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琴聽到周旭朗被開除,責問他:“這是你的計劃嗎?不當老師,如何一年之內讓我們住上瓦房?”


    周旭朗一句話也不想說,從家裏拿出了兩個雞蛋,他要去找吳小花,現在隻有吳小花能幫自己挽迴顏麵。


    吳老二一看見他,就抄起了牆邊的棍子。


    “你他媽的還想拐走我們家小花,老子打斷你的腿!”


    “小花,老師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天賦不能浪費,你注定不是一個平凡的人,你跟老師去公社,向公社領導說明,老師沒有強迫你,是你自己想讀書,老師一定會幫你脫離剝削你的家庭。”


    吳小花看著爹兇悍的樣子,趕緊躲在了門後。


    棍子打在了周旭朗的身上,他卻沒有退縮。


    “小花,人這一輩子能改變命運的機會不多,你要是抓不住,隻能跟村裏普通的女孩一樣,過幾年被娘家換彩禮,成為婆家的勞動工具。”


    吳小花看向爹兇狠的眼神,無助地搖頭:“周老師,你迴去吧,我不讀書了。”


    周旭朗腿上挨了吳老二一棍子,滿臉失望地看向吳小花:“你不想讀書,老師不勉強你,但是老師是因為你才會被開除,你有義務跟村長解釋清楚。”


    吳小花立刻關上了房門,周旭朗衝過去拍門,被吳老二一腳踹倒,口袋裏的雞蛋也碎了。


    還是周圍的村民過來拉架,才沒有繼續挨打。


    周旭朗大罵吳小花白眼狼,辜負自己對她的付出。


    看到周旭朗一瘸一拐地離開吳家,村民也唏噓,吳家太不地道,說到底,周旭朗對吳小花確實很關心,沒想到得到了這個結果。


    ……


    李小娥抱著孩子來找宋時錦,宋時錦見她一臉害怕,問她發生了什麽事。


    李小娥一臉的劫後餘生:“時錦,我差點就給自己招來了禍事。”


    宋時錦給她倒了一碗水,問:“你又犯什麽傻?”


    李小娥端起水喝了一口,被燙到又放下。


    “時錦,周旭朗固然做事功利,算計心強,可他確實幫到了村裏女孩,讓她們有書讀,我真沒有想到吳小花會背刺他,跟他爹到公社告了周旭朗。”


    宋時錦臉上表情毫無波瀾,因為前世她也見證過同樣的事,隻不過當事人是李小娥罷了。


    “周旭朗倒黴,你害怕什麽?”


    “我看到吳小花有天賦,本來也想幫她的,但是想到你跟我說,不要多管閑事,就忍住了。


    後來周旭朗對她伸出了援手,我還在想,一個農村女孩要從此改變命運,心裏還替她感到高興。


    她家沒有捐款,不能上學,我還故意丟了一分錢讓她撿到。


    誰能想到,吳小花會反咬一口幫助自己的人。


    我現在真的很後怕,要是我光明正大出麵替她捐款,她家會不會連我也恨上。”


    宋時錦抬頭看向李小娥:“以後還同情心泛濫嗎?”


    李小娥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絕對不會,人心隔肚皮,吳小花這人不知感恩,誰幫她誰倒黴。”


    這點李小娥說得沒錯,吳小花這人確實不知感恩,且沒有主見,身上的那點小聰明全用在了算計人上。


    前世每一個幫助過她的人,最後都對她很失望,自己也曾在她身上吃過一點小虧。


    ……


    宋時錦的預產期是在九月中旬,裴淮川來信說自己會在預產期那天迴來。


    盡管裴淮川迴來自己不一定生,宋時錦也沒有說不用他迴來的話。


    九月初八,宋時錦做好了午飯,突然肚子傳來了微微陣痛,不過很快就不疼了,就沒放在心上。


    趙素蘭迴來後,宋時錦把飯菜端上桌,肚子又傳來了痛感。


    趙素蘭連忙詢問:“是不是肚子疼了?”


    宋時錦說:“可能是受了涼,不嚴重。”


    趙素蘭丟下筷子就去拿準備好的待產包:“走,去鎮上醫院。”


    “娘,不用緊張,離醫生說的預產期還差一周。”


    趙素蘭堅持:“醫生也說了,預產期前後半個月生產都很正常,先去醫院檢查,如果不是要生,咱就在招待所住下。”


    宋時錦笑著說:“那也先把飯吃了再走。”


    趙素蘭把待產包和家裏的母雞放到自行車上,迴來說:“對,吃飽了才有力氣生孩子。”


    ……


    路上,宋時錦的肚子又疼了幾次。


    到了鎮上醫院,醫院檢查,宮口已經開了一指,立刻安排住院待產。


    趙素蘭去醫院旁邊的人家,給了5分錢,借用了鍋灶,把母雞燉了,用陶瓷盆帶迴來給宋時錦吃。


    醫生讓宋時錦多走動,讓宮口開大一點。


    隨著陣痛的頻率間隔越來越短,宋時錦在趙素蘭的攙扶下也走不動了。


    趙素蘭從陶瓷盆撕下最後一個雞翅:“吃點雞肉就有力氣了。”


    宋時錦痛苦地擺手:“娘,我吃不下了。”


    趙素蘭扶著她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把雞翅放迴去,端著陶瓷盆過來:“喝口雞湯,先休息一下。”


    宋時錦喝了兩口雞湯,剛緩了一下,肚子又傳來了陣痛。


    看到兒媳婦痛苦的表情,趙素蘭恨不得代替她,叫來醫生詢問。


    醫生檢查後,還不到生產的時候,讓再繼續走動。


    趙素蘭舍不得宋時錦受罪,讓醫生用催產藥。


    醫生很少見到這樣心疼兒媳婦的婆婆,不過宋時錦這種情況很正常,還不到用催產藥的時候,讓繼續走動。


    “娘,一會兒進產房的時候,帶上我的水壺。”


    又走了半小時,陣痛時間縮短到了3分鍾一次,宋時錦被安排進了產房。


    趙素蘭帶著水壺跟進去陪同。


    ……


    產房裏還有另一位產婦,疼得撕心裂肺,接生的醫生說:“你光喊,白白浪費了力氣,學著隔壁,人家一聲不吭,在陣痛感來的時候使勁。”


    這邊給宋時錦接生的醫生也挺奇怪,問道:“你不疼嗎?沒聽你喊一聲。”


    宋時錦吸了一口插在水壺裏的塑料管,說道:“疼,但是還能忍住,我要是實在忍不住大喊,醫生你別嫌棄我。”


    醫生笑著說:“疼得受不了也是正常的,我們能理解。”


    這邊在輕鬆聊天,醫生已經看到孩子頭出來,叫宋時錦使勁。


    幾次配合後,孩子很順利地生了出來,趙素蘭激動地流下了眼淚,顧不得看孩子,給宋時錦擦著頭上的汗水。


    醫生說:“恭喜,是個男孩。”


    孩子被包好,放在宋時錦的旁邊,要推出產房的時候,宋時錦見隔壁的產婦還沒有生,讓趙素蘭把水壺的水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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