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飽餐一頓,很快就歇息睡下。


    或許是因為終於沾了些葷腥,次日一早出發時,都顯得比往日更有動力。


    隻可惜這種勁頭並沒有維持多久。


    一連行進兩日,大夥兒的精神又漸漸萎靡下來。


    大漠的陽光刺拉拉的,照在皮膚上直發燙。


    蘇懷月見大家幹涸的嘴唇,環顧四周。


    目光所及之處,都是這三日見慣了的漫漫黃沙。


    已經有足足兩日沒有經過水源!


    盡管大家都省著喝,可水囊裏的水還是都快要見底了。


    口糧也因為沙漠裏的氣溫風幹,隻剩下些硬度堪比法棍的幹饃饃。


    別說是流放的人了,就連官差都快走不動道了。


    “大嫂,我們大人忍忍也就算了,可再這麽下去,璃兒和治兒可撐不住了呀!”衛雲柔擔心地拉了拉蘇懷月的衣角。


    這幾天下來,她大嫂在她的心中簡直成了無所不能的形象。


    就算出了什麽問題,也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蘇懷月順著衛雲柔的目光,看向跟在衛老夫人身邊的兩個耷拉著腦袋的孩子。


    小小的身子步伐分外沉重,走路搖搖晃晃的。


    蘇懷月心頭一揪。


    他們都已經接近極限了,再這樣下去可是會出事情的!


    正當她想和李大人商量休息片刻的時候,卻聽副官程剛率先開口:“大家走了這麽久,就先停下來歇息歇息吧!”


    聽到他這麽說,眾人頓時都鬆了口氣,開始向不遠處的枯樹慢慢移動過去。


    “大人,屬下看您臉色也不是很好,快過去避避暑氣吧!”程剛說著攙扶住李大人。


    李大人麵色慘白,額上滿是虛汗。


    他的體質屬於陰虛火旺的那種,在水源食物都不充足的沙漠走了這麽長時間,更是耐不住了。


    本還想開口安撫程剛幾句,但滾了滾喉嚨,半天也沒吐出半個字,隻得無力的擺擺手,示意自己無事。


    蘇懷月故意放慢步子,落在了隊伍的末尾。


    她從空間裏取了些靈泉的水,灌入自己的水囊中。


    雖然這沒法徹底改善大夥兒的情況,但用來解決燃眉之急總是可以的。


    她正欲加快腳步趕上隊伍,忽聽見“砰”的聲響,李大人一頭栽倒在地。


    原本死寂般的人群,瞬間炸開了鍋。


    “大人!大人!您還好嗎?”程剛拍了拍李大人的臉,見他毫無反應,心下焦急萬分。


    他忙指揮兩個官差,將李大人抬到枯樹下的陰涼地上。


    蘇懷月身為醫生,下意識就想上前診治,卻被衛二嫂擋住去路:“蘇懷月,這可不是讓你顯擺的機會!”


    “二弟妹,難道在你眼裏,救人就隻是為了吸引別人的目光?”蘇懷月譏諷迴懟道。


    她還想繞過衛二嫂,卻被她一把死死攥住手臂。


    “之前幾次,或許是你的確有點小能耐,再加上運氣好,這才沒出什麽禍端,但這次可不一樣!”


    “李大人可是朝廷命官,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要是給人治出個三長兩短,這可怎麽辦?”


    蘇懷月堅定道:“人是我救的,就算出問題了,也是我一人承擔!”


    “你現在話說的好聽,到時候出問題了,可別牽連衛家!”衛二嫂輕嗤一聲,翻了個白眼。


    “夠了,霓鳳!”衛老夫人輕咳幾聲,她的聲音因為長時間沒有喝水而顯得有些沙啞,但卻依然威嚴十足。


    “讓懷月去吧。李大人這一路下來對我們多有關照,我們自是要知恩圖報。就算治不了,能出份力也好。”


    “但祖母,如果蘇懷月醫治不當出了事端,難道要我們全家都跟著一起受牽連嗎?”


    衛二嫂說著指向衛老夫人身邊的兩個孩子:“您就算不考慮我們,也想想璃兒和治兒!他們還小,怎麽能再經曆的起變故?”


    衛老夫人低頭看向兩個孩子,眼底也浮出了些許動搖。


    氣氛正僵持間,忽聽一道聲音響起:“夫人盡管治,出了什麽問題,都由我來承擔!”


    蘇懷月循聲扭頭,就見程副官正站在他們身後。


    他向蘇懷月點點頭:“先前見過夫人替人治腿,醫術想來了得,不妨可以試試。”


    反正現在李大人情況都已經這麽差了,再壞又能壞到哪裏去?


    總比什麽都不做,幹等著大人喪命的要好!


    衛老夫人也向蘇懷月頷首:“既然副官都這麽說了,懷月,你便快去吧!”


    衛二嫂縱然還有滿心怨言,但被衛老夫人一瞥,隻得都憋在肚子裏。


    “麻煩大家都請讓讓,給大人留出能順暢唿吸的空間!”蘇懷月讓官差散開圍聚在一旁的人群。


    她走近把脈,並見李大人舌紅苔燥,像是中暑了。


    “夫人,大人怎麽樣,可有大礙?”程副官目光緊隨著蘇懷月的一舉一動。


    “副官放心,隻是因暑邪昏厥,並無性命之憂。”這種隻是體質的問題,喂了靈泉水就可以恢複,蘇懷月卻怕被眾人懷疑到她的靈泉,特意掐了一下他的人中,而後掏出水囊遞給副官,“您再給大人喂一點水,緩緩就好了。”


    程副官連忙照做。


    本來便不是厲害的病,更何況水囊裏還裝有靈泉水,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李大人就慢慢轉醒。


    “大人,您還好嗎?”程副官見李大人蘇醒,興奮地差點從地上蹦起來,忙去攙扶他。


    “本官這是……”李大人撫著仍有些發昏的頭,聽程副官匯報完剛才的情況,感激地抬頭看向蘇懷月。


    他在程副官的攙扶下,掙紮起身,向蘇懷月行禮道:“多謝夫人方才的相救!”


    “大人嚴重了!”蘇懷月忙還禮。


    她話音未落,就聽腦海裏忽然浮起係統的聲音。


    【叮!恭喜主人成功救治李大人,獎勵二十箱藿香正氣水,以存放係統空間。】


    蘇懷月眼睛一亮。


    還在現代時,每年夏天她都會在家裏備上一點,以防萬一。


    現在環境燥熱,中暑的風險大大升高,正解決了她眼下的麻煩。


    而且藿香正氣水除了能解暑,還能用來止癢、治療水土不服等毛病,絕對派的上大用處!


    蘇懷月心下正盤算間,忽然被衛雲柔拉住了胳膊:“大嫂嫂,你竟然連李大人都能治好,真的太厲害了!”


    蘇懷月還未應聲,就聽衛二嫂酸溜溜的聲音傳來:“不就是會點醫術,有什麽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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