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會在這兒?你跟蹤我?”馬曉歌第一個反應就是跳的老遠,一臉警惕的看著薛宸。


    薛宸在外人麵前保持著那副微笑天使薩摩耶的樣子,隻是那眼神中的嫌棄與鄙夷並不掩飾。


    站在他身旁的人個個人高馬大,竟然端著槍!我艸,還有外國人!與電影中的雇傭兵形象一模一樣啊!


    那越野車裏好像還坐著不少人,隻不過人家懶得下來罷了。


    “我聽說他們還找了一個人,沒想到竟然是你!”


    “你什麽意思?瞧不起我是不是?”馬曉歌和薛宸那是五行相克,從星座到血型完全不對盤,聽君一席話,隻想用刀紮。


    “曉歌,你怎麽跟薛先生說話呢?人家可是這次行動的領隊。”


    說話的正是拉她來的大表叔,來人一副黑框老式眼鏡,穿著藏藍的夾克服,一條粗呢黑西褲,外加冰絲化纖襪子與黑皮鞋。地中海的頭,電燈泡那麽亮。大表叔,自認為是民俗學家,本職是一個退休的小學教師,算是那堆親戚中為數不多的文化人。


    不過,文化人的優點他沒有,缺點到是學了個十足,包括那種令人厭煩的長輩的譜兒,還有那股酸腐勁兒,是馬曉歌最頭疼的親戚之一。


    “我跟他鬧著玩兒行了吧。”


    “哎,曉歌呀,幾年不見,你這脾氣到是長了不少呀!這次能夠組織救援隊,那都是薛先生的功勞。”大表叔的臉色一變,開啟了數落模式。


    “哦,您這是哪兒的話呀,我跟這個臭,薛先生那是熟人了,彼此間開個玩笑而已。”如果是平時的話馬曉歌可能還會恭恭敬敬的挨訓,可是那個臭狐狸就在旁邊看著,她就覺得這臉火辣辣的疼,口氣難免衝了點兒。


    大表叔看她一臉的不耐煩,心中頓時就有一種權威被挑釁的感覺,尤其是在外人麵前,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於是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張口就指責道:“曉歌,自你父親失蹤之後,你們娘倆就失去了生活的來源,是誰借錢給你媽讓你們渡過難關的?做人得感恩,雖然我不是你的父親,可是在你成長的過程中,我也給過你不少的關心,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對得起你的良心嗎?”


    又來了,沒錯,馬太太開店的啟動資金就是大表叔借的,確實幫助她們娘倆渡過了難熬的日子,為這個馬曉歌對於大表叔那是一忍再忍,可是今天一股怒火襲上了她的心頭。


    她不說話隻用那雙眼睛盯著大表叔,那雙眼中蘊含著駭人的惡念,大表叔被她看得心裏頭一陣發毛,又不想人前露怯,隻能僵硬的自找台階道:“哎,你知錯就好,也是大表叔的話重了。這下了礦之後萬事都要聽薛先生的,千萬別自作主張,知道了麽。”


    “哼。”馬曉歌從鼻子裏發出了一聲似怒似不屑的哼聲,大表叔就當她認錯同意了。


    一旁的薛宸看的明白,當大表叔提到了那丫頭的父親時,那丫頭身上的氣勢明顯變得駭人,那緊握的雙拳說明那是她的逆鱗。


    “好了,既然人到齊了,咱們就出發吧。”


    說完,薛宸就拉開了一輛車的車門,示意馬曉歌坐進去。可是馬曉歌正生氣,不想和薛宸坐一輛車,就四處看了一下,有一輛車裏似乎隻有一個人啊。


    於是,她就當著薛宸的麵坐進了那輛車的副駕駛。


    看到她上的那輛車,薛宸玩味一笑,不知道這丫頭會不會為自己的選擇而後悔呢。


    “嗨,你好。”馬曉歌坐上車後向坐在後排的人打了一個招唿。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半長的黑色頭發紮著肮髒的小辮子,臉很長,還留著古怪的長須,眼睛細小鼻翼寬大,蠟黃的麵龐上有奇怪的紋身和一道深深的疤痕。身上衣服樣式也特別奇怪,黑色的衣服上掛滿了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兒,看起來跟雜耍的人差不多。此時那人正緊抿著嘴唇,麵無表情的打量著敢坐這輛車的人。


    “小朋友,你膽子不小啊!”那人說話怪腔怪調的,好像不是天朝人士啊。


    “我杏仁核受過傷,不知道什麽叫害怕。”如此理直氣壯的瞎逼逼,也隻有馬曉歌有這個勇氣。


    “原來如此。”中年男人說完後露出一個古怪的微笑,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假寐起來。


    馬曉歌心想這人的漢話說的挺不錯的。這一路上她也是舟車勞頓,早就犯困了,這車緩慢的開起來後,她也跟著閉上眼睛,不一會兒真的靠著車窗睡著了。


    在她睡著那一刻,後座上的中年男人卻睜開了眼睛,他是真的有點兒鬧不明白了,這人是真的杏仁核受損不知道害怕,還是心大呢?竟然真的睡著了!


    男人有意試探一番,於是伸出了自己的手,這手真是近看不像人,遠看更像鬼,枯瘦無肉不說,指甲還又黑又長,跟黑山老妖似的。


    閃著寒光如同淬毒的指甲尖兒慢慢的伸向了副駕駛,駕駛座上的司機兼保鏢看到這一幕嚇得渾身哆嗦,汗珠子慢慢從皮膚下麵爭先恐後的湧了出來。


    “別怕……”雖然是這麽說,可是那手指卻猛的蓄力,一下子奔著馬曉歌脖子上的動脈戳了過去。


    噗的一聲,司機直視前方不敢側頭,生怕看見什麽血腥的畫麵,可是那手指卻落空了,馬曉歌打了個盹向前栽了一下,淬毒的指甲擦著她的頭發就過去了,一下子戳空了!


    嗯?這是故意的還是巧合呢?一擊不中的中年男人來了興趣,他運掌化爪,如同鷹爪的手狠狠插向了毫無防備的馬曉歌的天靈蓋,這一下可是一下了死手的!


    唿的一下,插向馬曉歌的鬼爪被一股強大的氣流震開,就像是傳說中的護體真氣一般。


    那中年男人眯了眯小眼睛,眼中閃現疑惑的光,他右手拂過右眼,那眼珠子就像得了白內障一樣霎時間渾濁起來。


    在周圍一片白芒模糊的影像中,副駕駛座位的周圍一股業障黑氣繚繞,血色,全都是血色!那人的周身圍繞著無數的煞氣與怨氣,在空中盤繞形成了無比猙獰的羅刹象。


    羅刹鬼如同一陣煙霧,吞吃著車內周圍的陰氣,這個人祖上一定造了無數殺孽!竟然會報應在後輩的身上,可是身上有如此多的罪孽,這人竟然還活著!


    真是,極品啊,中年男人忍不住笑出了聲,他那漆黑嘴唇裏,包裹著的牙齒汙穢肮髒還沾滿血色,看上去就讓人覺得惡心。


    “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聲令馬曉歌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她慢慢轉過頭來,那蒼白無血的臉上一雙兇光畢露的眼眸看向了那人。


    猛獸!是兇惡又嗜血的猛獸!中年男人猛然間有種被猛獸盯上的錯覺,可是這種感覺一瞬間就被他逼退了,但有那麽一刹那他覺得對方幾乎把他的殺意逼了出來,這是多麽不可思議的壓迫感!


    世上的天才妖孽層出不窮,中年男人不僅見過不少,還吃過不少。


    可是那些天才跟這個人比完全不值一提,這個人的血肉一定特別美味。


    “哈,還沒到嗎?”馬曉歌被吵醒後,就有點兒暈車了。u看書 uukanshu


    “沒,沒。”司機嚇得渾身發抖,話都說不出來了。


    “停車,快點停車。”馬曉歌突然喊道。


    司機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一腳刹車把車停了下來,這一刹車的功夫,有一股暖流從胃部上湧到喉頭,馬上就要爆發。


    馬曉歌趕緊推開車門,還沒等下車呢,就一彎腰,嘔吐了起來。


    “嘔,嘔,水,水,嘔……”瘋狂嘔吐後,馬曉歌就仿佛虛脫了一般,每次坐長途車都有種死去活來的感覺。


    她這車一停下,後麵的車紛紛都停了下來,似乎是以這台車的行動馬首是瞻的。


    司機找不到水給她漱口,結果中年男人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了一瓶礦泉水。


    “給。”


    “謝謝了。”接過水的馬曉歌想都沒想就用這水漱口了,看得司機直往後躲,生怕她原地爆炸或者化成膿水什麽的,結果,什麽都沒發生,直到這貨吐完上車,車隊才重新出發。


    等車子開起來後,馬曉歌向後座的那位大叔道謝,才想起來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呢。


    “對了,大叔,坐了這麽半天的車,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中年男人老神在在,麵帶微笑道:“老夫讚威。”


    “哦。”馬曉歌問完後什麽反應都沒有。


    “你不知道我?”讚威疑惑的問。


    “嗬嗬,不好意思,我不太關注外國的消息。”馬曉歌雖然這麽說,可是心裏卻在想,老先生您誰呀?


    “哦,是這樣呀,我來自柬埔寨,道上的人給麵子,尊稱我一聲——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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