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符合我對大乾皇室的刻板印象。”


    在許寧殺雞儆猴的時候,洛程跟李無憂正在飛舟之上看著。


    見到許寧那老謀深算的樣子,洛程和“無憂姐”相視一笑。


    他們都曾在青玄書院求學,自然也見過當年的那些皇子。


    隻能說,皇家之爭,素來如此。


    所謂最是無情帝王家,心軟的人根本活不下來。


    從當年逃婚的事,其實就能看出許寧不是什麽善男信女。


    在登上皇位之後,見識過那些世家的嘴臉,有所改變其實很正常。


    而且先有於老太傅這個老狐狸在身邊教導了二十年,後有她和寧安當政近二十年。


    成長為一隻老狐狸簡直不要太正常。


    四十年光陰,放在凡人身上,學會什麽都不奇怪。


    怎麽放到修士身上,就感覺太短了呢?


    修士的四十年或許對於他們動輒千年萬年的人生而言不算什麽。


    但那也是實實在在的四十年。


    不要因為相對性而無視其絕對性。


    又一年後,青玄書院再次開啟了青玄試。


    這一次的青玄試為了彰顯其公平性,還特地請了好幾個頗有聲望的人來當裁判。


    而總裁判,自然是許寧這個女帝親自請來的洛程。


    “前輩,求您了,來嘛來嘛……”


    雖然許寧如今已經有了一代女帝的氣勢,但在洛程麵前,還是像個小丫頭一樣。


    通過觀察,她也大致看出了,洛程這人吃軟不吃硬。


    “求您了……就當是看在無憂……”


    看著這朵腹黑小白花,洛程隻覺得一陣頭大。


    “停!”


    “前輩答應了?”


    “……”


    看著許寧和李無憂,洛程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有時候他感覺自己是不是也應該表現得不近人情些,就像是……


    不對!


    一瞬間,洛程感覺靈光一閃。


    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的性格好像不應該是這樣的。


    應該是什麽樣的呢?


    這一刻,洛程感覺意識出現了一陣恍惚。


    仙人都應該不近人情,古井無波。


    更何況他已經是仙尊了。


    是什麽時候,就連他都開始這樣覺得了呢?


    這世間還有什麽是值得他在意的呢?


    “洛……”


    “前……”


    “噓!不要打擾他。”


    在洛程身邊,許寧和李無憂三人看著他出神的樣子不由有些慌亂起來。


    “無憂姐”猜測,洛程應該是頓悟了什麽。


    隻是不知道是什麽引發了他的頓悟。


    也不知道,洛程此刻在想些什麽。


    “怎麽了?這麽看著我?”


    在她們有些慌亂的目光中,洛程也退出了頓悟狀態。


    紅塵道經這東西,就很奇怪。


    明明是一本讓人修煉成仙的功法,卻要人越來越像人。


    在別的功法都為為了無喜無悲的絕對平靜而不斷煉心的時候,紅塵道經卻要求修煉者像人一樣去哭去笑。


    “你……頓悟了?”


    “算是吧。”


    頓悟這東西,就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就一瞬間被某件事物或者某個人所觸動,而進入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


    不過什麽一朝頓悟化境飛升就別想了。


    頓悟大多數時候都是在領悟功法或者突破心境。


    而突破境界則是需要靈力積累。


    先不說別的,突然有大量超過自身容納極限的靈力湧入體內,要做的第一件事絕對是保證自己不爆體而亡。


    不過也因為這一個小插曲,洛程接下了青玄試裁判的工作。


    雖然他嘴上說紅塵煉心煉了那麽多次,但也就是這趟下界,才讓他真正明白了什麽叫紅塵煉心。


    紅塵煉心,不是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別人的悲與喜。


    而是要設身處地地經曆,讓自己成為浩蕩紅塵的一部分。


    人無法獨立於紅塵之外,仙也無法獨立於人之外。


    “大道霞光!”


    “有人悟道了!”


    在洛程頓悟的同時,上界天空中也浮現出了浩浩蕩蕩地無邊紅霞。


    像這樣的天地異象,幾萬年都不見得能有一次。


    甚至有些年紀尚輕的仙尊都是第一次見到這漫天的大道霞光。


    “紅塵道?”


    “洛程!”


    神算子仔細感悟之後,發現這漫天的霞光之中,透露著的乃是紅塵道的氣息。


    眾所周知,每一世隻會有一位紅塵仙。


    而這一世的紅塵仙,就是洛程。


    “那家夥,不會是觸及到真正的紅塵道了吧。”


    看著漫天霞光,神算子又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當洛程成就仙尊的時候,上界所有人都知道了洛程是紅塵仙,知道他身懷紅塵道經。


    作為伏羲留下的後手,神算子保留了對方所有記憶,也算是太一之亂的經曆者。


    更何況,上代紅塵仙給洛程紅塵道經的時候,他就在場。


    從一開始在上界見到洛程的時候,神算子就知道對方是紅塵仙。


    但隨著洛程在上界不斷曆練,修為越來越高,神算子卻發現他的紅塵道經沒有絲毫進步。


    洛程飛升時的紅塵道經就已經小成。


    他成就仙尊時,紅塵道經還是小成。


    能夠成就仙尊,完全是因為洛程資質太過恐怖而已。


    就算沒有紅塵道經,洛程估計也能成就仙尊,並且開辟一條新的大道。


    這也是其能在同境按著其他在世仙尊打的根本原因。


    別的仙尊都是在把道經參悟到圓滿,然後突破仙尊。


    說到底,還是在走前人的老路。


    在機製不相上下的前提下,普通人怎麽打數值怪啊?


    之前,神算子也曾建議過洛程紅塵煉心。


    但……對方似乎會錯了意,每次都煉到大衍聖地去。


    以至於紅塵道經一直都是小成。


    而現在,洛程在下界也不知道都經曆了什麽,竟然能一朝頓悟,紅塵道經更進一步。


    “不對……他是不是又變強了……”


    下一刻,神算子又想到另一個問題。


    如果洛程太強的話,他會做些什麽呢?


    上一個因為太強而找不到對手的人,可是膽大妄為到試圖煉化天道。


    不過神算子轉念一想,洛程強一點也不是什麽壞事。


    畢竟洛程修的是紅塵道經,太一金丹和琉璃淨體都與他關係莫逆。。


    所以他注定是會和天道、太一站在對立麵。


    如果洛程足夠強,或許可以嚐試終結這場持續了數百萬年的天災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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