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素蘭的聲音,夫妻二人趕緊穿衣起來。


    裴淮川去開門,宋時錦急忙問道:“發動了怎麽沒有去醫院?”


    趙素蘭說:“今天常連長不在家,柳葉是晚上才發動,以為今晚不會生,打算等明天早上常連長迴來再去醫院,誰知道發動得怎麽快。”


    “生孩子這種事怎麽還能等。”宋時錦拿上水壺,讓裴淮川去開車過來。


    趙素蘭說政委已經讓人開車來了,柳葉害怕,非要讓宋時錦跟著。


    三人出門的時候,柳葉已經被孔玉秋扶上車,看到宋時錦,柳葉像看到救星一樣,叫她上車。


    半路上,柳葉陣痛厲害,抓住宋時錦的手,滿臉害怕與痛苦:“時錦,我會不會死掉?”


    宋時錦拿過水壺給柳葉喂水,安慰道:“別胡說,馬上就到醫院了。”


    孔玉秋坐在副駕駛上,看到柳葉陣痛頻繁,說道:“時錦,看這樣子,她可能要生了。”


    柳葉驚慌不已。


    宋時錦從後座起來,把柳葉扶著躺在座位上,安慰道:“別緊張,羊水還沒有破,我們馬上就要到醫院。”


    柳葉剛躺好,身下傳來一陣濕潤。


    “時錦,羊水破了。”


    這種情形,隻能在車上接生,開車的戰士問是否要停車。


    還好孕晚期柳葉在宋時錦的建議做了一條裙子,平時都是穿著裙子,宋時錦脫下她的底褲檢查,已經看到孩子露出了一點。


    隻不過,露出的是孩子的腳。


    情況很不妙。


    為了不讓柳葉緊張害怕,宋時錦沒有告訴她,讓她把一壺水全部喝掉,喝完讓她轉動一下身體,改成趴著,抬高臀部。


    陣痛的時候,柳葉發出痛苦的聲音,開車的戰士說:“嫂子你堅持一下,再有五分鍾就到醫院了。”


    宋時錦一邊有節奏地推拿柳葉的肚子,一邊鼓勵她。


    很快,車子就開到了醫院,醫護人員抬著擔架過來的時候,看到柳葉的姿勢,宋時錦解釋:“羊水破了,又是臀圍,我給腹部做了推拿。”


    醫生點頭,迅速把人抬到擔架上送去產房手術室。


    兩人在產室外麵等待的時候,孔玉秋說:“剛才在車上,我看見你伸手把孩子推了迴去。”


    宋時錦說:“當時情況緊急,孩子要是腿先出來,她會難產,我們又不是醫護人員,沒有應對方法,隻能這樣做。”


    產室裏傳來了嬰兒洪亮的啼哭聲,孔玉秋笑道:“一聽就是個男娃,還是個急性子。”


    護士把孩子抱出來,說是男孩。


    孔玉秋接過孩子,過了一會兒,柳葉也被推了出來。


    到了病房,柳葉一把抓住宋時錦的手:“時錦,醫生說要不是你讓我抬高屁股,又給我的肚子推拿,我就要剖腹產,肚子上要挨一刀,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宋時錦說:“是你兒子心疼你,舍不得你遭罪。”


    柳葉問:“有件事,你們給我拿一下主意,榮軒說要讓我婆婆來照顧我月子,你們覺得呢?”


    孔玉秋說:“你這一胎生的是男孩,你婆婆肯定很高興伺候你。”


    宋時錦搖頭:“月子裏也就一個月的時間,你婆婆來迴坐車也要花錢,而且她年紀大了,不方便來迴下山給你買月子裏要吃的東西,你不如出點錢,讓常連長去老鄉家找一個嫂子來照顧你。”


    柳葉生了兒子,臉上滿是自豪。


    她見過趙素蘭照顧月子裏的宋時錦,每天都變著花樣給她做吃的,孩子除了吃奶,壓根就不用宋時錦操心,簡直就是地主家少奶奶的生活。


    柳葉心生羨慕,很讚同孔玉秋的說法,就說聽常連長的安排。


    宋時錦見她主意已定,就沒有多說什麽。


    ……


    第二天常連長迴來,聽說媳婦生了,立刻趕來醫院,跟柳葉商量後,給老家打去了電話,讓老娘來伺候月子。


    宋時錦和孔玉秋也迴了家。


    常母沒來的時間裏,是孔玉秋幫忙照顧柳葉。


    院子裏的桃子紅了,宋時錦摘下桃子,跟趙素蘭一起做桃罐頭。


    常母來了,常連長說柳葉生產多虧了宋時錦和孔玉秋的幫忙,要拿些雞蛋去感謝兩人,常母主動說她去。


    沒一會兒,常母提著雞蛋又迴來了。


    常連長問怎麽又拿迴來,常母說:“政委媳婦說,軍嫂之間幫忙是應該的,你媳婦坐月子正是需要補充營養的時候,非讓我拿迴來。”


    柳葉想著等自己出了月子再感謝二人。


    ……


    孔玉秋來串門,說起常母去她家送雞蛋的事,很是不滿。


    “你說我們又不是為了要她家那點雞蛋,才去幫助柳葉,常連長的娘話裏話外的意思說家裏困難,10個雞蛋對於他們有多重要,你收她家雞蛋了嗎?”


    宋時錦說:“她沒有來我家。”


    孔玉秋皺眉:“要不是你,她家孫子哪能順利出生,連句感謝的話都不來說一句。”


    宋時錦不在乎:“別跟老人計較,柳葉已經感謝我們好多次,咱們也不缺這點雞蛋。”


    兩人正聊著,常母找來了。


    “政委媳婦,我家兒媳婦想吃饊子,我老太婆也不會騎自行車,麻煩你幫我去供銷社買一斤。”


    孔玉秋問:“就買一斤,夠吃嗎?”


    常母點頭:“夠了,我當年生榮軒的時候,三天就下地幹活,哪有你們現在的條件,躺在床上享福,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別人家的事不好評論,孔玉秋接過錢就離開。


    ……


    柳葉看到婆婆在殺雞,雖然很心疼,不過想到自己也要吃,就沒吱聲。


    到了午飯時間,常母提著熱水瓶,端著饊子來,常母打開熱水瓶的蓋子就要倒水,柳葉很是不解:“娘,您怎麽給我吃饊子?”


    常母說:“不是你讓我買饊子,我立馬就泡了給你吃。”


    見婆婆誤會自己的意思,柳葉說:“饊子買來,是等到我夜裏餓了,不想麻煩您做飯,方便我泡著吃,不是現在吃的。”


    常母問:“那你想吃什麽?”


    “跟你們吃一樣就行。”


    常母慢吞吞端來一碗白米飯,還有一碗雞肉。


    看著雞肉裏麵的紅辣椒,柳葉皺起了眉頭:“娘,您怎麽還放了辣椒,我坐月子不能吃辛辣食物。”


    “榮軒喜歡吃辣。”


    柳葉歎了一口氣,說道:“娘,我吃不好飯,就沒有奶水,沒有奶水的話,您的孫子就得挨餓。”


    常母在裝饊子的碗裏倒上熱水,說道:“辣的你不吃,就吃饊子,我們那個時候能吃飽飯就不錯了,可不像你這樣挑食。”


    柳葉覺得委屈極了,含著淚吃下開水泡饊子。


    同樣都是生孩子,坐月子,宋時錦的婆婆能把兒媳婦當親閨女伺候著,怎麽自己也生了男孩,待遇卻是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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