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閑想著在教魔王上課這些年內和他和平相處,但美好的願望終究還是破滅了。


    他是全書中的反派,之前能容忍她再三,也不過是她還有利用價值,還有自己法力尚未恢複不宜動手,易遭到禁製的侵蝕。


    然而隨著魔王對禁製的環境適應度越來越高,肖閑的危機感就與日俱增。


    那天她布置了一篇作文讓他去寫。鑒於魔王大人語文水平一向不錯,起初肖閑沒多想,但這次魔王寫作文的時間竟然足足用了兩個小時。


    作文題目也沒有多難,就半命題“這一次……”。


    所以肖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


    果然在當晚交作業時,肖閑看著魔王遞過來的作文,題目——《這一次,我想殺了她》。


    肖閑猛的抬頭,對上了魔王似笑非笑的墨綠色的眸子。


    她心中當場就咯噔了一下。


    懸著的心終於死了就是這種感覺。


    魔王終於,不用再受禁製壓製。她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神明大人,”造成她心慌的罪魁禍首仍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你在怕什麽?”


    若是半年前,肖閑還能和他懟上一兩句。而到了現在,主仆契約已經被這魔頭煉化的爐火純青,連剛開始夾子音的禁製限製都不管用了。


    魔王用著主仆契約控製著她,每當她對他稍有不對付,魔王便讓契約驅使她做自己不願意去做的事。


    起先還是吃不喜歡吃的土豆,她皺著眉,艱難地咽下。在控製結束後直接把那盤土豆砸了,吐了好一會兒。然後直接在床上昏迷了個三天三夜。


    醒來見魔王笑盈盈地拿著試題,親昵道:“神明大人,是生了什麽病嗎?”


    肖閑勉強坐了起來,有氣無力瞪了他一眼:“我對土豆嚴重過敏,麻煩下次魔王大人請不要拿這個開玩笑。”


    後來魔王上升到到讓她吃各種她極其厭惡的食物,肖閑有幾次鼻血都噴出來了,肉眼可見地憔悴了不少。


    她氣若遊絲地抗議道:“喂,這很耽誤課程。”


    魔王卻把她聞到味兒就想吐的雞蛋放在手中,下了命令:“那就吃了,老師不用著急,多養養身體。”


    肖閑心中“mmp”罵的飛起。


    她幹嘔了一聲,手中出現一個小小的透明瓶子,裏麵是像藥汁一樣褐色的液體,她吃了一口雞蛋,強忍著嘔吐的感覺趕緊喝了一小口藥。


    她無力地倒在床上,不知道魔王是怎麽發現她有厭食症的,很嚴重的那種,隻有少數食物可以入口。


    壞了,大概是在她平時挑剔的飲食上,她說魔王怎麽在她吃飯時還跟的寸步不離。


    有一次她誤食了不能吃的東西,直接吐了個昏天黑地。似乎就在那時,魔王就發現了端倪。


    魔王的惡還遠不止這些,這位反派可是在原書中出了名的心靈扭曲,繼身體上的攻擊後,他又開啟了精神上的攻擊。


    那一天,肖閑如往常一般,懨懨地躺在床上休息。


    魔王這狗東西卻不管她病不病,他站在床邊,微微俯下身來,看著她無精打采快合上的眼睛,道:“神明大人,該上課了。”


    肖閑癱著不想動,她麻木地說:“先讓我躺會兒,總算明白你那‘弑師’的名聲怎麽來的了。”


    魔王卻不依不饒,伸出手,似乎涵養極好:“課不能耽誤,讓學生扶你下來吧。”


    他的手骨節分明,修長而漂亮,張開五指後更像一朵盛開的蒼白色花,優雅的就像下一刻要接住一隻蝴蝶一般。


    但肖閑此時此刻隻想剁了這雙手。


    因為她還是不想動,但卻不受控製的坐了起來,把手搭在魔王手上。


    肖閑連瞪魔王的想法都沒有了,又是這樣,自己的行為又被這個魔鬼操縱。這該死的主仆契約。


    “神明大人真的很乖。”他淡淡地讚了一聲。下一刻,肖閑在一陣天旋地轉中,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


    “狗日的修安……”肖閑虛弱地躺在床上,罵聲都氣若遊絲:“這次姑奶奶在他設的夢魘裏,到底充當了個什麽角色。”


    行了,這該死的虛弱感比她吃錯東西還強烈。


    “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後,肖閑看著手心裏的一抹紅,心中倒是安然了些。


    夾子音告訴過她,在夢魘中死去的人,在現實中就會醒來。瞧這副模樣,也不用她忍著心理排斥反應去自殺了,估計幾天不到就嗝屁了。


    “小姐。”一個圓臉女孩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走了過來:“先喝了這避毒七味湯吧,雖然不能解毒,但總能緩解一下痛苦。”


    “你是?”肖閑想,莫非是原身的婢女?


    “莉莉茲小姐,奴是您的女仆塞西啊。”圓臉女孩大為震驚:“三寸毒竟然對您的侵害如此嚴重!”


    哦,是女仆,肖閑離開外界久了,竟然不知不覺忘了這個世界的西幻設定。


    塞西看到肖閑手中還未拭去的血,大驚失色,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恨恨道:“老天保佑那魔頭早日伏法,早日交代三寸毒的解藥,這樣我家小姐也能少受一點苦。”


    “……三寸毒?”肖閑嘴裏念著這個有些熟悉的名字,問:“你說的那個魔頭,是不是修安。”


    女仆點了點頭,眉眼間都是氣憤:“虧他還是光明神院院長的親徒,竟然能幹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依奴看,這光明神殿估計也好不到哪去,一群道貌岸然的東西……小姐!您在幹什麽?”


    這廂肖閑正勉強的伸出兩隻手給女仆鼓掌:“說的不錯,幻靈界竟還有如此獨具慧眼的人!”


    光明神殿是夾子音的心頭寶,而夾子音正是《逆天妄神》的作者。在他這個光明聖子狂吹下,她還以為幻靈界所有老百姓都對光明神殿尊敬有加呢。


    就她在書中看到的光明神殿,那絕對稱不上他所說的“願以身為舟,渡眾生之苦”。


    就拿其中翹楚維爾來說,這妄神自我優越感極強,有強烈的種族歧視。對人族那是經常聖光普照,對精靈族那是關愛有加,對神族那是彬彬有禮。


    對魔、鬼、妖?肖閑隻能“嗬嗬”一聲了。


    就挑個事來講,人族和魔族兩個人起了爭端,其實都理虧,但人族打死了魔族,正常人是嚴懲兇手給被害人一個交代,起碼是在刑神殿的赤牢中呆幾年 。


    但這是正常人,我們聖子大人有自己的判斷。


    聖子大人在外曆練時,正好碰見刑神殿的地方分院來拿人。


    他看著哭天喊地的一家人,上前問明了情況。


    這老登當場就攔下了分院的刑衛,負手而立,說出了震撼了六界的一番話:“為何要攔?除魔衛道不是我正道之風?”


    肖閑看到這一段,差點把心中的淤血吐在屏幕上。


    神經病,六界和和睦睦這麽多年來,早就不分什麽種族了,維爾這孫子這一舉動,不怕又掀起戰火嗎?


    沒想到夾子音的精神滲透如此之深,向來秉公持正的刑衛都遲疑了:“可是魔族與人族平等,而且《刑法》規定……”


    聖子維爾沒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但還是言辭溫和:“本聖已經問過了,魔族宵小挑事在先,而且這個人族尚有父母子女需要照顧,勞煩刑衛可否通融一二。”


    看到這裏肖閑忍不住罵出聲:“神金,人家魔族就沒父母子女嗎?管的倒寬!”


    刑衛也差不多這番說辭,但比她要溫和的多,他一板一眼:“聖子不必擔心,刑神殿自會照顧好他的家人。”


    維爾聽聞此言倒是退了一步:“如此甚好,不過刑神殿不如將此人交給我光明神殿處置,本聖會秉公執法,淨化他身上的罪惡,也算全了我們相遇的這段緣分。”


    刑衛同意了。


    ?刑衛竟然同意了!


    也不怪刑衛是非不明,光明神殿的淨化,對每個窮兇極惡的犯人來說算得上最好的選擇。隻不過光明神殿向來自詡尊貴不管這事,而聖子維爾算開了個先河。


    因為此事,維爾還大受讚揚,認為他有惜弱之心,是曆年來最有人情味的聖子。


    肖閑忍不住心中的汙言穢語了,嗬嗬,如果這妄神啊不,這汪神真為了幻靈界做到如此地步,她倒也不至於這麽想罵人。


    可哪兒是為了幻靈界啊!這位殺人的兇手,是他後宮一位姑娘的父親。


    帶迴神殿的當天晚上,聖子維爾便把這兇手放了,還替他改了容貌。


    後宮姑娘哭啼啼地感謝,他男友力爆棚的把姑娘按在床上,低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然後,不可描述……


    至此,肖閑直接棄了這篇文。


    《逆天妄神》的作者,你賠我精神損失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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