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瀾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項大人,你先放手。”


    “我不放,你先答應我。”項信元搖頭。


    這迴他是真的相信許秋瀾是下定決心要離開他,要與他和離了。


    因為那雙滿心滿眼都是他的雙眸,此時眼中卻根本沒有了他的身影。


    項信元不可置信的往後退了一步。


    許秋瀾就勢將項信元握住她的手給撥開,“項大人,提前先祝你和安寧郡主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這句祝賀的話簡直像是活生生的在項信元心中紮刺一般,密密麻麻的疼意襲來,讓項信元臉上都失了色。


    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這些都是他和她所不曾有的。


    都沒有一起走到老,何談百年好合,膝下並無任何子嗣,遑論早生貴子。


    他說:“秋瀾,你這是活生生在我身上剜肉啊。”


    許秋瀾倒是沒有迴應他的這句話,畢竟她再也不是以前會被項信元牽著鼻子走的許秋瀾,尤其是經曆了這些事,要是沒有季世子帶她離開項府,或許等待她的就是項信元和安寧郡主成婚的消息。


    而她隻是被禁足關起來的原配糟糠妻。


    不,到那時,或許都不是妻子了,他說要貶她為妾來著。


    說起來,旁人也隻會說是安寧郡主看不得他還有一妻子在,他自己倒是名聲絲毫無礙。


    她側頭看了一眼,身後下人便將紙筆和和離書遞了過來。


    “簽字吧,項大人。”


    項信元緊抿著唇,他盯著許秋瀾不說話。


    一口一個項大人,像是他們再無瓜葛一樣。


    怎麽會這樣,也不該是這樣的。


    項信元搖頭,他往前一步就要再度抓住許秋瀾的手,手剛一伸出,許秋瀾身後的侍衛見狀直接將他攔住,冷聲警告著:“項大人,這是侯府。”


    這話一出,項信元這才慢慢清醒。


    他往後看了一眼,季世子已經從闔眼的狀態到睜眼靜靜的看著他。


    項信元朝季舒洵拱手,“下官失禮了,還請季世子恕罪。”


    “但內子下官還是要帶迴去的,況且和離之事......”


    許秋瀾打斷了他的話,她搖搖頭,“季世子,我並不想和項大人迴府,懇請世子助民女和離,在此叩謝世子大恩。”


    話落,許秋瀾跪在地上就朝季舒洵行了大禮。


    季舒洵側頭示意讓人將她扶起,一邊朝項信元說著,“項大人,你也看到了,她並不願意和你迴去。”


    “現在人也見到了,話也說完了,項大人,還是簽字吧,”季舒洵說話間,便有人將和離書遞到項信元手邊,讓他簽字,但項信元遲遲未動筆,季舒洵見狀便說:“項大人,你還在想什麽,莫非是在想你那病死的父親不成?”


    項信元瞳孔緊縮,這是隻有他能聽懂的威脅,項信元雙手緊握成拳,深深的看了許秋瀾一眼,然後在和離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最後一筆落下的時候,項信元依舊有些不死心的問:“秋瀾,你真的......”


    許秋瀾先一步說出口:“真的要和離。”


    項信元終於落下了最後這一筆。


    這一筆卻有些顫顫巍巍的,像是稚童寫的字一般。


    許秋瀾將和離書仔細收好,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來。


    項信元的視線一直放在許秋瀾的身上,看到許秋瀾的笑容卻有些怔住。


    他從那張白淨溫柔的臉上看出了高興來。


    許秋瀾卻並沒有看向項信元,她轉頭就對著季舒洵說:“多謝世子相助,往後秋瀾願意為您為奴為婢伺候您。”


    與此同時,項信元更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來侯府給季世子當婢女,也不願意當官夫人,他待許秋瀾難不成竟這般不好。


    竟讓她生出這種想法來。


    季舒洵擺擺手,“不必客氣,往後需要你的地方還有很多,隻是當個婢女倒是有些屈才了。”


    這話倒不是抬舉許秋瀾,而是確實如此。


    喬曦體內的毒已經解了大半,這毒不是別人解的,而是許秋瀾解的。


    這毒宋家無人能治,旁人更不必提。


    而許秋瀾卻是能解這毒。


    這並非是巧合,她有這個毒藥的藥方。


    季舒洵是有一個猜測的——


    許秋瀾的爺爺或許就是這南詔神醫。


    這種猜測不是毫無來由,而是因為不僅識得絕大多數草藥,而且毒藥也是知曉,平江來信也說到蹊蹺之處。


    因為去到平江之前,他們先是去了連水村,宋遊在那裏發現了諸多藥方,不乏有世所罕見的藥方,就連毒藥配置也有。


    醫毒兩者精通之人,怕是也很難再找出第二個。


    而許秋瀾也會製毒,相比於學醫,她對於用毒學得更快。


    季舒洵往下細查了一下許秋瀾在項府的事,發現她剛進項府時曾有兩名嬤嬤突然暴斃而亡,後麵許秋瀾被禁足了三個月,每日一直都在抄書。


    這件事不得不讓季舒洵進行聯想。


    當初他們先是去的連水村,許秋瀾到以前的家中拿了些醫書走,當初走得匆忙,而項信元也不準許秋瀾學這些,當然也是打著為她好的旗號。


    這毒能解,大半功勞確實是要歸功於許秋瀾。


    要是沒有她,這毒確實極其難解,可以說是世上能解的人不出其二,而且在不在人世都不一定,畢竟已經不在江湖許久。


    當初季舒洵查到許秋瀾的身份的時候就有些懷疑她那個爺爺的身份並不簡單,原本隻是粗略一查的,發現稍微有些不對勁後又專門讓人去細查一番。


    也虧得是季舒洵派出去的人能力探查的能力出眾,不然確實很難查出來。


    因為這是有意遮掩過痕跡的。


    這南詔神醫以前還救過季舒洵一命,就是她剛生下來不到一年,突然生了一場病,城內所有的醫師大夫都搖搖頭說不行。


    後麵季舒洵母親傳信給季舒洵的外祖母,外祖母連同姨母等人都一同去了幽州,恰好這南詔神醫途經幽州,被請來給季舒洵醫治,季舒洵的這場大病才逐漸轉好。


    後麵季舒洵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幽州不比平江,就被她外祖母帶去平江府城居住,長大後才送迴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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