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離開後,屋內恢複了寧靜,隻餘嫋嫋茶香在空氣中彌漫。


    周文宇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目光落在林慧雯身上,帶著幾分探究:“馮思源將事情都告知你了吧?”


    林慧雯略一猶豫,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今早本王進宮,便是為了昨晚宮裏發生的一樁‘意外’。”周文宇放下茶盞,語氣中多了幾分凝重,“一個內侍,在禦花園的荷花池裏……失足落水了。”


    林慧雯秀眉微蹙,似是對此事並不在意。


    周文宇卻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當時,陛下正在陶婕妤的攬月殿留宿。”


    此言一出,林慧雯原本平靜的臉上終於泛起一絲波瀾,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一個內侍落水,本是尋常小事,可偏偏發生在皇帝留宿妃嬪宮殿之時,這其中的意味便耐人尋味了。


    “這……”林慧雯欲言又止,似乎在斟酌該如何迴應。


    周文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來,慧雯也察覺到此事並非表麵這般簡單了。”他起身,走到窗邊,負手而立,目光投向窗外,語氣低沉,“這深宮之中,最不缺的便是陰謀詭計,一不小心,便會萬劫不複……”


    他頓了頓,轉身看向林慧雯,眼中帶著一絲莫名的光芒,“慧雯,你可願與本王合作?”


    林慧雯並未立刻作答,隻是靜靜地思考著。


    宮闈秘事,向來複雜,稍有不慎,便會引火燒身。


    但她心中亦明白,周文宇今日告知她此事,絕非隻是閑談。


    思慮片刻後,林慧雯緩緩開口:“殿下想如何合作?”


    兩人又商議了一番,達成共識。


    “慧雯,既然事情已談妥,不如一同用膳?”周文宇見事情進展順利,心情也輕鬆了不少。


    “多謝殿下好意,隻是我還有事,需得去段家一趟,便不叨擾了。”林慧雯婉拒了周文宇的邀請,起身告辭。


    周文宇也不強求,目送林慧雯離去。


    林慧雯出了秦王府,便徑直去了段家。


    剛進府門,便聽聞舅舅舅母要來京城的消息……


    林慧雯走出秦王府,精致的眉眼間籠罩著一層薄霧,讓人看不透她心中所想。


    她登上馬車,纖纖玉指輕輕敲擊著扶手,一下又一下,仿佛敲擊在某種未知的命運之門上。


    陶婕妤……


    一個內侍落水,竟能牽扯到她身上,這後宮的水,果然比她想象的還要深。


    她不禁暗自思量,這落水的內侍,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


    如果是人為,那幕後黑手又是誰?


    目的是為了陷害陶婕妤,還是另有圖謀?


    無數的可能性在她腦海中盤旋,最終,她隻是輕輕歎了口氣,低聲說道:“陶婕妤……真是可憐。”


    尾隨而來的周文宇的馬車裏,他聽到這話,掀開車簾一角,看著逐漸遠去的馬車,劍眉微蹙。


    他今日特意將此事告知林慧雯,便是想探探她的口風,可她卻隻是說了句“可憐”?


    這究竟是真不知情,還是故意裝傻?


    他心中疑惑更甚,於是吩咐車夫加快速度,追上了林慧雯的馬車,再次攔住她。


    “慧雯,你真覺得此事隻是意外?你心中可有什麽想法?”周文宇開門見山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


    林慧雯微微一笑,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殿下說笑了,慧雯一介閨閣女子,對宮裏之事所知甚少,哪裏能有什麽想法?不過是覺得陶婕妤無辜受牽連,有些可憐罷了。”


    周文宇看著她波瀾不驚的神色,心中更加捉摸不透。


    他沉吟片刻,決定再透露一些信息,“那內侍落水後,陶婕妤受了驚嚇,病倒了。吳王已經求到皇後麵前,要皇後主持公道。”


    “哦?”林慧雯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那皇後娘娘怎麽說?”


    “皇後……”周文宇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著林慧雯,“皇後答應徹查此事。”


    林慧雯垂下眼眸,遮住眼底一閃而過的冷意,“如此甚好。”她再次抬眸,語氣平靜無波,“不知殿下還有何吩咐?”


    周文宇深深地看了林慧雯一眼,似是想要從她平靜的臉上看出些什麽,卻最終無功而返。


    “慧雯果然聰慧,”他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讚賞,“本王也是如此想的。皇後娘娘這是想借吳王之手,把事情鬧大啊。”


    林慧雯微微一笑,並未接話,隻是淡淡地說道:“皇後娘娘行事,自有她的道理。”她頓了頓,又道,“殿下今日特意告知慧雯此事,想必不僅僅是為了讓慧雯感歎一番宮闈秘事吧?”


    周文宇眼中閃過一絲欣賞,這女子果然心思敏捷,一點就透。


    “慧雯果然聰慧,與你說話,真是省心。”他讚歎一句,隨即說道,“本王出宮之時,吳王正跪在父皇殿外,哭訴陶婕妤受了委屈。皇後娘娘也派人去‘安慰’陶婕妤,說是關心,實則……”他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林慧雯了然一笑,接過了他的話茬,“實則是敲打警告,讓她安分守己。”她語氣平靜,仿佛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皇後娘娘向來如此,恩威並施,軟硬兼施,馭人之術,令人歎服。”


    “你我,倒是想到一處去了。”周文宇看著林慧雯,目光中多了幾分探究和意味深長。


    這女子,心思縝密,洞察秋毫,實在難得。


    他忽然覺得,與她合作,或許會比他想象的更加有趣。


    林慧雯輕笑一聲,眼波流轉,語氣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既如此,殿下不妨說說,接下來該如何行事?”她纖纖玉指輕輕敲擊著馬車扶手,發出清脆的聲響,一下,又一下,仿佛敲擊在周文宇的心弦上。


    周文宇略一沉吟,正欲開口,林慧雯卻忽然打斷了他,“還有一事,慧雯想問問殿下……”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認真,“陛下……為何會留宿攬月殿?”


    周文宇略一沉吟,意味深長地笑道:“慧雯有所不知,這位陶婕妤,可是皇後的旁支族妹。陛下此舉,恐怕也是為了平衡後宮勢力。”


    林慧雯秀眉微蹙,似是不解:“既是皇後的族妹,皇後為何還要針對她?”


    周文宇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皇後針對的並非陶婕妤,而是吳王。”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陶婕妤誕下皇子,母憑子貴,吳王的地位也水漲船高。皇後娘娘自然要敲打一番,免得他們恃寵而驕。”


    林慧雯心中了然,皇後這是想逼陶婕妤母子支持太子,鞏固太子的地位。


    她眸光微閃,不動聲色地問道:“那殿下今日告知慧雯此事,是想如何行事?”


    周文宇見她一點就透,心中甚是滿意,笑道:“這次莊子的事情,慧雯可以大展身手。”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金一男那邊,本王也會安排妥當。”


    林慧雯心中一動,金一男掌握著不少重要的信息,若是能得到他的幫助,事情將會順利許多。


    她略一沉吟,便答應了周文宇的合作提議。


    “既如此,慧雯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她微微一笑,婉拒了周文宇中午一起用膳的邀請,“殿下,慧雯還有事,便先告辭了。”


    周文宇也不強留,目送林慧雯離去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林慧雯來到段府,楚氏見她來了,一臉欣喜地迎了上來:“雯雯,你來得正好!你舅舅和舅母過幾日就要來京城了!”


    林慧雯聞言大喜,連忙問道:“真的?那表哥表姐可要一同前來?”


    楚氏的臉色微微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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