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洵轉身就對著楚成曄說:“你也是,滾遠點。”


    不放心又交代一句,“無事不準來這邊。”


    話落季舒洵也不管楚成曄心中是什麽想法,抬腳就從另一側出了這個巷口,盡頭有一輛十分普通的馬車在那裏等著。


    楚成曄追上去恰好看到這幕,他沒有再追上去,抱臂靠在牆上,姿勢平添了幾分懶散隨性,盯著那輛馬車遠去,這才離開。


    楚成曄是在半個月後聽到季舒洵再一次遇刺的,線索直指這新上任的吏部右侍郎項信元項大人,對此眾說紛紜。


    有說這項大人之妻,現在已經是前妻的緣故,畢竟這事要查一查就能查到,當時被那安寧郡主一鬧,動靜還不小,也是因此,項信元在吏部備受冷落與白眼,旁人都不想接手的繁雜公務都推給了他,包括現在這立下大功的貪墨案之事,他不懼權貴,不惜得罪姚家和姚相,還險些喪命,費盡千辛萬苦終於迴京,贏得陛下賞識,這才有了出頭之日。


    當初項信元和離之事,和季世子便脫不了幹係,至今那項大人的前妻還住在祿陽侯府。


    所以說這算是不甘心的報複?


    還有人說是季世子強取豪奪奪了項大人之妻,奪妻之仇不共戴天,才有了如此會刺殺的場麵。


    等消息傳到楚成曄耳邊時,他當時在練兵,隻能讓人去打聽一番。


    再聽到的時候便是那項信元項大人已經被扣押的消息。


    這發展速度實在太快。


    哪怕楚成曄已經做好了準備還是會驚訝。


    有一瞬間,他懷疑起季舒洵這是早有預謀了。


    但前幾天季舒洵的行為還曆曆在目,他也知道季舒洵是想引蛇出洞,因此打消疑慮。


    可這刺殺季舒洵的幕後主使竟會是那項信元,這倒是讓楚成曄更為訝然,他同時懷疑項信元是不是被人推出來的那個。


    楚成曄並沒有關注項信元的近況,也並不知道他一直還在糾纏於許秋瀾,他甚至以為當初兩人和離是項信元不要了許秋瀾,想另娶郡主。


    所以,怎麽可能會到要雇人行刺於季舒洵的程度。


    楚成曄越想越不放心,再三確認,“季世子真的沒有受傷嗎?”


    “將軍放心,季世子真沒受傷,就是臉色有些許蒼白,或是被驚嚇到了。”


    楚成曄點點頭,又重複一遍,“你可看仔細了?”


    屬下:“......真看仔細了,將軍,屬下絕不可能看錯。”


    楚成曄最後讓高暢在這盯著,他翻身上馬奔騰而去。


    高暢:“......”


    怎麽就攤上了這麽個兄弟。


    楚成曄直接往刑部去了,這樁案子一發生直接驚動了皇帝以及上京世家圈。


    項信元正是春風得意時,剛立大功,皇帝看重,前程一片大好,偏偏在此時得罪了季世子,刺殺世子,這可是大罪,得處以極刑。


    但項信元可是三品大官,自然不同於尋常百姓,緊急召開三司會審,另請來大司馬坐鎮,後麵太子也來了,兩人於左右兩側落座。


    大司馬是奉了皇帝的令而來,目的是爭取保住項信元的命,他聽到這個消息就覺得十分難辦,這可是謀殺季世子,若是旁人,別說是審,當下或許都沒命了。


    可這項信元陛下確實看重他的才能與膽識,而且也問過了,他並未行刺殺一事,


    看到太子到場,大司馬麵上不顯,心中咯噔一下,這事可真棘手,辦好了得罪太子和季世子,辦不好陛下那邊沒法交代。


    得到消息後除了震驚就是猝不及防,像是趕鴨子上架,眼下左右又有兩尊大佛盯著,中間的三人都有些冒冷汗了。


    這可是近幾年來第一樁讓人都不想經手的案子。


    原本都還互相推辭,大理寺的說刑部厲害,該刑部審理,刑部又推給了都察院,都察院反手又推給大理寺。


    最後,一道口諭直接斷下三司會審,並交代說要查清楚,不得讓好人蒙冤。


    這話就差隻說那項信元是無辜的了,當然,也安撫了一番季舒洵,送了不少東西進侯府,說是受到了驚嚇,得好好安撫。


    季舒洵並不意外這些。


    而等會審一開始,季舒洵直接上了大招,人證物證都輪番上場,她靜坐在一旁,麵色冷淡的瞥了大司馬一眼。


    大司馬重重咳了兩聲。


    人證物證俱在,這下項信元饒是有不爛之舌也洗不幹淨一點了。


    項信元麵對著種種指控,他不敢置信的望向季舒洵,“這是假證,我不會認罪的。”


    沒錯,確實是假證,但以假亂真,無一人能分辨。


    季舒洵以身入局,設了一個局中局。


    她意並不在引蛇出洞,而是要做出這樣一種假象來,最後直接收買好項信元身邊的人,還有刺客也是的口供也是假的,但又有誰能說一句假。


    就連楚成曄也是這樣認為的,除卻一絲疑慮後再無過多懷疑,無比相信季舒洵是真的再一次經曆被刺殺之事,且元兇就是項信元。


    等楚成曄來的時候,項信元已經被押下去了,楚成曄隔著人群對季舒洵四目相對,他準確無誤的從季舒洵那雙平靜無波的雙眸深處看到了一種情緒。


    像是早有預料般。


    項信元這次確實沒有派人行刺於季舒洵,她所做的這些假象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意不在舞劍,而是沛公之上。


    上次刺殺之事,季舒洵一次次驗證然後推翻,在項信元派人上門問起許秋瀾的消息前,季舒洵對他便生出了疑心,這人心思極深,尤其是經曆了去年的被迫和離外加官僚打壓之事後,難保不會做出什麽來。


    但季舒洵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她無法想象區區一個項信元,竟有如此大的本事,還逃過了重重的搜查,麵上卻是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演戲的本事一絕,若季舒洵不是台上人,怕是要拍手叫好了。


    她甚至有些懷疑,項信元身後定是有人的,就是不知是哪位皇子或是親王,亦或是今上?


    經過今日看到,後者的可能性極高,但季舒洵還是並不這樣認為,皇帝完全沒有任何理由,而且她若是出事,隻會給皇帝增添麻煩以及苦惱,弊端遠遠大於利處。


    一審結束,但自然不會草草結案,大司馬這邊被太子留住,而季舒洵卻是一出門便被楚成曄拉著離開了,一旁來傳話的差使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便被楚成曄擠開了。


    他臉上像是寫滿了不耐煩一般,差使自然不敢繼續上前了。


    而到了人後,再看不到那些人後,楚成曄的臉色漸緩,一邊問:“怎麽樣,剛剛被擠到了嗎?”


    這問題實在顯而易見,完全沒有一個人碰到季舒洵的半點衣袖,季舒洵經過時人群都是自動避讓開來的,旁邊還有侍衛開道,哪裏會有人擠到她?


    不過,說到這裏,季舒洵腳步頓了下,雙眼靜靜的盯著楚成曄,那雙眼好似會說話一般,寫著‘就是你楚成曄’這幾個字。


    可不是嗎,除了楚成曄一個勁的往季舒洵這邊擠,哪裏還有第二個人。


    虧他問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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