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千岩給她按摩完,倒了杯水給她。


    這是希望她留下來聊聊的意思。


    倒也沒有非說不可的話題,就是孩子們都睡了,他們想獨享這個隻有他們兩個人的空間。


    小寒坐在炕頭,晶晶亮的眼睛看著他。


    於千岩每每被這麽注視的時候,心就像漲滿了風的帆。


    “今年畢竟不是從入冬就開始幹,初冬時節菜的生長速度是怎麽樣的,澆水時間,需要施什麽肥,多久施一次,這些都還不清楚。今年種第一茬,地比較肥沃,也沒有大量的蟲害。還算挺順利。也不知道明年的情況什麽樣子。種菜這件事,知鳳的經驗也不多,她之前種的棚少,也比咱們後搭的棚短很多,照料起來也容易。但明年要是把另外三個大棚也擴大,十個大棚一起,事情肯定會多,明年說不定就會生出許多新的問題,這些都要經曆過了,才能想到對應的辦法。”於千岩邊記賬邊說。


    “嗯,種的多了,指定會有許多問題,不知道有沒有專門治菜生蟲的藥。”小寒托著腮看著於千岩寫字。


    “等找個時間上沈陽看看。”於千岩說:“冬天種香菜菠菜這些,雖說也算特別,但菜是一茬就結束了,生長周期太慢,市場空白期長,掙到的錢是有數的,也不能長久的供應,成不了氣候。如果能種些黃瓜豆角洋柿子,趕在過年前賣上一茬,過年後天氣變暖,每天都能有產量,那肯定掙錢。”


    小寒瞪大眼睛:“千岩,你好聰明。”


    於千岩笑了,斜瞥了她一眼:“我不是小果。”


    小寒經常這麽誇獎孩子。


    “你最聰明了,我最喜歡你。”小寒現在撩於千岩的話張口就來。


    於千岩也被鍛煉出來了,不再是那個眼一閉,立刻就從耳朵尖紅到脖子的菜鳥了,他快速收好賬本,一把拖開桌子,伸手把她抱到自己腿上。


    “來人啊!救命啊。”小寒笑著說,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我看誰敢來。”於千岩親上了她的唇。


    出了正月,於千岩陪著小寒去找孟老給把了把脈。


    本身身體情況還算不錯,於千岩放了些心。


    但是連續生孩子,再加上產後鬱結、勞累,身體裏還是有些隱疾,孟老親自寫了藥方,讓他們按方抓藥,服上六個月。


    “用藥期間最好不要同房。”孟老說。


    給兩個人都鬧了個大紅臉。


    中藥一熬味道就飄的挺遠,有那好事的人路過她家門口,都要停下來往院裏看看,要是看見小寒就會問一句,誰得病了這是。


    “我。我懷不上孩子,找大夫開了點藥調理調理。”小寒現在臉皮厚的很,瞎話張口就來。


    正進院子的黃豔秋腳下一滑。


    “真的嗎?”黃豔秋問她。


    “假的。我生完毛毛沒坐好月子,後麵那一年又有點累著了,孟大夫讓我調理調理。”小寒讓她坐炕上,“喝咖啡不?”


    “啥洋性玩意?”黃豔秋笑問。


    “用一種豆子磨成粉,衝泡出來的。那個豆子叫咖啡豆。有點苦,我給你少衝點。”小寒說。


    “小寒姐,你咋不給我嚐嚐呢?”知鳳坐在炕上縫孩子出生後會用到的東西。


    小衣服,小襪子,包被。還有係包被的帶卡子,小小的,看著都可愛。


    毛毛很感興趣,拿著人家的小襪子不放,看了半天不知道放哪,就往嘴裏塞。


    “她這是要長牙了。”黃豔秋說,“牙床子癢癢。”


    毛毛已經長了四顆牙了,小寒把東西從她手裏搶救出來,交給黃豔秋看著,忽然想,要不給她做個小玩偶,讓她玩。


    “你是孕婦,不能喝。我現在是吃藥調理也不能喝。”小寒笑著說。


    “那等我生完了,你一定給我衝一口喝。”知鳳說。


    “不是給你泡棗水喝了嗎?你滿平山村看看,哪個懷孩子的有你活的好。”黃豔秋笑她。


    “棗水要喝,咖啡也要喝。”知鳳半昂起頭笑著說。


    “中,都喝。等你生完了,指定給你衝,衝一口哪夠,姐給你衝一杯。”小寒給黃豔秋衝了一杯。


    “哎,聞著好聞,苦香苦香的。”黃豔秋接過玻璃杯,握在手裏。


    “小口喝。”小寒說。


    黃豔秋抿了一口,苦的眉眼全皺在了一起。


    知鳳看著她的樣子,好奇心被高高勾起。


    “小寒,你不是自己的藥沒喝了,給我了吧。”黃豔秋吐著舌頭說。


    “哎呀,不是。你慢點品一下,迴味是香的。”小寒急了,這不是她不能喝嗎,要不是她節省著喝,早喝完了。


    黃豔秋看得直笑,又細細地品了一口,說:“你還別說,還真有點香。”


    “是吧。我能騙你嘛,不過這個是提神的,晚上要是睡不著,也別害怕。”


    “小寒姐,我怕苦。我可不喝。”知鳳一聽是中藥味,趕緊拒絕。


    小寒和黃豔秋被逗得直發笑。


    “你藥喝幾天了?管點用不?”黃豔秋問她。


    “調理是個長久的過程,不可能很快就見效的。”


    “姐,你平常覺得哪裏不得勁啊?”知鳳問,看著小寒姐總是很有精神,她都不知道小寒姐難受了。


    “我就是晚上睡覺容易出汗,幹活多了腰疼,脖子酸。有的時候會有心悸,就是心忽然就突突跳。”小寒說。


    黃豔秋和知鳳瞬間心裏都滑過了一句話,大家不都這樣嘛。這要是病,那整個平山村的老娘們都病了。


    於老師這大城市來的就是不一樣,這沒斷胳膊沒破皮的,還專門找大夫開點藥。


    黃豔秋心想,這下半輩子要是找個於老師這樣的男人就值了。


    知鳳迴了家大鬧一場,吳建生被鬧了個雞飛狗跳牆,也不知道因為點啥。


    “許村長找我了,問我願意不願意在村供銷社設個案子,做衣服。也問我婆婆能不能做鹵雞雜放到供銷社賣。”黃豔秋過來是說這事的。


    剛過完年,離天氣暖和還有段時間,這會兒沒啥人來找她做衣服,老大上學了,她也閑下來了。


    “咋說?”小寒問。


    知鳳是第一次聽說,連連發問:“就咱村新蓋的供銷社,秋姐你要擱那裏頭支案子做衣裳?”


    “嗯,你小寒姐給我出的主意。”黃豔秋點頭。


    “我小寒姐的主意就是好,省著找你做衣服的人,還得下道過橋去找你。”知鳳說著忽然高聲起來:“秋姐,你擱香酥雞那個畫旁邊也畫個畫,這樣坐客車路過咱們村的人都能看見這裏有人做衣裳。”


    主意是好主意。


    “鳳啊,你知道那一塊牌子多少錢麽,你把姐揉吧揉吧賣了也不值那個價啊。”黃豔秋歎道。


    “你別說,知鳳這主意真不錯。”小寒肯定了知鳳的話:“這錢可以讓村上出,不止畫你衣服的,還可以畫些別的商品,就是把供銷社裏主要的、特殊的產品都畫上,這樣坐車經過的人都能看見,要是感興趣,說不準真下車來買了。”


    黃豔秋臉上露出笑意,興奮勁遮掩不住。


    “真能行?”黃豔秋問。


    “試試唄,行了更好,不行你也不搭啥。”知鳳說。


    小寒點頭。她特別喜歡知鳳身上這股勁,往前衝,不管前方是啥情況,先過去看看再說。


    初生牛犢不怕虎,有種超強韌的生命力。


    “知鳳這會兒可真厲害,有主見。”黃豔秋誇獎。


    “嗯,知鳳現在可厲害了,小老師一樣,說出來的話,就連我家於老師都得俯首聽命。”小寒笑。


    知鳳扭捏起來:“我可沒有命令於老師啊。人家於老師自己能幹。啥話說一遍就懂了。”


    她們走了,小寒準備做晚飯時,建軍來了。


    建軍拿了一堆盒子,一個摞著一個。從大到小。


    “你編好了啊?”小寒問。


    “編了五個,我也不知道你想要多大小的,你看看,是你想要的樣式不?”建軍把盒子一個一個拿下來。


    極簡單的樣式,蘆葦的米白色,盒子高些,蓋子比較短,要麽用商標紙貼住,要麽得用繩子綁緊,不然蓋子容易掉。


    “你這個成本是多少錢?”小寒挨個看了看,“這樣式行,我明天拿給冷書記看看。”


    “葦子不值錢,一捆幾分錢,編這玩意比較費勁,我這會兒一天能編三個。”建軍說。


    “那後麵編熟了,能多編點不?”小寒問。


    “那能。一天編個10來個應該沒啥問題。”建軍說。


    “那你給個價,我和冷書記說。”


    “3毛錢吧。”建軍說完也不確定:“中嗎?”


    “我問問。”


    建軍答應一聲,幫她抱了捆苞米杆進屋後走了。


    小寒把毛毛背在身上,拿黃亦然給的布條裹住她。


    她第一次享受這待遇,咿咿呀呀地說著話,小寒不時答她一句,她開心的不得了。


    小寒燉了點菠菜燉大豆腐。


    菠菜又長大了些,她們又間了點苗。


    再有半個月,菠菜也能賣了,隔壁棚的芹菜也長了手掌來長了,香菜也開始冒芽了。


    貼了點大餅子,不大好的白菜幫子煮熟攥幹水後蘸醬吃。


    過完年,天氣慢慢迴暖,飽滿的大蔥都中空起來,還有粘噠噠的白液,鼻涕一樣。


    這個時節,所有儲存的菜都變得難吃起來了。


    劉素娜還專門來盯了一迴,這次的菠菜她一定要多要一點。


    於千岩晚上帶迴了兩封信,一封是秦皇島齊老寄過來的,信的內容倒也簡單,就是力邀她去參加春季廣交會,4月15號開展,想請她提前兩天到,幫著看看。


    小寒為難起來。


    她其實是想去的,但是這一大家子交給誰呀。


    “去吧,毛毛托黃嫂子給帶幾天,多多讓黃豔秋幫著帶幾天,上育紅班的話,讓建軍幫著送送。小果和牛牛就得辛苦羅嬸幫著看顧看顧了。”於千岩說。


    另一封是於千岩表哥寄過來的。說了玉石的情況,能買到玉石廢料,各種品質各種大小的都有,也可以直接從羅湖過關,拉到廣州加工廠。


    工廠其實就是小手工作坊,磨珠子打孔都能幹。


    這咋也得過去看看。


    “行,那就去看看。”小寒咬牙,在看不見的地方,許多人都已經卷起來了,沒道理這口肉都喂到嘴邊,她還閉嘴不吃。


    “那我晚上請冷哥過來。”於千岩說。


    “行,那我再燉點酸菜吧。”小寒說。


    這會兒能拿得出手的硬菜是真沒有了。


    她年前化了不少豬油,大塊的豬油渣也直接擱在油盆裏了。


    她挖了一大勺,連油帶肉燉了點酸菜,沒有肉的酸菜,始終差了點意思,但也隻能這樣了。


    剛出了正月,沒有哪家殺豬,主要是也沒豬可殺。


    冷明帶了隻雞過來。


    香酥雞廠開始幹活了。


    小寒把兩隻雞腿剁開四份,四個孩子一人一塊。


    “媽媽,老師誇我的帽子好看了。”多多說。


    她今天戴的是秋荷給織的毛線帽子,圍巾和手套。


    確實是挺好看的。


    “劉月月搶我的帽子,我把她推雪堆裏了。”多多說的平常,好像說中午多吃了一口飯一樣。


    桌上的大人都看向了她。


    “人沒啥事吧?”小寒趕緊問。


    “我怕她哭,我又把她拉起來了。我幫她拍了雪,她就不哭了。”多多挺得意:“我說她要是再搶我帽子,我還推她,她就說她再也不敢了。”


    人才。


    “多多這小丫頭可真厲害,有勇有謀。”冷明還挺驚奇。


    “你是個小姑娘,不能一言不合就動手啊。你先和她講道理,告訴她不能搶你的帽子。”小寒教育她。


    “那她要是還搶呢?”毛毛問。


    “那,那你就推她。”小果立刻接了一句。


    “費那勁幹啥!”多多大人一樣的攤了攤手。


    小寒扶額。


    吃完飯,小寒把建軍編的盒子拿出來讓冷明看。


    再把自己畫的商標,還有袋子圖都拿了出來。


    “這個袋子用牛皮紙印,隻裝木耳和榛蘑。”小寒說。


    “這玩意好啊?這個袋兒好,這個盒子也好,這小的裝木耳這些幹貨行,大的還能裝點別的。多少錢啊,這筐,是建軍編的不?”


    “是他編的,這筐是葦子編的,他得買材料,還得費功夫編,一個3毛。”小寒說。


    “我迴去核算核算。這個袋子可真好看,那山貨要裝這個袋裏都能多賣一塊錢。我得問問阿文。”冷明說:“我瞅著還得去一趟廣州。”


    小寒和於千岩互看一下眼,機會這不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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