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名保安已經圍了上來,白色轎車見再無機會就揚長而去。尹麗陽此時狼狽的跑到馬曉歌那邊,抱起她哭喊,然而她哭喊的內容馬曉歌已經聽不清了,血順著她的額頭和嘴角往外流,身體冰冷的不像話,疼到大腦開始釋放多巴胺來緩解瀕死的痛苦了。


    下雨天,馬曉歌像個中二傻逼一樣慢慢在雨中走著,不像別人那樣避雨或者快速的奔跑。反正,她家還很遠,總是會濕透的,何必著急。


    冷冷的雨水灌進她的脖領,嘶,好涼啊。l市的一職高校服就是那種醜到爆炸的運動服,和熱血高校裏那種帥氣校服完全不能比,不過這並不能消減高中生們那熱血的內心。


    每個中二病都曾夢想過在這樣一個下雨天,或者在一個烈日灼人的天氣,然後一個打十個,把一群真正的黑社會打倒,拯救自己的女神。


    巷道裏幾個打扮怪異的人圍著一個女孩,不是沒人看見不過沒人敢管,大人們也不太在乎,因為那個被圍著的女孩一副非主流葬愛打扮,雨水模糊了她臉上那誇張的妝容,黃色的頭發被雨水淋濕顯得有點可笑,渾身上下的衣服不是亮鑽就是鉚釘,看起來就與好孩子這三個字格格不入,就好像壞孩子就不會出事,出事了也不那麽可惜似的。


    “等愛的天使,為啥退出?”穿黃色襯衫的男孩子問。


    “不為啥,不想玩兒了唄。”女孩迴答道。


    “哼,你知道咱們冷月葬心家族的規矩,退圈必須挨二十個嘴巴子。”在非主流的影響已經過去的現在,大街上已經很少能看見這種奇裝異服了,不過仍然有人堅持著自己的火星文、傷青春。


    “來吧。”女孩的態度決絕,那群人中就有人上前一下下扇著女孩的臉,啪啪啪的聲音在小巷中迴響。


    看到這一幕的馬曉歌跟一個小炮彈似的衝過去大罵道:“艸你大爺,欺負人是不是?”她認識那個被圍的女孩,她是尹麗陽,尹軍陽的妹妹,雖然不熟但也是認識的人呀!


    於是本來還有四個嘴巴就完事了,結果被馬曉歌一通地圖炮,她們兩個就被好幾個人圍毆了,雨點般的拳頭落在馬曉歌的身上,可是那熊熊燃燒的中二之魂卻不曾熄滅。


    “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


    大雨、拳腳、誤會、青春、承諾、哭笑不得,這交織在一起的東西如今迴想起來隻會覺得愚蠢可笑,可是並不會後悔。


    馬曉歌是被醫院的陽光照醒的,被撞成那樣,不過是皮外傷,連骨折都沒有,這種小強屬性令醫生都覺得震驚了。


    “疼死爹了。”馬曉歌從病床上坐起來,忽然看見幾個黑衣保鏢堵在門口。其中一人還在打電話,不久後尹麗陽就出現了。


    今日的她穿著一身黑衣神色肅穆,上衣口袋裏還別著一朵白薔薇。好像是參加葬禮去了,黑色的墨鏡下眼睛有些腫,似乎哭過了。


    “你,嚇死我了。”尹麗陽用手一懟,馬曉歌就假裝疼的齜牙咧嘴道:“疼啊,我得趕緊出院,我媽肯定擔心。”


    “你放心吧,我給阿姨打電話的時候,她才想起來你的存在,讓你好好養病,她說訂餐吧平台有騎手,店裏的生意你不用擔心。”


    “我去,那我更得迴去了,這不搶我飯碗麽。”說罷馬曉歌就從床上跳了起來,準備迴家。


    可是卻被尹麗陽給按住了,她帶著一絲審視地笑說道:“行啦,這段時間,我雇你當保鏢,你呀,在我迴國內這段期間保護我就行了,酬金不會虧了你。不過,你也看到了,我這周圍可是危機四伏。”


    “好,不過,管飯就行,我可不能要你的錢,要不還叫什麽老朋友。”馬曉歌笑了起來,難得,她的笑容不是譏諷、不是嘲笑也不是冷笑,而是帶著點無奈與溫柔。


    隨後她又淡淡地說明了昨天的那檔子事兒,豪門裏的水很深,楊俊逸沒有孩子,但有一個妻子,然而這個妻子名不正言不順,她是小三上位擠走了原配,還沒跟楊俊逸領證結婚,也就是說除非楊俊逸有遺囑,否則她什麽都拿不到。


    惦記楊俊逸上億資產的大有人在,各方勢力互相撕咬,就為了能多分到點兒肉。可惜楊俊逸的天華出現了巨大的危急,導致他的資產縮水。不過,如果賣掉天華應當有近100億的市值,有些人想要天華,有些人想要錢,而尹麗陽的出現就是一個變數,沒有人願意看到。


    出院後,馬曉歌跟著尹麗陽迴了家,再次來到賀新小區,她是坐著尹麗陽的車進去的。


    尹麗陽的家剛剛打掃過,家具擺設都是新的,整個裝修溫馨明亮,窗台上擺放著不少花卉,很有生活的樣子。於是馬曉歌好奇的問:“麗陽,你是打算留在國內麽?”


    “不,等處理完楊俊逸的事情,我就迴美國。”說完她環顧四周,頗覺滿意的說:“這裏收拾的還算像樣,保鏢們住樓下,你跟我住樓上好了。”說完尹麗陽想起什麽似的,領著馬曉歌跑上了樓,她拉著她來到露台上,在花木扶疏間指給她看。“你看,住這裏能看見那個廣告牌。”


    遠處大樓的側麵掛著一個廣告牌,上麵是天華集團執行總裁,也就是楊俊逸的圖片,圖片中的他年逾三十多歲,正是事業有成意氣風發的樣子。“是你哥的廣告牌!怎麽會掛在那兒呢?之前路過那邊並沒有看見廣告牌呀!”


    “是我叫人掛的,那個女人也住在這兒,他們一定也能看見。”尹麗陽笑得燦爛。


    “哪個女人?小三?”


    “不,是我的前嫂子,金莎,還有,蘇子業,我哥的合夥人。”尹麗陽轉過身去背對廣告牌,靠在露台的牆壁上,有那麽一瞬間馬曉歌似乎感覺尹麗陽並不像她自己說的那樣不在乎,因為她好像看到了她眼中的淚水。


    相隔不遠的另一幢豪宅中,一個套著睡衣的女人正在房中不安的走動著,她的外貌並不十分出色,不過氣質卻嫻靜溫柔,白淨的臉上掛滿了擔憂和焦慮。


    此時她咬著自己的指甲,皺著眉頭對坐在沙發上的人說:“你說,那個女人什麽意思?”


    “不管什麽意思,楊俊逸的遺囑雖然還沒公布,不過我和譚律師已經聯絡過了,他透了點口風給我們。楊俊逸把天華的10%股份給你,加上你原本的股份那你就是絕對的大股東,可以召開股東大會撤掉石佳寧的職務。”


    “什麽?我覺得不妥,我們隻是求財,這些錢夠了,石佳寧可不是楊俊逸,他可不是好惹的。你別忘了,他是怎麽架空楊俊逸,把他從執行總裁的位置上攆了下來的。不如,我們和石佳寧講和吧,拿錢走人,把天華的股份都賣給他。”女人焦慮地說道,尤其當她看見不遠處那個掛著楊俊逸照片的牌子時更加心緒不寧。


    “昨天新聞上報道她在車庫差點被撞死,你說會不會是石佳寧?”西裝革履的男人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在嫋嫋熱氣中,他眼神迷離陰狠道:“那個家夥太狠了,而且他是不會同意賣掉天華的,我們絕不能與虎謀皮。莎莎,你放心,隻要遺囑一公布,獲得了楊俊逸的股份,我們的勝算很大,況且我在公司的人脈也不比石佳寧差,我不信扳不倒他。”


    “子業,我怕。”女子撲進男子的懷裏,她預感到將要發生的事會很可怕。


    “莎莎,別怕,u看書 .uuashu.m天華我吃定了。”沙發上的男子攬著女子溫柔安撫道。


    l市郊一座農莊附近,鍾離隨行的四人除了司機就是兩名從國外雇傭的保鏢和阿萊。


    開了不到半小時,他們就進入了一塊怪異的地方,與夏天的欣欣向榮不同,這裏的樹木呈現出一種深綠色半枯萎著,毫無生氣的樣子,而且車子一駛入這個範圍就讓人無端的感覺脊背發涼,坐在副駕上閉目養神的鍾離也瞬間睜開了眼睛,這地方不知是不是建在從前亂墳崗上的,陰氣十分的濃鬱,甚至車上的電子導航儀都不時的被不明電流幹擾得無法正常使用。


    眼前這個農莊是屬於薛家二爺薛星的產業,入人家的地盤自然要拜山門了。薛家在道上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翻臉無情。


    薛家祖上師從南洋降頭,歸國後自創了一套據說十分陰狠惡毒的術法,憑借著這套術法薛家在東北世家的聯盟中擁有極大的話語權,而l市就是薛家的大本營。


    車開到離農莊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鍾離就揮手讓司機停下,幾人跟著下了車,頓時覺得就算是白天這地兒也陰沉沉、冰涼涼的叫人難受。鍾離對司機說:“把車停這兒等我,我一個人去。”隨行眾人點點頭


    鍾離穿過低矮枯萎的灌木叢,來到了農莊的正門,還沒等他按門鈴,樓上突然傳出一聲叫罵:“滾。”緊接著二樓玻璃應聲而碎,伴隨著一聲慘叫從樓上唰的一下子掉下來一個人,這人被破碎的玻璃刮的衣衫破爛,滿身傷口,倒在地上不斷的哀嚎著,赫然就是宅男家的鄰居,那個盜嬰案裏失蹤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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