好夫君也能在這裏安穩的生活。”


    “現在還不想,這裏的一切對於我來說都是未知的,我先得想辦法適應!”


    雲景聽到女子堅定的迴答,心裏有些莫名的失落,如果她說想找個人嫁了,自己是有收她做貴妾的心思的。


    “姑娘孤身一人,會很艱難,相識一場,不如去我府中暫住,等有合適的時機再做打算。”


    “你可成婚了?”


    聞言,雲景臉紅了一瞬。


    “三年前家中祖父去世,守喪期間並未婚配,家中也無妾室和通房。”


    “那我不能去,我知道這裏很在意名聲,更何況你如此的家世和地位,我去住了傳出閑話會給你添麻煩的,你救了我,已經很感激了。”


    聞言雲景垂眸沉思了一時,並不是怕麻煩,府裏沒人敢說自己的閑話,自然就不會傳出去,可她如此堅定的態度,如果強求,怕是不好,思索一番說道,


    “我後日迴皇城,你如果想去,可與我同行,有個照應還不用付車馬費。”


    他也算相識之人,自己不認路,與他一起走確實是很好的選擇。


    “我去,可是與你同行方便嗎?會不會給你帶來困擾?”


    “不會的。”


    “那就多謝了。”賀清歡臉上的笑容都變得生動起來。


    “時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我就不叨擾了,後日辰時我派人來接你。”


    說罷,雲景主仆向門口走去。


    “好的。”賀清歡也起身跟隨。


    “雲景,我的來曆有些離奇,怕有心之人知道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還望你和你家侍從幫我保守秘密。”


    這離奇的事情可不是誰都相信的,萬一被當成山中精怪被燒死可怎麽辦,嘶,想到這些頓時覺得一陣寒意襲來。


    “放心,姑娘的來曆絕不會透露出去,如再有人問起,你可以說從北方的勾月城來,那裏比較偏遠,民風多樣化,到時你有些不同的性子和舉動也不會太過惹人懷疑。”


    “哇,你真是又聰明又細心,想的如此周到。”


    男子沒想一句話竟然能得到這麽熱烈的讚賞。


    關上房門趴在床上,憧憬著未來,自己沒有小說裏穿越者的金手指,不會醫術,不會武術......就是一個相貌不錯的普通人。


    以後該怎麽在這個地方落腳呢!!!越想越心累。


    出了酒樓,雲景對青竹說道


    “清歡姑娘的事半個字不準透露出去。”


    “是,少爺。”青竹低頭行禮答道。


    “墨竹。”


    “屬下在。”一個人影從房頂跳下來迴答道。


    “派人這兩日暗中保護些清歡姑娘。她一女子孤身在外,護著些吧。”


    “是。”聽著主人的吩咐,墨竹抱拳行禮,嘴上應著,心裏卻詫異,主子莫不是看上那人了,什麽時候對別的女子有過惻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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