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瑜!景瑜!”


    薛虹剛剛從詹士府出來準備下班迴家,就被朱煇在門口堵住了。


    “四殿下,您這風風火火的這是……”


    “有樂子看不看?(??w??)”


    薛虹頓時來了興趣,已經邁出去的腳步也收了迴來,言簡意賅道:“誰的?”


    樂子不能胡亂看的,看到不該看的容易惹火上身。朱煇人家是親王,現任皇帝是他爹,前任皇帝是他爺,未來皇帝是他大哥、大侄砸。


    這背景硬的通天了,整個京城他把誰當樂子,對方都得笑臉受著……他家裏的人除外。


    “嘿嘿嘿,是我十三叔的,我十三叔被戴帽子啦……唉?你幹什麽去?”


    薛虹轉身就要走,這熱鬧別說看了,多聽一句都犯法。


    你們老朱家也是盡出抽象派天才,你十三叔被戴帽子了你居然這麽高興?


    朱煇看薛虹要走直接拽住胳膊就拉到一旁悄悄道:“放心吧,嚴格來說也不算綠帽子。


    我十三叔男女通吃你也是知道的,他之前花了三千兩銀子買了個唱小旦的角兒,叫琪官的……


    據說、是據說啊,可我也隻是聽說,可沒親眼見過,據說功夫到位,甚得我十三叔的心思。


    所以平日裏我十三叔很是疼愛。


    誰想到前些日子十三叔忙著朝廷裏的事情,一段時間沒迴家,結果昨天一迴家發現,琪官不見了蹤影,你猜猜,這事兒和誰有關係?”


    薛虹心底有了猜測,但還是很配合的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和賈家的那個賈寶玉有關,就是咱們二十萬兩銀子賣他一尊南無美利堅合眾佛的那小子。


    現在我十三叔派府上的長史官去要人去了,走啊?陪我去看看樂子唄?”


    薛虹打量了一番朱煇,隻見對方臉上興奮之色溢於言表,眼底仿佛隱隱有元寶在閃爍。


    薛虹隻是稍微思索一下就明白朱煇的意思了,這是想要過去趁火打劫賓縫啊。


    之所以要帶上自己,還是因為朱煇和賈家不熟,坑……咳咳,出言講情不方便,所以才來找自己。


    “殿下,前些日子不是剛剛進賬十幾萬兩嘛,這事最多也就千八百兩銀子,還值得你廢這樣的心思?唉?人呢?”


    薛虹低頭一看,朱煇整個人已經縮在牆根,弱小可憐又無助,整個人充滿了怨氣。


    行了,這一看就是私房錢抄了。


    朱煇蹲在地上捶胸頓足,過了好一陣才平定了下來,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起身就死死拽住了薛虹不鬆手。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這次能得多少都給你,但殿下你的麵子值多少,就看賈府上道不上道了。”


    朱煇蹭的一下跳了起來:“上道,必須上道啊!他們敢不上道!


    要是不上道,以後本王啥也不幹,就盯著他們一家坑!”


    薛虹無奈的搖了搖頭,被這麽位王爺盯上,也算是老賈家缺德事做多了,報應啊!!


    朱煇:百因必有果,賈家的報應就是我。


    ……


    賈府正堂內,朱煇金刀大馬的坐在上位,右手邊賈政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朱煇,又微微迴頭看了看客位坐著的忠順親王府長史(吏)官和薛虹,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自從被朱煇坑……啊不是,是孝敬了安王殿下二十萬兩銀子之後,賈政現在看到朱煇腿肚子都轉筋,背後嗖嗖冒涼風。


    “王爺蒞臨,有失迎迓,還請王爺恕罪。隻是王爺您千金之軀,不知府上何事值得您親臨?”


    朱煇將茶盞擺放在一旁,側目瞥向賈政笑道:“這個還要問貴公子啊。”


    賈政心底咯噔一聲,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本王今日去十三叔府上,見其麵帶憂怒之色,一問才知道緣由。”


    忠順親王府長史官立刻接過話茬繼續道:“下官此來,並非擅造潭府,皆因奉王命而來,有一件事相求。看王爺麵上,敢煩老大人作主,不但王爺知情,且連下官輩亦感謝不盡。”


    賈政聽了這話,抓不住頭腦,忙陪笑起身問道:“大人既奉王命而來,不知有何見諭,望大人宣明,學生好遵諭承辦。”


    長史官便冷笑道:“正如方才安王千歲所言,此事正與大人家二公子有關。


    我們府裏有一個做小旦的琪官,一向好好在府裏,如今竟三五日不見迴去,各處去找,又摸不著他的道路,因此各處察訪。


    這一城內,十停人到有八停人都說,他近日和銜玉的那位令郎相與甚厚。下官輩等聽了,尊府不比別家,可以擅來索取,因此啟明王爺。


    王爺亦雲:‘若是別的戲子呢,一百個也罷了;隻是這琪官隨機應答,謹慎老誠,甚合我老人家的心,竟斷斷少不得此人。’


    故此求老大人轉諭令郎,請將琪官放迴。


    安王千歲也是恐下官言語之間唐突了貴府,辦事不利,所以才起了幫忙的心思,親自過來一趟。”


    長史官說完後,賈政腦門上的汗水已經淅瀝瀝的滲出,肉眼可見,額頭上、脖領上青筋暴起,但礙於有貴客在不好發作。


    賈政一邊擦著汗,一邊差人去叫賈寶玉過來,同時正在思索著該怎麽和忠順親王府的人解釋。


    雖然賈府因為宮裏貴妃懷孕一事有些飄飄然,但忠順親王乃當今聖上親弟,更是實權親王,萬萬不是他們府上得罪的起的。


    忽然賈政瞥見了一旁品茶不語的薛虹,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小步來到薛虹麵前,低聲道:“望賢侄看在璉兒……不,看在你師母的麵子上,幫府上說兩句好話。”


    薛虹出於禮貌從座位上起身拱手一禮道:“賈大人放心,忠順王爺並非心胸狹隘之人。


    隻是私藏逃奴一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如無意外,這件事算不得什麽大事。


    隻是大人卻是求錯了人,真佛就坐在那裏,不去求他,求我有何益處?


    此事非是安王殿下府上之事,晚輩所能建言有限,隻盡力而為而已。”


    在本朝戲子,尤其是府裏養的戲子,隸屬於奴籍,不屬良民。雖有贖身除賤籍的權利,但卻鮮有能成功的。


    加之戲子被人們視為下九流,所以社會地位很低。(現在人們看的戲都是改編過的,是清水戲,以前的戲可謂顏色十足,所以是下九流。


    甭管是名角兒、小旦、花旦,就沒有不學葷戲的。因為要取悅於人,所以受壓迫非常嚴重。


    像梅先生那樣名動天下、為富貴座上賓的人終究是極少數,更多的是被欺負的底層窮苦百姓。)


    像蔣玉菡這樣的逃奴,賈寶玉敢幫他藏匿,拿到官府去說事,就是拘了他也無話可說。


    不多時賈寶玉過來了,眉宇間不自覺帶著一絲絲魅意,看的薛虹汗毛倒豎,不敢再看,生怕自己應激吐出來。


    很顯然,賈寶玉已經和蔣玉菡互通有無,共賞菊花了。


    朱煇作為直男見到賈寶玉這副模樣也是胃裏翻花,但為了銀子,還是硬生生忍了下來。


    此時的賈寶玉依舊穿紅掛綠,腰間還係著暹羅國的汗巾子,長史官隻一眼便認出這是忠順親王賜給蔣玉菡的那條。


    賈寶玉還準備蒙混過關,嘴硬道:“這位大人說甚麽琪官?晚輩卻是連聽也不曾聽過。”


    朱煇也不廢話,一個眼神過去,長史官立刻開始變臉,原本還有三分笑意的臉上瞬間變的陰沉,指著賈寶玉腰間的汗巾子道:“好一個不知,若真不知,那這暹羅國進貢的汗巾子莫不是公子去我們府上偷來的?


    這汗巾子本是貢品,後陛下隻賜予了幾處王府,那公子這條是哪裏來的?”


    賈寶玉心中大驚,沒想到對方連汗巾子這樣私密的物件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連忙連帶了實底。


    長史官冷笑道:“王爺是個愛幹淨的,這些日子裏貴府的公子恐怕同琪官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千歲,薛大人,賈大人,下官還要迴府複命,就不叨擾了。”


    朱煇笑著道:“迴去替本王給十三叔帶個好。”


    “遵命。”


    賈政見長史官冷了臉色,急的直打轉,伸手就往袖子裏去掏,然後又想起剛剛薛虹的話,將家夥放下,轉頭去求朱煇。


    ……


    “那就拜托安王殿下您在忠順王爺麵前多多美言,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朱煇熟練的將兩千兩的銀票塞進袖子裏,將屁股撅的山高的賈政扶起,這可是以後長期合作的大客戶,得哄著點。


    掙錢嘛,不丟人!


    “唉?本王與貴府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這兩千兩銀子雖於本王不算什麽,但看在景瑜的麵子上,我就幫上一幫。


    隻不過賈大人,貴府的公子這麽惹禍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須知嚴父出孝子啊。


    本王言盡於此,不必多送了。”


    “下官拜謝王爺,恭送王駕。”


    賈政送走了朱煇、薛虹後,大手一揮:“來人!!開祠堂!!拿繩子、鞭子、烈酒、冷水過來!”


    (大家新年快樂啊!祝大家事事順利,家家安康,來年發大財。這兩天忙完了萬字奉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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