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烤肉的於千岩眉目一肅。


    小聞大夫過來後微笑著和大家打招唿。


    秋荷摘下背著的布袋子,把裏麵的毛磕和花生掏出來,放在桌子上。


    昨天村裏有人辦事情,供銷社的瓜子被人買完了。小寒托秋荷去鎮上買了。


    小寒偷著打量了一下秋荷。


    “大嫂,夠不?”秋荷問她,神色落落大方。


    “夠,夠。”小寒點頭。


    “冷書記,我爸爸媽媽平反了,我請了三天假,迴去看看他們,聽說你在村裏,就過來和你說一聲。”小聞大夫對冷明說。


    “哦,平反了是好事啊。你趕緊迴去吧,要是有事你言聲啊。”冷明笑著說。


    “嗯。”小聞大夫含笑點頭,腮邊露出兩個酒窩,可愛又帥氣。


    小寒心中歎了一聲。


    望著小聞大夫遠去的背影,秦棋說:“頭一迴見著小聞大夫這麽高興。”


    孩子們跑迴來,小寒給他們拿了吃的。


    “媽媽,我想畫畫。”牛牛說。


    “行,媽媽給你支畫架。”小寒答應一聲,把畫架支好,夾上畫紙。


    畫架是程慶給做的。


    “牛牛會畫畫?”黃亦然看見牛牛站在畫架前煞有介事的畫起了桃林,發出了驚歎。


    “這是遺傳。”冷明笑道:“她媽媽會畫,兒子也不孬。”


    “小寒你還會畫畫?”黃亦然吃驚。


    “你不知道嗎?我們大道邊上牌子上的畫都是她畫的啊!”秦棋迴她。


    黃亦然瞪大了眼睛:“你咋畫的?”


    “我畫的小圖,大圖是專門請人畫的。”小寒解釋。


    “你好厲害,竟然瞞的這麽死。死沈毅,一句沒和我露過。”黃亦然眯瞪了沈毅一眼。


    沈毅冤死了:“你也沒問過我啊!”


    小寒抱著毛毛,站在烤爐邊等著吃烤羊肉串。


    “二哥,你看清楚了。”多多強調。


    牛牛點頭,小果把撿來的桃花灑向多多,多多在桃花雨中轉了一個圈,裙擺轉成了一個圓弧,像一個小仙子。


    大人們紛紛看過去,露出了笑容。


    “多多的裙子真好看。”秦棋說。


    “她幹媽給做的。”


    於千岩的烤品一批批出爐,大家坐在炕席上品嚐。


    秦棋也不吐了,吃啥都有胃口。


    “千岩,等一會兒再烤吧。”冷明招唿。


    “行。”於千岩烤完了一把雞心,坐到了桌邊。


    小寒幫他拿了一瓶汽水。


    於千岩接過去,遞了一串烤的最好的雞心給她。


    小寒心中歡喜,咬了一顆吃進嘴裏。


    “好吃嗎?”於千岩問。


    “好吃,香。”小寒咀嚼了幾下,口齒生香。


    於千岩滿意了,喝了半瓶汽水。


    冷明心想,這倆人可真膩歪。


    “這兩個月好多平反的,不但返迴原崗位,還補發工資呢。”冷明和兩人碰了個杯,手指往上指了指,“要變天了。”


    幾人聽得認真。小寒心想,可不嘛,明年就恢複高考了。


    “不知道會有啥影響。”沈毅喝了口酒。


    “現在還看不清,但小心駛得萬年船,你們小心些。”


    “我爸說有幾個領導確實平反迴來了,但組織上還沒有安排工作呢。”黃亦然也說。


    小寒把肉串放進毛毛嘴裏,一手按住她的頭頂,一手用力一拽,肉塊就到了她嘴裏,她努力咀嚼,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吃了一會兒,秦棋要上廁所,小寒陪她去附近的香酥雞廠。


    “這邊可以建個公廁。”冷明說。


    “建那幹啥?”沈毅說:“站河邊不就解決了?”


    “這個小河挖深點,挖寬點,往裏栽點荷花,灑點魚苗,可以劃船,可以釣魚。”於千岩卷了一張餅。


    “那兩頭得拿網攔死了,魚跑了可虧了。”沈毅說:“荷花那玩意是南方的吧,擱這得凍死了。”


    “要是這河裏長滿了荷花,那可好看死了。”黃亦然說。


    “我迴頭問問種菊花的瞿老師,看咱這能不能種,不能種花,種點蘆葦也行。”


    “蘆葦開花了也好看。但是不成大規模,不吸引人。如果種荷花,那估計聽說的人都想過來看看。”於千岩說。


    “那確實。”黃亦然點頭。


    接天蓮葉無窮碧 ,映日荷花別樣紅這句詩她還是背過的。


    “這要是整成了,冷書記,你這雞可不夠賣了。”沈毅笑了起來。


    “我不止要讓雞不夠賣,我還要讓咱村的布鞋賣出淩河,走向全省。”


    “可以養幾隻梅花鹿,小孩子們來了,可以喂喂鹿。”於千岩抱著毛毛,看著玩鬧著的孩子們說。


    小寒和秦棋迴來,於千岩對她輕聲複說了剛剛的話題。


    “那要是成了,村裏還能開個飯館,對了,還能賣蘇子油。冬天再種兩大棚草莓,讓他們自己釆,然後到門口稱斤賣給他們。”小寒挺高興,“這下成了旅遊景點了。”


    冷明陷入了沉思。


    小寒喊孩子們來吃東西。


    大人們開始打撲克。於千岩打,小寒坐他後麵助陣。


    經過她的不懈指揮,成功讓於千岩臉上貼了好幾張紙條。


    最後沈毅忍不住笑:“小寒謝謝你啊!”


    小寒直磨牙。


    於千岩不一會兒就讓沈毅臉上貼了個門簾。


    玩一會兒,吃一會兒。


    三點多,太陽熱度變小,天氣涼了,才收攤。


    迴了家,沈毅和秋荷洗碗,於千岩和小寒歸置東西。


    忙活了一個小時才算是弄清了。


    “小牛牛,阿姨看看你的畫啊?”黃亦然對牛牛說。


    牛牛把畫拿給黃亦然看,她大吃一驚。


    “你才幾歲,這畫的也太好了吧!”


    小寒簡單教了他透視關係,還有畫人臉的三庭五眼定位。


    他畫了桃林,和在花瓣裏跳舞的妹妹,雖然非常稚嫩,但已初見神韻。


    “小寒,你一定好好培養,牛牛以後肯定是大畫家,這也畫的太好了吧。”黃亦然讚歎。


    “行,我肯定好好培養。”小寒笑。


    冷明的超絕執行力,沒過幾天,村裏就在山腳下建了公廁。


    抹了水泥,還接了自來水,每隔一段時間就衝一下水,幹淨的很。


    清理了河泥,在村子範圍內的兩端紮了幾道細密的網,裏麵灑了好些魚苗。


    不用來垂釣,用來養魚。


    神通廣大的冷明還真的不知道從哪裏整來了六隻梅花鹿,養在山腳下。


    整理好草坪,有的地方還種上了花。


    慢慢的,真的有人帶著孩子來玩了。


    先是去菊花地裏玩一圈,再去供銷社逛一圈,這個時候有點餓了,買點鹵味坐在門前的桌子上邊吃邊休息,口渴了還要買瓶汽水。


    吃飽了,再去桃花山。


    桃子已經快熟了,可以去山上遊逛一圈,下來了,吃點羊肉串,五花肉串,烤雞心啥的。


    玩到下午,再帶上一隻香酥雞或是其他的時令農產品打道迴府。


    就連黃豔秋的生意都增加了不少。


    賣了好多成衣。


    “沒想到,有錢有閑的人這麽多啊。”黃秋花感慨。


    “可不咋地,城裏人可真閑,一到禮拜天就往咱這跑。”知鳳說。


    “這不好嗎,冷書記不是讓你研究草莓呢嗎,你好好弄,冬天估計能大賺一筆。”小寒說。


    “我認真學了,我筆記都記了不少,好多字不會寫,拚音也寫不好。”知鳳嘟著嘴。


    “上夜校學啊。”小寒說。


    “我今天晚上就去,李知青說今天有一個新開班。”


    “加油。”小寒鼓勵她。


    “我可不想學,想想都腦袋疼。”黃秋花說。


    “媽,老師讓家長簽字。”小寒開始角色扮演,夾著嗓子說完,又用正常聲音說:“去去去,簽啥簽,我不會寫字。”


    黃秋花惱羞成怒,輕拍了小寒一下。


    “去吧,現在的腦袋疼是為了將來不腦袋疼。”


    黃秋花和知鳳丟下孩子,雙雙去上學了。


    “小寒姐,孟老先生平反了,他剛剛和他那個徒弟被人用小汽車接走了,好大的排場。” 知鳳又恢複了百事通的功能。


    “真的?”


    “真的。”冷明從外麵進來了。


    “大哥來了,快坐。”


    冷明擺擺手說:“我還有事,不坐了,我來是想和你商量個事,孟老走後就缺個美術老師,你願不願意到咱小學當個美術老師?”


    小寒愣住了,她最多想過以後開個畫室教小孩畫畫,沒敢想過到學校裏任教。


    當老師是一件多麽神聖的工作,她怕自己不能勝任。


    “我怕幹不好。”


    “你要幹不好,那還真沒什麽人能幹好了。”


    “這…我和千岩商量一下。”


    “行,想好了告訴我一聲。九月份就得開始任教了。”


    小寒點頭。


    晚上於千岩迴來,小寒和他商量。


    “去吧,相信自己,你能做好。”於千岩鼓勵她:“站到講台上後,孩子們看著你,你自動就會變成一個好老師。”


    “好。”


    小果聽到媽媽要當他的美術老師後,感覺屁股先疼了起來。


    他的美術作業向來是牛牛幫他做的,這以後不好糊弄了。


    牛牛挺高興。


    不同悲喜的孩子們終於迎來了盼望已久的暑假。


    一放假就唿朋喚友,滿村遊逛,開心不已。


    於千岩帶著玉石飾品又去了趟興安嶺。


    七月二十號迴來,收到了一封來自上海的信。


    “小寒,咱們去趟蘇州吧,帶上孩子們。”


    於千岩欣喜又激動。


    “去蘇州?”小寒不解,不是應去上海嗎。


    “我媽媽老家是蘇州人,她出嫁的時候,我姥爺給她陪了許多嫁妝,其中就有一套蘇州的宅子。但前幾年全被沒收了。


    這些年顧爺爺在幫我迴收,今天我收到了信,我哥說全收集齊了。


    小寒,姆媽說,她的嫁妝是給未來兒媳婦的聘禮,我要原原本本替她交到你的手上。”


    於千岩輕吻了小寒發頂,聲音裏有不易察覺的顫音。


    “好。”小寒答應。


    她買了不少菜請公婆過來吃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爸、媽,冷書記讓我上咱村小學教美術。你們說我行嗎?”小寒說。


    “真的。”羅啟山眼睛都亮了,“那咋不行,別說平山大隊了,就是淩河縣都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了。”


    “你也謙虛著點。”小寒婆婆笑著推了老頭一下。


    “媽,我大嫂有這本事,不用謙虛,人家說了,過份謙虛,等於虛偽。”秋荷說。


    “嘿,人家說,誰是人家。我還沒說你呢,你咋又去衛生所了。”小寒婆婆對秋荷說。


    “我上衛生所咋了,我耳朵不得定期檢查嗎?”秋荷迴的大義凜然。


    “小聞大夫咋迴來了?我以為他肯定不會迴來了。”小寒說。


    “咱平山村多好,山美水美,他肯定是舍不得離開吧。”秋荷眼睛骨碌碌轉,臉慢慢的紅了起來。


    “那倒也是。咱這也算得上是最美鄉村了。”小寒沒深問。


    羅啟山使了個眼色,小寒婆婆也就住了嘴。


    秋荷可不是當年的小可憐了,要是小聞大夫為了她留下來,那也不是不行。


    “羅叔,羅嬸,今天請二位過來是有點事商量。”於千岩幫羅啟山倒了杯酒。


    “啥事?”羅啟山喝著酒問。


    “我打算帶小寒和孩子們去趟蘇州,祭奠一下我媽媽。”於千岩說。


    羅啟山慢慢放下酒杯,變了臉色。


    “千岩你不是上海知青嗎?”小寒婆婆問。


    “對,我從小是在上海長大的,我媽媽祖籍是蘇州,她去世後就葬在蘇州了。”於千岩解釋。


    “祭奠長輩,這是應該的,但是舟車勞頓的,帶上這幾個孩子,太辛苦了。你們倆人去吧,快去快迴,我和你媽給你們看家。”羅啟山說。


    “羅叔,孩子們也是我的親人,我想帶他們給我媽媽看看,另外,毛毛也大了,還沒出過遠門,正好也補償補償她。”


    “不行,我不同意。”羅啟山下地迴家了,這是小寒結婚後第一次鬧了不愉快。


    小寒婆婆一臉尷尬,下地去追羅啟山了。


    秋荷往院外送她媽。


    “媽,我大嫂又不是走了就不迴來了,你和我爸這是幹啥!”秋荷說。


    小寒婆婆淚刷的一下流了下來。


    她哆嗦著嘴唇,一時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秋荷不放心,把她送迴了家。


    直到到了家門口,小寒婆婆才小聲說了句:“那她要是不迴來了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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