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坐一夜,直至天色開始蒙蒙亮,許嬌嬌擔憂了一整晚的男人終於出現在了門口。


    看到男人渾身濕透,猶自還在遏製不住的發抖,許嬌嬌瞳孔一震,立刻跑上前:“王爺…您這是…?”


    還未觸碰到他,趙雲崢便一聲低嗬:“別碰我,身上冰…”


    男人的聲音嘶啞的厲害,像是在極力忍受著痛苦與折磨。


    許嬌嬌哪裏看不出來,男人這一夜是去幹了什麽。


    這一刻,她心疼的厲害。


    原以為宸王是去找別的女人發泄了,沒想到他寧願折磨自己也沒有去碰別的女人…


    許嬌嬌忍著眼淚跑進屋,將床上的被子一把抱到懷裏,也不顧趙雲崢的反對,抬手將他緊緊裹住:“王爺,妾去找影一!”


    正要往外跑,許嬌嬌的手腕卻被一隻冰冷刺骨的大掌給握住:“書案夾層裏有口哨和還陽丹…”


    這刺骨的冷意令許嬌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可想而知宸王為了壓下自己體內的催情藥,遭受了怎樣的折磨。


    許嬌嬌的眼淚徹底忍不住了。


    “嗯…”她哽咽一聲,立刻去翻找書案的夾層。


    喂宸王服下還陽丹後,許嬌嬌拿著口哨跑到院子裏,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將口哨吹響。


    清脆的哨聲在幽深的密林裏傳開。


    未免影一聽不到,許嬌嬌還用力多吹了幾次。


    屋內。


    在寒潭池水中泡了一夜的趙雲崢意識就快要潰散。


    這寒潭池水是用來給人上刑的,其水冰冷刺骨,體弱之人多泡一會都會被凍出內傷,若非催情藥激發了他體內的氣血,隻怕他也撐不到迴來見許嬌嬌。


    看到許嬌嬌焦急又賣力的救他,他不禁彎了彎唇,心底的鬱結頃刻間散盡。


    嘉榮說的對…


    演戲而已,嬌嬌又沒說不愛他,說不定她就是因為太愛了,所以才會在他麵前演戲。


    因為她想讓自己看到她最好的模樣,最喜歡的模樣…


    暈過去前,他看到許嬌嬌哭著跑進屋,一聲又一聲的喊著:“王爺…王爺……”


    想到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他突然感覺一切都值得…


    ……


    趙雲崢是被號角聲吵醒的。


    醒來時,鼻翼間充斥著嗆鼻的生薑味。


    側目看到許嬌嬌坐在自己床邊不遠處熬薑湯,趙雲崢眸光溫柔,不禁多看了一會。


    看看火又看看宸王的許嬌嬌偏頭,與宸王四目相對的刹那,她微微怔住。


    這旖旎的目光讓她不自覺臉頰一紅,羞赧的垂眸:“王爺醒了?妾讓影一去喊軍醫…”


    趙雲崢撐著手起身:“不必。”


    還陽丹乃世間奇珍,能醫死人肉白骨,如今他明顯能感覺到力量在漸漸歸攏,可見被寒潭水凍傷的身體在還陽丹的藥效下已經開始恢複。


    他垂眸,將目光定格在咕嚕冒泡的薑湯上:“在煮薑湯?”


    許嬌嬌輕點頭,連忙將壺提起來,用幹淨的杯子為趙雲崢倒了一杯:“王爺捧著暖暖手,等涼些了再喝。”


    趙雲崢接過薑湯,手心裏傳來薑湯炙熱的溫度,直暖到了他的心裏。


    見許嬌嬌遞上薑湯就要退下,他一把拉住許嬌嬌的手,醉翁之意不在酒般低語:“晚些狩獵結束,再來幫本王煮些薑湯。”


    “王爺還要去狩獵嗎?”


    想到昨夜宸王的模樣,許嬌嬌心裏一緊,很是擔憂。


    這一次狩獵,本就危險重重,上一世宸王就在狩獵時受了傷,如今他身子還未完全恢複,就這樣去獵場,豈非更加危險!


    趙雲崢將她的擔憂看在眼裏,心裏甜絲絲的:“嗯,必須得去,不能讓人知道本王身體欠佳,這會讓人有機可乘。”


    怕許嬌嬌不懂,他還多解釋了一番:“知道空城計嗎?你越是表現的淡然與自信,你的對手就會越害怕與謹慎,因為他們猜不透你的真實實力,便不敢貿然對你動手。”


    許嬌嬌自然明白,隻是讓她不擔心,那肯定是做不到的,畢竟上一世宸王傷的可不輕。


    見她垂眸不語,宸王彎了彎唇:“怎麽,這麽不相信你的夫君?”


    許嬌嬌俏臉一紅,嗔怪的看了宸王一眼,囁嚅著:“王爺神勇,妾自然相信無人可以傷害到您,隻是妾有些自責……”


    “給本王下藥的人並非是你,你又何須自責。”趙雲崢打斷了許嬌嬌的話,用玩笑般的話語安撫著她不安的內心:“若你實在心裏愧疚,那本王就罰你留在本王的營帳裏,給本王連煮三日薑湯。”


    許嬌嬌微微一怔,不禁啞然失笑。


    她知道,這是宸王在為兩人這段時間的矛盾找緩和的台階。


    宸王待她赤忱,她並非是個不懂得知恩圖報的人。


    “好,不止薑湯,妾在大營裏閑著也是閑著,王爺想吃什麽便告訴妾,妾做好了等您迴來。”


    經過昨夜,二人也算是盡釋前嫌。


    久未溫存的二人此刻就像是小別勝新婚,心底又甜蜜又歡喜。


    營帳外,號角聲結束,密集的鼓點聲傳來。


    趙雲崢知道,他該出發了,再晚下去,就該惹人懷疑了。


    他有些貪戀的用指腹輕輕摩擦著手中柔軟嫩滑的小手:“你本就體弱,做吃食就不必了,好好在營帳裏休養,等本王給你打兔子迴來吃。”


    在許嬌嬌的服侍下,趙雲崢穿上獵裝。


    出發前,他在許嬌嬌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走了…”


    許嬌嬌輕點頭:“一切小心。”


    看著男人伴隨著鼓點聲踏出營帳,許嬌嬌鴉羽輕顫,心底生出許多柔情。


    守在營帳外的蘇禾看到趙雲崢出來,遲疑的眯了下眼睛。


    雲崢哥哥麵色如常且龍行虎步,可見催情散的藥性已經解了。


    清晨她偷偷跑出來的時候,雲崢哥哥都還沒有迴來,肯定是去找哪個賤人去了!


    誰給他解的毒?!


    昨晚他去了哪裏?!


    蘇禾第一反應便是想到了謝佩寧和許嬌嬌。


    可謝佩寧剛剛還騎馬去了獵場,若是昨夜服侍了雲崢哥哥,她肯定起都起不來,所以那便隻有可能是許嬌嬌那個賤人!


    一番思索,得到了答案的蘇禾頓時怒火中燒。


    該死!


    竟給這賤人做了嫁衣!


    看著宸王漸行漸遠的身影,蘇禾陰沉的目光看向嘉榮的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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