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魚的客人居然也會紮堆?


    我們警惕的看著吳婆歡天喜地的上前開門,手中都悄悄摸上能夠防身的法器。


    等吳婆將店門打開後,一行七八人魚貫而入,像是熟客一般,自己從裏屋中搬出座椅,找出茶杯,倒上清水開始互相寒暄起來。


    他們交談得你來我往,仿佛我們的身上正貼上了隱身符,無人能夠看得見我們。


    這樣也不錯,他們高聲談論,並未防備我們,而我們也正好探聽到了一些關於夜晚出船的信息。


    魚鳧城外的宴嘉池大霧初現時,眾人根本毫不在意,直到在大霧中失蹤的漁夫越來越大,大家才開始察覺到霧氣中的怪異。


    大霧中的歌聲響起,便會有人消失於霧中。


    所以漸漸地,大家都不敢再出船了。


    可是不出船,魚鳧城的百姓就如同沒有了吃食,城中偷盜、搶劫之事頻發,城主無奈隻能派出護衛幫助百姓進入大霧出船捕魚。


    可這樣的辦法也不是萬無一失的,還是會有人失蹤於大霧之中,連屍骨都尋不迴來。


    再後來,便是城主給每一戶人家送上了特製蠟燭,點燃於船頭處,便能在大霧中自由穿行,不會迷失方向。


    可就算有蠟燭的相助,也是無法在深夜出船的。


    所以,魚鳧城的百姓們雖然能夠衣食無憂,但卻因為無法在夜晚捕魚,許多珍貴稀少的水產便捕捉不到。久而久之,魚鳧城的水產種類逐漸單薄,導致原本還能對外貿易的事務不得不一一暫停運作。


    如今曾老意外獲得鮫珠,於深夜出船可以平安往返,那些隻能在深夜捕獲的水產,隻能在他的活魚鋪中買到,所以這幾日的生意十分火爆。


    除了我們,來到這裏的另外七八個人皆是前來求購珍稀水產的,其中有三人竟還是冒著風險,從其他城鎮趕來的。


    “你說,若是城主是一隻鮫人……”見無人注意,我便微微側身轉向雪千城,用極小的聲音問道:“他為何要殘害同族呢?”


    “事出必然有因。”雪千城似乎也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但還是猜測道:“不過我覺得,城主是否真是一隻鮫人還有待商榷,但是魚鳧城與鮫人一族必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你們在說什麽?”顧九珩湊了過來,在我們的隻言片語中拚拚湊湊,得知事情真相後,目瞪口呆道:“你們說魚鳧城的城主是一隻鮫人,並且還在殘害同族?”


    我點頭,但表示這件事情目前並不明晰,所有一切言論皆是猜測。


    顧九珩表示同意,畢竟我們才剛剛開始著手調查這件事情,輕易下定結論,是會不斷誤導自身的判斷的。


    宴相思卻突然出聲,壓低聲音問道:“你們是如何得知,魚鳧城的城主可能是一隻鮫人的?”


    我輕聲迴應,道:“風月雙環,城主的右手食指上,戴著一個指環,是鮫人組秘寶風月雙環中的遮月指環。”


    “你們在想,遮月指環通常是鮫人自己保留下來的那一個?”見我們點頭迴應,宴相思繼續道:“妖族是心思單純,愛恨情仇都很純粹,可並不固執,從沒有那一個人規定過,風月雙環是不能交換佩戴的。”


    難道《山海秘聞》中的記載有誤?


    宴相思看出我們的疑惑,道:“《山海秘聞》雖然是個寶貝,但早已經被損毀的七零八落,如今的殘卷可都是看不齊全的。”


    宴相思說得對,我在《山海秘聞》中隻看到關於風月雙環的介紹,並沒有描述這兩個指環的具體用法。


    我們竟然讓自己的思維固化了。


    經宴相思這樣一提醒,我們恍然大悟,不再糾結於城主是否真的是一隻鮫人,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魚鳧城的怪事之上,畢竟城主的身份並不會耽誤我們尋找線索。


    不多時,碼頭上響起了漁船靠岸的提示聲響,這是魚鳧城各家漁民共同製定下的規矩,出船時要將一個碩大的銅鈴掛於船隻最高處,等返程靠岸時,船身撞擊碼頭,銅鈴大響,眾人便知有漁船迴來了,會相互結伴,幫助靠岸的漁船整理清點水產貨品。


    銅鈴聲響起後,原本還在一旁喝茶嚼小魚幹的七八人紛紛爭先恐後地出門了,我們便緊緊跟了上去。


    走出城門,大老遠便看見了曾老的烏篷船,他正在往船外一下一下地扔著東西,看上去很是吃力。


    “看來有大貨啊!”同行的一人低聲說道:“曾老這般用勁兒,莫不是捕到了人魚娘子?”


    說著,那人便加快了腳步,甚至跑了起來。


    眾人見狀,則都爭搶著上前,跑得大口喘著粗氣都不舍得停下絲毫腳步。


    我們也跟著跑了起來。


    隻是我一直懷疑,夜晚捕魚,既然能夠捉得到鮫人嗎?


    更何況鮫人兇猛,一個肉體凡胎,上了年紀的老人,如何能夠將其捉住呢?


    “不一定是鮫人。”雪千城出聲提醒,道:“可能是其他水族,等會兒務必多加小心。”


    見雪千城已經將業火三災喚出來握在手中,我也默念咒語,將軒轅弓召喚了出來,雖然不知道靈力是否充足,但軒轅弓堅固,萬不得已時,給人的頭上錘上一下,也是能夠助我脫困的。


    等我們靠近,那七八人已經圍作了一團,曾老在人群中高聲含著價格,他們則紛紛爭搶著出價。


    最先賣出的是一條宴嘉池深處,隻在黑夜中浮出水麵覓食的蛇鰻,足有一人長,像成年勞作男子的胳膊那樣粗。


    這種蛇鰻是宴嘉池獨有的,在別的地方無法生存,不光肉質鮮美,他的頭部有一根細小的尖刺,被紮上一下,便叫人痛不欲生,三天內就會化作一灘血水。


    不過,這根毒刺卻是治療風寒入體,引起全身骨頭疼痛的良藥。


    宴嘉池起了大霧之後,已經很久沒有人捉到過這種蛇鰻了。


    蛇鰻售出後,曾老覺得不過癮,隨手拉過一個濕透了的麻袋,將麻袋打開一個小口,裏麵散發出一陣腥甜氣味,一隻白皙的小手從其中露了出來。


    眾人立刻又圍上去了一些。


    下一刻,那麻袋中露出一顆腦袋,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臉上,微微恐懼地哆嗦著。


    “是人魚!”


    “真的是人魚!”


    眾人一陣吵嚷,開始紛紛喊出自己的出價。


    我聽著已經離譜的價格,撇頭去看雪千城,發現他也在直勾勾地盯著那隻人魚,突然出聲:“我出萬兩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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