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林很詫異的看著謝安。


    他不曉得韋典給予了謝安什麽,隻覺老哥哥重情重義,這一對比,就讓張林感覺自己過於自私了。


    “謝兄知恩報德,俠肝義膽!是我萬萬及不上的。若在韋香主病重將死之前選擇離去,未免太薄情寡義,叫人心寒。”


    頓了頓,張林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我也選擇留下來。即便林雲登台失敗,被新任香主打壓,無非受些委屈,丟了前程,又不是什麽掉腦袋的事情。”


    看著張林這般堅決,謝安感覺他被自己誤導了……


    “方才韋香主留我下來,給我了重山刀的完整心法招式。還忍著病痛親自教導於我。所以,我是走不得的。張兄,你大可不必如此。”


    原本謝安並不想說出這些,免得張林心裏不平衡。


    但張林的決定,讓謝安對他高看一眼。


    更何況,選擇去留,關係到張林的未來前程。


    相比個人前程,不平衡太微小了。


    哪怕明知道張林聽了心裏會不平衡,也得言明。


    果然,張林聽後露出濃濃的失落。


    重山刀啊……


    整個虎狼門數千子弟心中的至高武學!


    不過他很快就調整過來,“應該的。我的實力停留在銅皮境小成很多年,沒什麽前途了。像我這樣的老頭子,其實去哪裏都不太被重視。韋香主讓我在這黑市待到現在,中途並未克扣藥輔和銀錢。他在臨終前還讓我另謀高就,我已經心裏感激了。


    而老哥哥就不同了,雖然也上了年紀,但是實力與日俱增。值得栽培。我看的明白。所以……我還是選擇留下來。”


    謝安再次高看張林一眼,並未多勸。


    一番寒暄過後,張林便找了個借口離去。


    而謝安也關上了院門,迴到廚房的水缸旁邊。喝了口水缸裏的水。


    熟悉的味道!


    靠著仙寶盒子滋養出來的水,果然不凡。


    一口喝下去,體內暖流攛掇,凝聚在小腹的位置,久久不散。令人十分的舒泰。


    ……


    翌日,天光微曦。


    謝安便來到院子裏演練重山刀。


    自從謝安見識過韋典的那一手壓刀技後,謝安就被這門武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光是重山刀的壓刀技,就可以做到寸距發力!


    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


    要知道,刀和大槍都屬於大開大合的兵器,往往需要經過較長距離的加速,才能爆發出絕強的威力。


    越大的兵器,固然威力越強,但也需要越長的加速距離。


    這是符合物理學的。


    可重山刀可以寸距發力,這在戰鬥中……敵人根本防不勝防,怎麽死的都難以整明白。


    簡直離譜。


    難怪是虎狼門的頂級武學,難怪孟虎耗費三十八年,也要練成這門刀法。


    不過,也是真的難煉。


    前刺,橫劈,豎斬。


    刀鋒距離地麵寸許時停下……


    可惜,刀鋒停下的瞬間,刀勢也跟著散掉了。


    根本壓不住勢。


    謝安接連嚐試數十次,毫無例外……都失敗了。


    這一手壓刀絕活,靠自己琢磨太難了……


    謝安洗把臉換上衣服,便匆匆出門去往堂口。


    再次敲響院門的時候,是韋典親自開的門,倒是沒見到林雲,估摸著去閉關準備一個月後的考校了。


    “謝安你來了。”


    韋典仍舊戴著鬥笠,人卻精神了很多,對謝安也多了幾分熱情。


    但是修出氣感的謝安,卻分明感覺到韋典的身子內裏,更加的惡化了。


    “早飯吃了沒?”


    “嗯,吃過了。”


    “那就別發呆了,演練一遍壓刀技給我看看。”


    “好。”


    謝安收迴思緒,拔出闊刀開始演練。


    結果……失敗。


    韋典卻非常的有耐心的指導起來,“不著急,我當初耗費了五年的時間,才學會壓刀技……你先演練個幾萬次,找到感覺,我再給你講真義,你就能理解了。這叫……練刀千遍,其意自現。”


    謝安也不是急性子,對重山刀的修煉難度早有心理準備,耐得住寂寞和煎熬。


    更何況,謝安能夠感覺出來,韋典對刀法的領悟和經驗,勝過自己太多。有這麽個老師傅教授,可比謝安自個摸索要好太多。


    很快就到了入夜時分,謝安拱手感謝韋典的指導,準備離去。並且打算接下來幾天不來打擾韋典了。


    畢竟,需要演練幾萬次,其意自現。


    在家裏演練也是一樣的。


    就在謝安出門的時候,身後傳來韋典的聲音。


    “謝安,接下來幾天,血嶺黑市若是不忙,你白天便來我這裏練刀好了。”


    謝安正要拒絕並且囑咐韋典好好保重身體,忽然看到整個空曠的院子就剩下韋典孤零零的一人。


    林雲也去閉關準備考校了……


    雖然打擾韋典不利於他養病,可是看到這個沒多少時日可活的孤寡香主,謝安還是於心不忍。


    “好。”


    ……


    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謝安每天都趁早來別院找韋典,練習壓刀技。中午休息,謝安自己去堂口外麵的水燈節解決午飯,然後下午繼續迴來練刀,直到深夜才離去。


    韋典也沒教別的,就是讓謝安不斷的練刀,若是動作和思路出現偏差,韋典便及時糾正。偶爾還會和謝安拉些家常。讓這僻靜的院子多些人氣,每每聽到韋典發出笑聲,謝安心頭也會感到幾分欣慰。


    有的時候韋典疲累了,謝安便讓韋典去房間裏休息,自個去院子裏演練。


    半個月,謝安一直在重複三刀。


    前刺,橫劈,豎斬。


    非常枯燥,極其無聊。


    非有大毅力的人,才熬得住。


    起初韋典也隻當謝安不過是三分鍾熱度而已,他之所以耐心教,主要是為了給謝安一個人情,好在自己走後,讓謝安保林雲一命。


    可是隨著時間流逝,韋典發現謝安這老頭的毅力真大啊。


    半個月來,風雨無阻,三式刀法,重複了數萬次,十萬次……雖然都失敗了,卻仍舊在堅持。


    他也是練武之人,豈能不動人啊。


    這一天,下大雨。


    深秋的雨,冷的刺骨。


    身中屍毒丸的韋典,被寒氣侵襲,身子惡化的厲害。起來的晚,看了眼外麵的傾盆大雨,免不得感歎起來。


    “這麽大的雨,謝安應該沒來的。就剩我一個孤家寡人,不太習慣啊。”


    穿上衣服戴上鬥笠,走出臥室,來到客廳。韋典看到不遠處八仙桌上放著已經涼透的包子和豆漿,還有一副桑皮紙包好的補藥。


    林雲近期閉關,這些東西……自然是謝安送來的了。


    “下雨天沒法練功,卻送來早點,倒是有心了。”


    韋典笑盈盈走過去,打開桑皮紙,看見裏麵放著一株上好的人參。


    人參雖然大補,但對中了屍毒丸的韋典來說卻沒什麽用,不過韋典仍舊感到十分高興,“好啊,看來你是真認我這個香主了。”


    一直以來,韋典都認為謝安是唐家堡的人,對謝安看的很重。


    他多番施恩謝安是帶著目的,說句不好聽的,就是一場利益交換。


    心頭多少有點忐忑。生怕謝安知道自己的用意後會反感,不領情。


    如今看到謝安送來的這份不太值錢的禮物,倒是讓韋典安心了很多。


    他開始重新審視謝安。


    若在外頭,謝安這個年紀自然是過了習武的年紀,不會有多大成就。但是唐家堡精研養生功,哪個不是大器晚成?


    孟虎是大器晚成,唐老太爺是,唐清雲和唐清風也是啊。


    因此,韋典倒是不敢妄言謝安未來的成就。


    韋典一邊拿起涼透的包子咀嚼,一邊在心頭思忖起來:或許,我傾囊相授,他真能練成重山刀?


    嘩啦!


    門外有雷霆劃過蒼穹雨幕,震得大地都仿佛顫抖了起來。


    巨大的轟音打斷了韋典的思緒,他抬頭看向窗外,見到了細密的落雨,還聽到了陣陣別樣的聲音。


    嗯?


    韋典心生好奇,慢慢的走到大門口,然後瞳孔深深的縮了起來。


    偌大的院子裏,一個有著白發的老頭,站在傾盆雨幕中,一絲不苟的演練刀法。


    前刺,橫劈,豎斬。


    不斷的重複這三式。


    任憑冰冷的雨滴打在臉上,任憑濕潤的長發黏在嘴角,任憑雷霆滾滾,都無法動搖這老頭練刀的意誌。


    “我白羽堂,何曾出過這般的大毅力者啊!他或許真能練成重山刀。”


    韋典的眸子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為人情,不為林雲,隻為你這份大毅力,便值得我傾囊助你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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