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洵剛將藥喝完,季清婉就順手接了過去,季舒洵看著季清婉的麵色是掩不住的憂色和倦意,不過這擔憂倒是比剛來時要好很多,啞聲道:“你去歇著吧,不必一直在這邊守著我。”


    季清婉笑了笑,“我不累......”


    季舒洵半靠在床上,臉色蒼白,唇色淺淡,毫無血色,整個人都帶著久病的病氣,讓人一看就有些揪心。


    她聽到季清婉的這話,倒是搖搖頭,輕聲道:“你這副模樣如何能瞞得住我,還是先去歇著吧,霜月她們都在,不用擔心。”


    季清婉這幾天確實沒睡過一個好覺,要不是男女有別,她都想晚上就睡在季舒洵的房間守著她,


    季舒洵垂眸露出無奈之色,她性子溫婉柔和,也向來都聽季舒洵的,再加上季舒洵的情況有所好轉,也不想讓他擔心自己,季清婉抿了一下唇,眸光柔和的看著季舒洵,說道:“姐姐聽你的,你也多躺會,這不是什麽大病,會好的。”


    季舒洵點點頭,她自然也知道這不是什麽大病。


    這一病來勢洶洶,之前有兩天臥床不醒,季怡樂還以為季舒洵被下毒才會如此,驚唿不已,正好碰上邵珩當天趕過來看她,聽到這話後嚇得臉色都變了,後麵又去向霜月證實這個消息,而傳到季舒洵耳邊就是後她都有些失笑,季怡樂那腦子都不知道是怎麽長的,她病後就直接發話限製了季怡樂出府的次數和和去的地方,凡是出門必須帶人。


    季舒洵一則是擔心季怡樂出事,二則是讓她不要闖禍。


    不過好在季怡樂雖然沒什麽腦子,但還算是聽話,季舒洵發話她便乖乖照做。


    還會偶爾來季舒洵這邊同她講些之前在幽州時好玩的事,楚成曄先前聽到的笑聲就是季怡樂在講笑話,沒把季舒洵逗樂倒是把她自己逗樂了。


    等季清婉走後沒多久,幾位醫師也商討出來了該用什麽藥,於是和季舒洵說了一下後便試這改版的藥方,當然,他們商討的熱火朝天的時候還都是刻意放低了聲音的,生怕會吵到季舒洵。


    但當時季舒洵確實感覺有些吵鬧,應該說是熱鬧。


    耳邊季怡樂不停的吱吱喳喳,間或也有其他人在說話,反正目的都是想讓季舒洵高興的,病得太久,躺得太久,季舒洵並不排斥這種熱鬧。


    但她還是喜靜些,這種熱鬧的時候久了倒是會覺得鬧騰。


    至於楚成曄看到了什麽,內心萬馬奔騰,以及路都不會走的場景季舒洵自然是沒有這個機會看到的,要是看到了,季舒洵定會笑話他。


    看楚成曄出笑話,也是季舒洵的一樂趣。


    而在另一天,楚成曄往祿陽侯府跑了三迴。


    但,這三迴都沒有踏進侯府大門,每次都是走到門口又折迴去了。


    不止是一天,連著好幾天,楚成曄都走到祿陽侯府門口又折返迴去。


    反反複複,倒是讓門口的守衛摸不著頭腦,後麵還將這件事告訴了管事的,管事的恰好碰上季元洲就和他說了,讓他順便和季世子說一下這事。


    後麵季元洲想著季舒洵和楚成曄不和已久,說不定不想聽到楚成曄的名字,於是就沒有說,季舒洵也錯失了一個問楚成曄這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舉動是為什麽。


    楚成曄可謂是好幾天都沒有睡一個好覺,每逢這種時候,他就又起床打一套拳,或者練一套劍法,今天也毫不例外。


    倒是他身邊的小廝十分納悶,少爺這幾天到底是怎麽了?


    出門不讓他跟著,但出去的時間也不長,就是次數較為頻繁。


    於是不解問道:“少爺,你是不是遇到什麽煩心事了?”


    楚成曄擺擺手,“哪有的事,你睡你的吧,我就是,”他頓了一秒,然後指著頭頂,“我就是出來賞月來了,對,賞月。”


    小廝:“.......”


    他看了看黑漆漆的天,天上不見月亮,連星子都寥寥,少爺這是賞的什麽月。


    難不成他睡糊塗了。


    於是用力擦了擦眼睛,再度看過去。


    額,還是一樣啊。


    而也是自從楚成曄去的那日之後,季舒洵的病情一天天好轉起來。


    太子看到後倒是放下心來,之前季舒洵病重也驚動了宮中的今上和皇後,這要是因為齊明灝將醫術極好的太醫都安排去了一趟侯府,這件事自然也瞞不了他們。


    對於季舒洵病重,不是說不能請太醫,而是覺得齊明灝對季舒洵實在太過在意,不僅將上好的靈芝百年人參等藥材送進侯府,他自己也是幾乎日日去探望。


    後麵今上聽到這消息後倒是皺下眉頭,讓人叫來齊明灝,略微提點了他一下,後麵齊明灝就從日日改成了三天兩日。


    今上聽到後倒是有些失笑,但也想著季世子確實身子一向不太好,太子向來待人寬厚,又和季世子又多年的交情在,而季世子也的確有些才能所在,兩人交好倒是無礙。


    至於皇後倒是沒有找齊明灝說這件事,她是覺得這個舉動若是季舒洵聽到定是會感謝太子的所作所為,


    不過齊明灝雖然憂心掛念季舒洵的狀況,也還是記得季舒洵的身份之事,若是讓那些老太醫一把脈,定會看出來,於是還特意說讓侯府中的醫師秉明一下季舒洵的病情狀況,然後再對症下藥。


    其實齊明灝先前知道是巧合,而這次季舒洵一病不起之後他定是會直接帶著太醫上門來,而季舒洵正在昏睡中,齊明灝一心掛念著季舒洵的病,除了她旁人哪怕說得天花亂墜也是擋不住,季舒洵的身份也肯定瞞不了。


    而齊明灝先一步知道,他還會特意幫著季舒洵隱瞞她的身份。


    今日齊明灝剛離開,楚成曄就來了。


    這還算是那天過後第一次登侯府的大門。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正好太子撞見在門口的楚成曄,楚成曄腳步遲疑,剛好要離開。


    太子一看到楚成曄的身影就叫住了他,“成曄,你在門口鬼鬼祟祟的幹什麽?”


    楚成曄一聽這話,差點沒吐血,“殿下這話就說錯了,什麽鬼鬼祟祟,我這不是光明正大的嗎?”


    齊明灝目光有些揶揄,“那你怎麽又要走?”


    “誰說我要走了,我這不是剛踩到一塊石頭,想把它踹走來著。”


    說著,腳上一動,將那塊石頭踹走了。


    被齊明灝看著,楚成曄隻好硬著頭皮進侯府了。


    看著楚成曄磨磨蹭蹭往侯府去的腳步,齊明灝倒是覺得好笑,楚成曄平時也不是這樣的性子。


    不過他現在倒不像之前那樣想著讓楚成曄和季舒洵的關係更加親近點了,甚至都想讓邵珩和季舒洵疏遠,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要是以前的齊明灝,是非常樂於見到這種場麵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


    季舒洵是女子,自然得和那些大男人保持點距離,最好是越遠越好。


    當然,這裏麵是不包括他的。


    這也是以前的他怎麽都想不到的。


    倒是季舒洵聽到楚成曄又過來的消息,有些奇怪,這楚成曄怎麽來得這麽勤。


    要是按照往常的話,楚成曄過來探望被拒後肯定是要隔挺長一段時間再來的,不會這麽快主動上門來。


    季舒洵自然還是直接讓人說她身體不適,不見客。


    聽到這個消息的楚成曄又是一身鬱氣,又是高興,表情也是很複雜。


    不過他倒也沒有立馬離開,坐了一會兒就開始打聽季舒洵的身體情況。


    聽到季舒洵的狀況逐漸好轉在心中鬆了一口氣,但又在心中開始吐槽,這病秧子病都好些了,怎麽還不來見他。


    按理來說,病秧子該是十分想要見到他才是。


    病秧子不是喜歡他嗎,他自己都送上門了,居然都能忍住不見他。


    這耐心實在是太好了。


    難怪他以前半點都沒看出來。


    短短一時間,楚成曄腦海中思緒翻飛,各種想法都升了起來。


    後麵他想離開又不想離開,就愣生生坐在廳中坐了將近半時辰的時間。


    還是後麵管事的說:“少將軍一直坐在這,想來定是有重要的事要和我們世子說,這就讓人去.......”


    話都沒有說完,楚成曄一聽到要去和季舒洵說,先一步站起來擺手:“沒什麽事,不必去告訴你們世子。”


    起身得過於匆促,手中杯盞中的茶水還潑了出來,濺到衣袖上。


    他轉身就走,步伐十分迅速。


    像是生怕再晚一點季舒洵就來了。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季舒洵。


    等一離開,他倒是又納悶了,怎麽反倒是他不好意思再見季舒洵,而季舒洵這個當事人反倒跟個沒事人一樣,還是讓人幾句話就把他給打發了。


    他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當天到底是不是看錯了,才會產生這種錯覺來。


    但,病秧子那個性子,若不是喜歡怎麽可能收集他的那麽多畫像,將近有一半都是特意請人畫的,還是大師級別的大家。


    旁人連麵都見不到,也就可能是季舒洵了。


    季舒洵這麽不想見到他,難不成覺得見到他後會控製不住自己?


    越想覺得這種可能性越大。


    楚成曄都自顧自開始點起頭來。


    楚成曄當然是可以翻牆進去,但是吧——


    自從他知道季舒洵喜歡他之後便有些難以想象再見季舒洵的場景,病秧子有龍陽之好,可他不是斷袖啊!


    等見到之後,是當做不知道,還是直接將話說明白,徹底斷了季舒洵的這個想法。


    一想到後者,楚成曄便覺得按照季舒洵的性子,很有可能會惱羞成怒,說不定還會摔他一巴掌。


    楚成曄像是想到了這個場景,連忙甩了甩頭。


    表情也是十分複雜。


    而楚成曄的舉動傳到季舒洵耳邊,她倒是沒什麽心情去笑話他。


    病了這麽多天,季舒洵便想著起床走走去散心,但剛一出房門,季清婉就來了,看到她起來,一副要出門的樣子,快走兩步,連忙說道:“阿洵,你這剛好點,這是要去哪?”


    “沒什麽事還是多躺會吧。”


    季舒洵搖頭,“再躺下去人都要發黴了,我曬曬太陽。”


    季清婉還要說什麽,然後季舒洵又道:“太醫也是這樣說的。”


    這話一出,季清婉倒是沒了話,她溫婉笑著,“曬會太陽也好,不過不要太久了,風大。”


    季舒洵示意她看自己穿的什麽,季清婉這才注意到,季舒洵已經穿上了厚重的大氅,哪怕在嚴寒的冬日也是十分保暖的,“這就好。”


    在這路上,一路上霜月就和她匯報著京城中發生的各個大事,包括大皇子被封親王,三公主尚了駙馬,皇後雖有意為太子定下太子妃人選,但太子一直不肯鬆口,吏部那邊鬧出了件大笑話,這主人公便是右司郎中項信元,他和安寧郡主的婚事最後沒成,反倒是他婆婆差點沒被氣死。


    這安寧郡主是個不肯吃虧的,而項信元的母親卻已經將這安寧郡主當做他們項府的兒媳來看待,最開始開始恭恭敬敬,十分體貼周到,到後麵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吃定了這安寧郡主,反正遲早都會進他們項府的門,這狐狸尾巴就露了出來,開始對人頤指氣使、挑三揀四起來。


    而安寧郡主還真挺希望嫁給項信元的,最開始的一次兩次,她倒是忍了下來,可次數多了之後,項老夫人還真覺得能完全拿捏得住安寧郡主了,不僅在外麵炫耀講大話,還真有把這安寧郡主當做之前的許秋瀾看待。


    端茶倒水不說,還真想讓她去廚房下廚做飯,還說著什麽女子嫁人之後是肯定要會做飯的,她知道安寧郡主以前是千金小姐,但等嫁進了項家,自然和在閨閣中不一樣。


    但,安寧一聽這話氣得直跺腳,直接將手邊的茶潑到人臉上去了。


    還罵了這老太半盞茶,說得老太太一句話不敢吱聲。


    後麵安寧郡主直接放話說不嫁了,還在外麵大肆宣揚這項老夫人是個惡婆婆,先前對那項信元的前妻就百般使喚,像使喚個丫鬟一樣,稍不順心就打罵。


    安寧郡主刻意讓人傳出去的話是極盡誇張的,叫人聽了覺得這項老婦人簡直比這話本中的惡毒婆婆還要像惡毒婆婆。


    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人,這項老夫人差點都讓人扔臭雞蛋了,而項信元出門,若是認識的人,總會對他投去異樣的目光,而到了官署,亦是如此。


    不僅僅對他的名聲有影響,連原本定下的要升官在正式發下時不僅沒有升,反倒是往下降了一級。


    這還是一個月前發生的事。


    而等季舒洵病愈,差不多過了半個多月。


    她也終於出門了。


    這迴她是去謝太子去了,順便再談點事。


    前兩天太子送了一隻狐狸過來,這狐狸長得怪有靈氣,季舒洵瞧著也沒送迴去,將這小狐狸給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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