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雅直覺黎深怪怪的,但又說不上哪裏怪,反正跟之前相處起來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她進屋後就從黎深手上拿過手提袋,準備把東西全部放進冰箱,這時黎深才看見她手上的瘀黑:


    “手怎麽了?”


    “任務後遺症罷了。”卿雅無所謂的甩甩手,繼續把手提袋裏的東西往冰箱裏填。


    “我來吧。”黎深看她的手黑的那麽厲害,想必傷的不輕,他把剩下的東西放進冰箱後問她:


    “家裏有備用藥嗎?”


    “這裏。”卿雅拿出姚若涵買的藥。


    黎深把藥從她手裏拿過來,看了藥品說明,對她說:“去沙發上坐,我給你擦藥。”


    “這個直接噴上就好,不用擦。”卿雅嫌麻煩。


    “瘀的那麽厲害,隻噴藥可不行。”黎深看出她的想法,不讚同的說:“還需要熱敷和散瘀,過去坐著。”


    “哦。”第一次見黎深略帶強硬的一麵,卿雅有點慫,她聽話的往沙發走過去,走了兩步沒按捺住,迴頭吐槽:


    “你好兇。”


    黎深拎著藥瓶也走過去:“沒辦法,不然有些人不聽醫囑。”


    不聽醫囑的有些人乖乖坐在沙發上,聽到黎深這麽說,當即叫囂起來:“哪有?這不是聽了嘛。”


    黎深坐在沙發的另一側,伸手牽過她的右手。卿雅的手瘀的很厲害,特別是和手掌相接的那一片。那片淤血在皮下呈現出很駭人的顏色,像是小刀輕輕一劃,就會流出黑色的膿血一般。


    黎深用指尖輕輕按壓那片皮膚:“感覺疼嗎?”


    “不疼。”卿雅搖搖頭。


    “不疼?”黎深又問。


    這麽嚴重的瘀傷,不可能不疼,除非她的痛覺神經有問題。


    “那這樣呢?”黎深加大手上的力度問道。


    那一下按下去,卿雅都要跳起來了,不疼才怪,實際上她都要疼死了好嗎?隻是不喜歡在他人麵前暴露自己的脆弱罷了。


    黎深這個殺千刀的,按一下就算了,居然還按第二下,還那麽用力!卿雅疼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她咬著下唇忍耐:“你是不是討厭我。”


    黎深頓住:“怎麽這麽說?”


    卿雅實在憋不住痛,冒出一絲哭腔:“那你按那麽使勁幹嘛?很疼的!”


    “抱歉。”黎深有些無措的看著她。


    他隻是想確定傷情程度,但卿雅太能忍,導致他懷疑她痛覺神經失靈,想確定一下才使了勁。


    他用evol 捏出一隻肚皮圓滾的小貓放到卿雅的手心:“這個送給你,不要生氣。”


    卿雅的注意力立刻被圓滾滾的小貓吸引過去,她得寸進尺的說:“再來一隻就原諒你。”


    黎深照做,卿雅得到兩隻圓滾滾的冰小貓,超級開心,轉頭就忘了剛剛的不愉快。她把小貓放在沙發靠背上沿,用食指輕輕戳它的腦袋,側過頭問專心給她擦藥散瘀的黎深:


    “它們會化掉嗎?”


    “不用擔心,我用evol 凝成的冰不會化。”黎深迴應道。


    不會化?那感情好,貪心的卿雅立馬提出要求:“那我還要一隻小雪人。”


    “好。”黎深失笑,又用evol 凝好雪人遞給她。


    卿雅開心的用左手接過來,鼻尖微微聳動:“咿,有藥味。”


    不過她也不介意,味道嘛~散散就沒了,她能擁有個雪人很滿足了。


    大概揉了四十多分鍾,那些瘀黑散去了好些,黎深停下動作,拿起旁邊的藥品最後一次噴藥,叮囑道:


    “最近這幾天盡量不要用右手,記得按時上藥也要記得自己揉按散瘀。”


    他說完後又想到什麽,補充道:“如果自己不方便揉,可以叫我。”


    “沒事。”卿雅一直埋頭玩小雪人和小貓,聽到黎深的話無所謂的擺擺手:“你還要上班,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


    黎深見她玩的開心,也用食指去戳小貓的肚子,結果被卿雅打了一下手,他不解的看她,隻見卿雅嫌棄的對他說:


    “滿手藥味,洗了手再摸。”


    黎深無奈,到底是因為誰才會滿手藥味?小沒良心的。


    不過他到底也沒能待太久,醫院那邊有個病人需要他迴去。他和卿雅道別,開車去了醫院。


    送走黎深後,卿雅玩雪人和貓的陣地從沙發上轉移到了床上,她玩著玩著就睡著了,結果因為忘了吃晚飯半夜又被餓醒,她爬起來去冰箱裏麵找吃的。


    黎深買的東西比較全,有生鮮也有速食,她拿出一袋豬肉餡兒的水餃,煮了一鍋。等水餃全部下肚,她滿足的打個嗝,感歎道:


    “好賢惠一男的。”


    肚子吃的太飽,卿雅暫時睡不著,她把雪人還有小貓都放在床頭櫃上,拿過一旁的抱枕墊在腰後,靠著床頭玩手機。


    「在?」陳妙發來一條消息。


    「在呢,妙妙姐。」卿雅看到陳妙的消息開心的迴複道。


    「我來你家躲躲,快開門。」


    什麽情況?已經在門口了?


    卿雅從床上直起身,拿著手機去開門。陳妙正緊張的站在門口,卿雅開門的時候她還在警惕的東張西望。


    見卿雅開門,她趕緊竄了進去,拉上房門後才鬆了一口氣。


    “什麽情況啊妙妙姐。”卿雅給緊張的陳妙倒了一杯熱水。


    陳妙喝了一大口,長歎一口氣:“遭遇了人生大事的危機。”


    “願聞其詳。”卿雅支起耳朵。


    “最近我小姨媽熱衷給我介紹相親對象。”陳妙捧著水杯,滿臉幽怨的說道:“最開始我想著,反正都單身不如去看看,萬一遇上有緣的也不錯,誰曾想……”


    陳妙想起不堪迴首的往事,喉嚨梗了梗接著往下說:“我那小姨媽,介紹的對象隻看數量不看質量。最開始的還行,隻是人家有女朋友因為家裏不同意兩個人的事,來相親也是應付長輩。所以我們聊兩句就散了,但是我那小姨媽,不知道她是有多熱衷做媒,不停的給我介紹,我不同意就電話轟炸,不接電話就上門堵我,今天要不是我媽攔著她,我還不一定能跑出來呢。”


    “……好可怕。”卿雅光是聽陳妙說就覺得很難受了,她拍拍陳妙的肩膀:“那這幾天在我這裏住?”


    “倒也不用。”陳妙抹了把臉:“有我媽在,我應該隻用躲今天。”


    “那還好。”卿雅放心了。


    “我去洗洗臉。”陳妙往衛生間走去,她看著掛鉤上的兩張毛巾問:“雅兒,一張格紋的一張天藍色的,哪張是洗臉的?”


    “天藍色的。”卿雅大聲迴應道。


    沒兩秒陳妙又問:“你這怎麽兩隻水杯兩把牙刷?”


    “哦,還有一套是黎深的。”卿雅繼續迴答道。


    話音剛落,衛生間安靜了。


    下一刻陳妙從衛生間衝到卿雅麵前,震驚的問她:“你……你們同居了?!”


    “那我躲你這兒是不是不方便?!”


    聽到陳妙的話,卿雅也震驚了:“你在想什麽?”


    “那什麽情況?”陳妙追問。


    “上次他留宿的時候買的。”卿雅簡短的迴答道,絲毫不知道她這簡短的迴答在陳妙心裏引發了怎樣的動蕩。


    “什麽?!”陳妙聲音拔高了幾個分貝,又想起來現在是半夜聲音太大了擾民,她壓著嗓子問:“他一個大男人在你這兒留宿幹嘛?沒對你做什麽吧?”


    陳妙雙手握住卿雅的肩,把人轉過來轉過去的檢查,卿雅被她轉的頭都暈了。


    “他能對我做什麽?隻是他睡著了我沒叫醒他,所以他才會留宿啦。”


    “什麽情況下會睡著?老實交代!”


    見陳妙非要刨根問底,卿雅隻好補全了前因後果,說完後覺得口渴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陳妙聽完前因後果,徹底沉默了,她是該說自己姐妹神經夠粗?還是感歎某位醫生遇上她可憐?


    她想了又想,最後還是問卿雅:“那你喜歡他?”


    卿雅被這個問題問的一愣,她沒有第一時間出口否認,反而開始認真思考。


    見她這副表情陳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以卿雅的性子沒有第一時間否認那就是喜歡。別看卿雅這個人大大咧咧好像什麽都無所謂一樣,但因為她是孤兒的原因其實她是缺乏一些安全感的,這件事隻能等他們自己來解決,外人是不好介入的。


    陳妙前麵分析的挺對的,但後麵完全就歪掉了。卿雅雖然是孤兒,但她是被一個不靠譜的老頭子和一個半靠譜的男人養大的,她本來就大大咧咧,被他們一帶心思更細膩不起來。


    卿雅的確在思考她是不是喜歡黎深,但是她思考著思緒就跑偏了,她莫名想到以前學校的反詐宣傳標語:


    「沒有無緣無故的喜歡,有的可能是殺豬盤,注意自己的腰子,別讓它半夜悄悄離你而去!」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腰,驚恐的睜大眼:好家夥,黎深還是個緬甸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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