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麵相覷的眾人不知該如何迴答,隻有馬文天心事重重。馬氏四門分裂日久,各成一派,其中的仇怨比其他中原世家更多。尤其是斬鬼與萬屠,幾乎是不死不休。


    好在萬屠在關外,斬鬼在閩粵地區活動,兩者中間相隔降邪與中原的破障。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


    破障派是個極為特殊的門派,他們不求名利,神出鬼沒,以卜算天道國運為己任。自稱手握李淳風所遺留的神鬼圖,可預測未來。更是有九曲盤蟬這一種神秘莫測,據說能活死人肉白骨逆天改命的神器。


    因為破障派這種不爭不利的態度,因此與三家的關係都比較好,但是分裂近千年來,破障隻召集過其餘三家三次,次次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這是第四次破障派發布召集令,請三家人去豫省一定是要命的事情。


    猶豫再三,馬文天還是說道:“去。”


    其他門徒才跟著附和道:“去,去!”


    掌門點點頭,滿意的看著馬文天說道:“破障派這次邀請的並不是各家掌門人,而是傳人。說是關係到馬氏未來的存亡,不隻是一家之事,文天你身為未來的掌門人理應赴會。不過十個指頭有長短,同樣是門派傳人,你萬萬不可折了我萬屠門的名聲!”


    “徒兒明白。”馬文天抱拳。


    “大哥,文天一個人終究不安全,我總尋思著,萬一這其中有詐……不如讓鍾傑也跟著去吧。”站在一旁的火燙疤說道。


    “嗯,二弟說的有理,鍾傑你也跟著文天去豫省吧。”


    “弟子遵命。”


    “我還有話要說。”問米婆忽道。


    “姑姑請講。”


    老太太跟對著馬文天道:“文天啊,咱們祖上發過誓永不入關,否則不得好死。不過這都民國了,這誓言也就沒有多少人記得。但你要記得,凡事小心,莫要惹是生非,你做得到嗎?”


    “聽姑奶奶的。”


    “好樣的,走之前,你來看看,這是什麽人。出來吧。”隨著問米婆的話。


    從他們身後的屋子裏走出了一個人,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穗芳妹子!”馬文天見到那人後大喜過望,這正是他的妹妹馬穗芳,說是站穩了腳跟再接過母親和妹妹。隻是等他們站穩了腳跟,在奉天也算有一號的時候,在鄉下的母親卻病了,穗芳也就留在鄉下一直伺候她。


    三個月前母親過世,馬文天和父親迴去辦喪事,因有急事出殯後就迴了奉天,而後續燒期、上供這些事情就都交給了穗芳,本打算事情忙完再去接她,沒帶給您的她竟然出現在這裏。


    “哎,你們這些個男人家做事兒就是不細致,也不想著接穗芳過來,讓她一個人在鄉下守孝。還是我老婆子把她接來的。”問米婆推了推穗芳。


    小姑娘十六歲,長在鄉下怯生生的。濃眉大眼兒和馬文天長的很像,隻是多了一股自卑的感覺,總拿眼睛偷看人。


    在場的都是萬屠門的弟子們,一群大老爺們兒,她一個沒見過什麽男人的小姑娘哪兒好意思。眼睛匆匆掃過眾人,也不說話。


    不過看她這樣,沒人會怪她沒禮貌,小姑娘靦腆些好。


    馬穗芳剛剛就一直躲在屋裏不肯出來,隻通過門縫偷看眾人,一眼就看到了哥哥身邊那唇紅齒白相貌俊秀斯文的鍾傑。


    鍾傑的相貌並不像是這些常年風吹日曬的門徒們一個個粗獷,而是有著南方的斯文秀氣,兼之有彝苗之血,因此鼻挺目深,眼珠漆黑如墨,皮膚白可見青色血管。算是這群人裏最好看的,哪怕是隔壁戲班子裏的小花旦都比不了。


    因此,馬穗芳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送,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問米婆叫她,她雖然不好意思,還是出來了,正是想正大光明的認識那個少年郎。


    聽爹爹叫他鍾傑,便暗自記在心裏頭。


    馬文天和鍾傑迴了房間後,就把破障派和萬屠門的恩怨說了個清楚。


    “九曲盤蟬真的這麽神奇?”


    “嗯,我們祖上本來是在關內的,但是因為斬鬼和降邪的打壓,隻能到關外謀生,清初的時候遇上破障傳人。她手中就有九曲盤蟬,老祖宗說那個人從天而降,像是彗星一樣,而且語言思維迥異,一看就不是凡人。當時降邪和斬鬼等中原門派去長白斬清朝的龍脈,我們萬屠門和破障傳人一起去阻止他們。後來滿清入關,才曉得是得天命。我們的老祖宗就說那破障傳人一定是為了保護天道運轉而出現的,就像是戲文裏的薑子牙。”說到這裏馬文天笑了,他道:“誰知道呢。或許隻是誇大吧。”


    “有意思,如果能活死人肉白骨,那破障派的人豈不是不會死了。”鍾傑道。


    “別想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破障派一向以維護天意的使者自居,怎麽會做違反天理的事情呢。他們比任何隱世門派更隱蔽,太平盛世絕對不會出現的。”


    “也對,現在這個世道,軍閥混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兒。”鍾傑自從被人販子賣到北三省來就再也沒出過關,這裏和雲省相比冷了不止一星半點。讓他一點兒迴家的感覺都沒有,不過還好燒炕燒的暖,沒任務的時候,抱著被子不出門就好了。


    十一月的飛雪壓在屋頂上,u看書.uukas 嘎吱嘎吱的,讓人害怕大雪會不會把屋頂壓塌。“收拾收拾吧,真不想這種冷天上路,不過過了山海關肯能就會暖和些吧。聽說那個啥,老毛子住的地方穿的皮襖子都能凍成冰坨子。裹多少層都冷,我們鄉下老家也是在雪溝裏頭的,下來雪白茫茫的一片,如果一直盯著雪看就啥也看不見了,被雪晃了眼睛。”


    聽著馬文天說起他老家,鍾傑就覺得更冷了。他說過那雪能沒過膝蓋去,冷到什麽地步呢?他想象不到。


    兩人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就上路了,破障派召集令發的急,他們隻能搭火車。這年頭火車票十分不好買,價格也不便宜,不過總比驢馬快些。尤其是冬天,馬車的速度跟人走也差不多哪裏去,等到了興許就十二月份了。


    奉天火車站對來往旅客檢查很嚴格,怕是什麽間諜,直奉大戰新敗,氣氛尤為緊張。馬文天和鍾傑剛坐上車,把行禮放好,就遇上了臨時檢查。


    “到北平?幹什麽的?”幾個奉軍一邊檢查車票一邊問。北馬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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