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弟子都對此議論紛紛,期待著能夠有機會下山,為朝廷效力,以證明自己的武藝和誌向。


    “大師兄!為何阻攔我,我要下山去領取俠名狀!”


    女子身著青白色紗裙,山風拂過,衣袂飄飄,宛若仙子,臉上帶著急切,盡管年紀輕輕,約莫十七八歲,眉宇間仍顯稚嫩。她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走出這山門,去迎接屬於自己的挑戰。


    “許念,此事切莫輕率,女兒身豈能輕易闖蕩江湖,安心留在山上不好嗎?山下世界並不如你想象中平靜!”


    “大師兄,別攔我,我已下定決心。師傅都沒反對,你為何要阻攔?”


    “許念,師傅的打算我不清楚,但我不願你去冒險。汝技尚稚,山下險惡,人心更勝妖魔。若發生意外,該如何是好?”


    “大師兄,生死自有天命,山中師兄弟眾多,你豈能一一顧及?請讓開路,讓我下山!”


    “許念,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讓你走!”


    見大師兄如此固執,許念眉頭緊鎖,隨即拔出腰間長劍。劍光如水,寒氣逼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屈的意誌,仿佛任何阻擋她的人,都將被她的劍鋒所斬斷。


    “大師兄,若你繼續阻攔,休怪我不客氣!”


    “許念,你這是要與我動手嗎?”


    “大師兄,若你執意如此,我唯有舍情以求義!”


    “你不是我的對手!何苦如此?”


    “大師兄,或許你低估了我!”


    許念輕點腳步,直奔大師兄而去。大師兄見她來勢洶洶,不敢怠慢,迅速拔劍在手。兩劍相交,發出清脆的撞擊聲,迴蕩在山間,仿佛在訴說著一場即將上演的較量。


    大師兄驚愕後退一步。她的實力,竟如此強大?


    短暫的驚愕後,大師兄眉頭緊鎖,力道加重。“斷念,止水!”


    大師兄揮劍,施展出太陰山的招式。同為師兄弟,許念自然有破解之法。“斷念,開山,無畏無懼!”


    許念應付自如,大師兄未能占得上風。他加快了劍速和力度,四周隻見殘影,但許念以靜製動,緊盯著大師兄的招式,迅速發現了破綻。長劍向前一送,大師兄的招式被破,劍尖幾乎觸及喉嚨。他不敢輕舉妄動,隻是警惕地注視著許念。


    許念搖頭。“大師兄,我已無再多糾纏,此去路長。”


    大師兄明白,已無法阻止這位小師妹。師傅曾言她天賦異稟,如今看來果然不假,自己二十年的修煉,不及她兩年的成就。大師兄默默讓開道路。許念擦肩而過。


    行至半途,許念停下腳步。


    “大師兄,我知你善意,但我有必須完成之事。你知道我是如何來到太陰山的嗎?全家遭歹人殺害,唯我被師傅救上山。上山時,我立誓要報仇!因此我日夜苦練,朝廷禁止武夫出省,我原以為此生無望,但現在有了機會,我必須去!”


    許念聲音雖輕,卻字字清晰傳入大師兄耳中。大師兄不再強迫許念遵從己意,隻是微笑。“小師妹,太陰山的月會為你守候。”


    許念淚眼婆娑。“大師兄,拜托照顧好師傅,報完仇,我定會迴來。”


    話畢,她決然離去,消失在雲霧繚繞的山峰間。大師兄的目光追隨著許念漸行漸遠的身姿,憂慮如霧氣繚繞心間,山下山上的世界截然不同,他怎能不擔心這位心地純良的小師妹呢?


    許念這一走,她還會迴來嗎?歲月流轉,物是人非,誰又能預料呢?


    大師兄歎息,緩步上山。每個人的選擇不同,有人選擇上山,有人選擇下山,哪條路是對的,無人能斷言。山風如嘯,草木搖曳生姿,仿佛林間湧動著無形的波濤。


    許念步履匆匆,她知道,若稍有遲疑,離別太陰山的念頭或許就會減弱。


    山上有疼愛她的師傅,有關心她的師兄師姐,若可能,她寧願一生留在山上。


    但若真如此,她心中將永遠留有遺憾。她步履不停,心中的話語無聲地在唇邊呢喃。“師傅,師兄,我報完仇就迴來!你們一定要保重啊!”


    太陰山傳法堂內。大師兄賈天一靜立於師傅身後,默默無言。


    “許念走了?”


    趙一任未迴頭,語氣平靜地問。


    “是的。”


    “你去攔她了?”


    “是的。”


    “她的性子你還不清楚嗎?怎麽可能攔得住。”


    “師傅,小師妹尚年幼,山下險惡,我實在放心不下。”


    “癡兒,你顧慮太多。你師妹無論心計還是武藝,都勝你一籌,何須擔憂。”


    “但她終究是女孩啊!”


    “女孩又怎樣?女孩殺人同樣會流血!”


    “這……”


    “哈哈,你這小子,可要專心練功啊。別忘了,你小師妹若是歸來,實力超群,這掌門之位,我可是會毫不猶豫地讓給她!”


    “嘿嘿,小師妹做掌門,也未嚐不可。”


    “呸,沒誌氣的家夥,我太陰山交給你,不求你發揚光大,隻要不衰敗,我就心滿意足了。”


    “師父,徒兒資質平庸,讓您失望了。”


    “行了,別囉嗦,速去練功!”


    “是!”


    賈天一離開後,趙一任搖頭微笑。他手捧龜殼,內含占卜銅錢,搖晃後立起,任銅錢散落。排列銅錢,試圖解讀卦象。卦象顯現兩字:“大兇!”


    趙一任望著卦象,眉頭緊鎖,心中泛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深知,這“大兇”之卦,往往預示著難以預料的災難。


    然而,卦象雖兇,他卻並未露出過分的擔憂,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這笑意中,既有對未知的坦然,也有對命運的挑釁。


    “許念啊許念,你這一去,究竟會攪動怎樣的風雲呢?”


    趙一任低聲自語,仿佛在對著虛空中的許念訴說著。


    他明白,許念下山,不僅是為了複仇,更是為了證明自己,為了尋找屬於自己的道路。而這條路,注定不會平坦。


    卦象雖兇,但趙一任卻並未打算阻止許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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