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了星穹列車和另一位“自願”獻出自己身份的富豪身份,波提歐和伊西斯順利進入夢境。


    “寶了個貝的,還真是繁華啊。”


    波提歐抱著雙臂,嘶了一聲。


    “那肯定的,畢竟是夢,可不就是怎麽離奇怎麽來嘛。”


    不過雖然是這麽說,伊西斯還是跟個好奇寶寶一樣東瞅瞅西看看,像是個沒進過城的土包子一樣。


    “好了好了,你他寶貝的先別急著到處走來走去,我們兩個來這兒可是有正事要辦的,做完了事兒再去逛也來得及嘛。”


    波提歐抬起頭,咂了咂嘴:“而且你感受到了嗎?”


    “感受到什麽?”


    看著身邊搭檔一副“聰明智慧”的呆頭鵝模樣,波提歐就氣不打一處來:“嘿他寶貝的,我一開始就應該帶著亂破或者是其他人來!你這個家夥實力雖然強的可怕,但是他嗚嗚伯的感覺有夠他寶貝的遲鈍!”


    “……對不起嘛。”


    “你!……哎呀算了算了,我早該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本想發怒的波提歐最終還是泄了氣,還是耐心地解釋道:“夢境正在坍塌,你感受到了嗎?尤其是在白日夢酒店的方向。”


    “……原來你是指的哪個。”


    伊西斯點點頭:“那個地方,有一種空洞洞的感覺。”


    “嗯,所以我們行動得快一點。”


    波提歐點點頭:“現在我們先去找星穹列車的各位無名客,既然那位丹恆小兄弟說了他們可以幫忙的話,那我們去找他們也無可厚非……”


    “噗。”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伊西斯掩嘴而笑,笑得波提歐一頭霧水:“你寶貝的,突然笑什麽?”


    “帝弓以其光矢宣其輪椅……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之後就要變成帝弓以光速炫七個輪椅?”


    “……你他嗚嗚伯的快閉嘴吧。”


    波提歐恨不得把她嘴給縫上:“真不愧是以能言善辯而聞名的埃維金人,你這樣毀謗大嵐神,小心他寶貝的天邊飛來一箭就把你給愛死。”


    “嘿嘿嘿……”


    伊西斯嘿嘿一笑,趕緊推著波提歐往前走:“我們還是走吧,說不準能見著恩人呢……”


    “行行行,你看著點路……他寶貝的你把我推溝裏去了!”


    “對不起對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寶貝的!愛死你!”


    兩個人吵吵鬧鬧地走遠了。


    “……”


    而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砂金身邊已然空無一人。


    但是……


    年幼的孩子眨著眼睛看著他。


    “不知道為什麽,先生,你總給我一種特別的感覺……讓我很好奇,躍躍欲試……可惜沒能再多認識你一些。


    “我們該告別了,你玩得還開心嗎?”


    砂金莫名的有些不舍。


    隻是為什麽要不舍……?


    “你……要迴去了嗎?”


    年幼的孩子點了點頭,聲音清脆稚嫩:“嗯,我該迴家了——天色開始陰沉,要下雨了,我不能讓大家擔心。”


    “但是你的家……在哪裏?”


    麵對這個問題,年幼的孩子很是不解,說道:“真是個怪問題,家就是有爸爸、媽媽、姐姐在的地方——就在這片夢裏。”


    砂金微微一愣。


    年幼的孩子轉過身去,看向空無一人的、安安靜靜的夢境,繼續說道:“這座遊樂園,這片美夢,真的很安詳。


    “所有人都喜歡它——可是先生,為什麽你不喜歡?”


    砂金沉默了一瞬,最終緩慢地搖了搖頭。


    “……因為他們不在這裏。”


    聽到了這個迴答後,年幼的孩子眼神微微一變,聲音也逐漸變得陌生起來:“那他們在哪裏?”


    砂金定定地看著他:“我不知道。”


    “不不不……其實你明明知道——隻是你也明白,這個答案沒有意義。”


    砂金沉默。


    那未知的存在笑了起來:“承認吧,你已經很累了——不僅僅隻有你,我們都累了,所以打算留在這裏,我……還有他。


    “……”


    “你的過去……以及未來。”


    砂金語氣微微動搖:“留在這裏……是多久?”


    “永遠——我們會和你一起,永遠留在這片夢中……而這是我們為決意赴死之人獻上的最大敬意。”


    砂金再度沉默。


    對麵與砂金長得一模一樣的存在並不在意他的沉默,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劍走偏鋒,那是一種極為荒誕的做法,但在你身上並不罕見——因為【自己的生命】向來是最先被你扔出的那枚籌碼,一直如此。


    “其實你並不關心殺死知更鳥和那個偷渡客的真兇究竟是誰,對所謂的鍾表匠遺產也不感興趣——你隻想當好一個秉公辦事的公司職員,在家族的地盤處處受難,被戴上滾燙的鐐銬,推向舞台中央……


    “然後,成為這場盛會的【第三個犧牲品】,就像她們那樣。”


    砂金搖了搖頭:“但是我可以做到,並且天衣無縫。”


    【砂金】哈哈一笑:“你當然能,因為你的好運一定會在恰到好處的時候幫你,一枚星核和一位令使……就這麽簡單,對嗎?


    “如此一來,公司便能獲得上桌的資格,而你也能從無盡的漩渦中抽身,得到夢寐以求的解脫。”


    說到這裏,他忍不住就搖了搖頭:“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是你最擅長,也最渴望的方式:這場鬧劇以一場【死亡】開始,也將在一場【死亡】中落幕。


    “到現在我已經完全明白了,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所有人裏也隻有你敢拿著自己的命上賭桌,所以【鑽石】才會選擇你。”


    砂金聳了聳肩:“因為無論是他還是我,要的都隻有匹諾康尼,無論手段,不計代價……也和具體的人無關。”


    【砂金】盯著他的眼睛,但是卻隻在砂金眼中見到了決然。


    他笑著說道:“別看我現在家財萬貫,實際上我一無所有,若是想複仇,那隻剩下一條路——不計一切代價,向上爬。


    “將硬幣拋上天空、將性命擺上賭桌,然後……交給命運審判。”


    “但是……很辛苦吧。”


    砂金一愣,緊接著笑了起來,並且越笑越大聲。


    【砂金】也沒生氣,隻是默默地等著他笑完。


    “你忽然變得很體貼啊,良心發現了?”


    “畢竟我終究是從你的自我中誕生的,所以我很清楚,想取迴你擲出的籌碼,難如登天——而你要做的事我阻止不了,你要去往的地方……我們也改變不了。


    砂金收起笑容,輕歎一聲:“覆水難收,我很清楚……所以我們能做的隻有抓住每個機會,讓自己盡可能多贏一秒。”


    【砂金】與他對視,語氣感慨:“是啊……可惜的是,人不可能一輩子隻做正確的決定………雖然好運總是站在你這邊。


    “你總會贏下去,你從未輸過——但為什麽是你?為什麽……非得是你?


    “如果一個幸運兒的奇跡,全部建立在所有他所愛之人、甚至更多人的不幸之上……如果你帶來的每一場雨從不象征母神的寬恕和恩賜,而是一次又一次無意義的死亡……”


    頓了頓,【砂金】才重新開口,聲音重疊,難分年少幼稚。


    “……那你我究竟是犯了多少錯誤,才要出生在這世上?”


    砂金沉默許久。


    仿佛有一場雨落下,萬事萬物都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是啊……


    為什麽呢?


    他也曾無數次問過自己,但是都沒有得到過答案。


    良久,他才輕聲開口:“我不知道……但是也許等我抵達了那個終點,我們的困惑就能得到解答了。”


    【砂金】哼笑一聲,擺了擺手,頭也不迴地向前走去:“哼……好吧——先走一步,朋友,我在前麵【未來】等你。


    “最後的時光,同這孩子【過去】好好道個別吧——還是盡量讓自己死而無憾的比較好一些。”


    砂金沒有迴答,隻是目送著他消失。


    最後他低下頭,與麵前的幼兒對視。


    卡卡瓦夏微笑著開口:“這下就剩我們了。”


    他迴過頭去,看著不遠處的打卡地,問:“可以為我拍張照嗎?就當是留個紀念吧。”


    看著麵前幼兒乞求的眼神,砂金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嗯,來吧。”


    這張照片,說實話,砂金的拍照技術並不好。


    他的照片基本上都是公司的人負責搞定的,畢竟公司最不缺的就是技術好還任勞任怨的打工人,就算砂金想要五彩斑斕的黑他們都可以想辦法弄出來。


    “抱歉,有點普通……”


    砂金有些不好意思地將照片遞給卡卡瓦夏,但是後者很明顯並不介意。


    他隻是笑著,帶著孩童特有的天真爛漫:“真好,這樣我也能看見自己的樣子了。”


    砂金微笑:“雖然我的拍照技術不怎麽樣,但是你的表情也有點小問題……所以下次拍照的時候記得看鏡頭,表情會更自然些。”


    卡卡瓦夏珍而重之地將照片揣進懷裏,點點頭:“嗯,我會的。那……先生,你也要迴去了嗎?”


    迴去?


    不……


    還不行。


    至少現在不行。


    他搖了搖頭:“我還不能走。”


    “為什麽?”


    “我在這裏還有一場……表演。”


    卡卡瓦夏恍然大悟:“那你馬上要登台演出了,是嗎?那走吧,我送你去大舞台那裏。”


    “……嗯,好。”


    “不過原來你是演員啊……怪不得衣服那麽漂亮。”


    砂金笑了笑:“其實我是一名……商人,並不是真正的演員,但我確實有場表演。”


    卡卡瓦夏有些驚訝:“商人?那你和天上的黑衣人一樣咯?可你沒有穿黑色的衣服哎。”


    砂金笑著解釋:“普通員工才要穿那種衣服,我的位置比他們高得多。”


    卡卡瓦夏拍了拍手:“好厲害,希望我也能成為和你一樣漂亮的大人。”


    “你可以的。”


    砂金鼓勵道:“未來的你,一定會比我更好、更厲害。


    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來到了一道幕布之前。


    麵前紅色天鵝絨幕布背後,就是克勞克影視公園的觀影台,那兒場景開闊,相當適合為觀眾奉上一場精彩的【演出】。


    “這道幕布後就是大舞台了……”


    卡卡瓦夏停了步,扭頭說道:“馬上就是登台的時間了,你做好準備了嗎?祝你的演出圓滿成功。”


    “謝謝你。”


    卡卡瓦夏直視著他,一雙彩虹色的眼眸盛滿了擔憂:“但是你看起來還是很緊張,這樣可不行,演出一定要漂漂亮亮的才是……所以,我們來【對掌】吧——如果有母神保佑的話,你就可以輕鬆點了。”


    “對了,【對掌】是一種小小的儀式,我們把手掌貼在一起,把禱文念給芬戈媽媽聽,她就會祝福我們,如果你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


    砂金閉上眼,迴憶如同潮水般湧來。


    血色的世界……


    族人的屍體……


    哭泣的姐姐……


    以及……


    那道有著湛藍色眼眸的浴血身影。


    【我很期待……你親手複仇的那一日。】


    “沒關係,我會的……我當然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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