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歌將鮮血灑在一處地板上,隨後抄起枕巾捂住傷口。那些奇異的影子就瘋狂的湧向那團血跡,緊緊的纏繞如同蟒蛇一般將血跡裹進去,此時那牆壁開裂的怪聲響的更密集了!就在那一瞬間,馬曉歌一手抓起數根釘子,湊到宅男嘴邊,大喊:“別嚎了,吹氣!”宅男一時沒有反應但還是下意識照做了,那邊把血跡吸幹的藤蔓更加瘋狂的向他們二人的方向湧過來,密密麻麻的足有上百條。


    馬曉歌大嗬一聲:“滾開!”隨即拋出了那些釘子,那些本該落在地上的釘子卻像被無形的大手抓住死死的釘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圓形的保護陣。此時窗外突然狂風大作,幾個奇怪的黑影啪的一聲貼在窗戶上搖晃,那些黑影如同一個個小人,四處遊走拍打著窗戶,詭異極了。


    宅男嚇得再次跌坐在地上,這次嚇得都沒有人動靜了。馬曉歌翻了一個白眼。隨即捂住他的嘴,真是的,別一會兒他們兩個沒事,把警察再給招來了,那就解釋不清了。“閉嘴,能不能爺們兒點兒,別再給我找麻煩了。”捂了足有十幾秒的時間,宅男才逐漸冷靜下來,看清周圍的黑影被困在釘子組成的圓形外麵,仿佛被什麽無形的東西給阻攔了,不得寸進。


    此時馬曉歌才算放鬆了一刻,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才十一點過五分,也就是說從宅男跑進來到此時也才過了十分鍾的樣子,艸,長夜漫漫,他們兩個不會就得這樣坐到天亮吧。咬咬牙,心一橫,馬曉歌把胸前的白色哨子放在嘴邊吹奏了起來,她其實並沒有完全掌握這個哨子的用法,隻是知道這個哨子能放大自己的情緒,使其影響到周圍的事務,她平靜的吹奏著不成調子的哨子,那個哨子發出的聲音完全是不受控製的,也沒有什麽音孔,卻能發出千變萬化的聲音來。


    隨著難聽的哨音的響起,宅男發現自己剛才冰冷的手腳漸漸迴暖了,而那些盤踞在外的黑色影子也緩慢的扭動起來,此情此景仿佛是吹笛的弄蛇人一般,危險又神秘。那些藤蔓似的影子隨著聲音起伏而律動著,似乎得到了安撫,無比的安靜。


    馬曉歌見此,心想成了,立刻調動自身的怒意與殺氣,腦子裏迴憶著血腥的畫麵,恐怖的哨音立刻變得無比兇狠充滿了殺伐戾氣,聲音也越發難聽刺耳,宅男不禁捂住了耳朵,腦子被整得一陣陣嗡鳴,仿佛站在飛機發動機邊上一樣,整個身體隨著高頻的哨音顫抖,心髒裏像裝了一個嗡鳴器似的難受。


    地上盤踞的影子陡然被這種聲音刺激,再次活躍,可剛才他們剛被安撫過,如今這刺激卻更顯得強烈,難以忍受的聲音如同打蛋器一樣嗡鳴著攪碎了那些影子,影子想負隅頑抗卻根本無力對抗這些充滿惡念的兇狠音調,不過數十秒間就被攪了個粉碎。刺耳的尖嘯響起,仿佛是怪物的哀鳴,隨即一個尖銳的女聲尖叫起來,樓上聽上去叮叮當當的一陣兵荒馬亂。


    可馬曉歌卻顧不得那麽多,繼續著魔音,哨音在她的惡念下簡直要化成實質,宅男恐懼的捂住耳朵,在他眼中,和他坐在一起的不是馬曉歌,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個兇惡異常的鬼怪,正齜著鋒利的獠牙與利爪準備撕碎獵物,那種惡念使他渾身冰冷,一下子就暈了過去。外麵的燈光穿過紗簾將馬曉歌的影子映在地上,她和宅男的影子都迴來了。


    黑暗中,戶外的車燈一閃而過,照亮了室內馬曉歌蒼白的臉,她臉上全無血色,一雙在幽暗中發亮的眼睛看著有些滲人。


    等宅男醒過來,他已經以穿著一條褲衩的姿態躺在他家裏的地板上了,雖然夏天燥熱但地上還是涼,他穿的又少,不可避免的感冒了。等他坐起來,發現在自己家,瞬間以為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可是夢中也太真實了,上下摸了摸自己,完好無損,果然是做夢嗎?突然他看見自己的腳腕上有些淤青,心咯噔一下開始狂跳,不是夢,昨晚發生的都是真實的一切,他樓下住著一位高人,而他昨晚的表現,真是要多慫有多慫。‘艸,冷靜,冷靜,報警?mmp的肯定被當精神病抓起來,找樓下對峙,不不不,他還記得自己是怎麽暈過去的,那高人姐姐簡直就是人間兇器呀,幹不過,幹不過的,還是裝什麽都沒有發生呢?’


    宅男還在那糾結,馬曉歌這邊已經起來拔釘子了,心裏這個憋屈呀,沒有這個死宅男的陽氣,那些鬼影子也不會跟過來,還好宅男還是處男,以元陽氣布了一個簡單的陣,給她以喘息的時間,不然她和這慫貨可真要交代了。但是,拔釘子什麽的真心塞,好好的地板、牆壁全是眼兒,玻璃上留下了一堆惡心的黑色粘液,跟瀝青一樣難搞。馬曉歌心懷怨恨的搞了一遍衛生才去店裏報道,對於她的遲到,馬太太見怪不怪了,這貨一喝多了就遲到,隻要不耽誤中午送餐就好。


    下午,宅男在家裏輾轉,腦子裏亂糟糟的,突然聽到隔壁有開門聲,他一個激靈,想起從發哥家蔓延出的鬼影,就提上垃圾假裝出門倒垃圾。隔壁果然迴來人了,正是那家的男主人。“發哥,怎麽了,今天怎麽這個時間迴來?”宅男跟隔壁的夫婦也算很熟悉了,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程先生一臉的愁容迴答道:“你嫂子昨晚動了胎氣,半夜就進醫院了,我這請假完迴家拿點兒東西。”宅男不好意思的說:“哎呦,準是我昨晚睡的死,沒聽見動靜,那你忙你的,別耽誤了。”昨晚可不睡的死麽,都昏過去了。程先生也沒有多寒暄,就進了家門,不多時又出去了。他老婆昨晚怪異的很,連夜送到醫院也不放心,這是取了銀行卡準備提點兒現金去問問是怎麽迴事。


    程先生走後,宅男心裏一直不踏實,等他從窗口看見下班迴家的馬曉歌時才算安了點兒心。他連忙跑到馬曉歌家門口等著。馬曉歌心情倒是不錯,哼著歌就往家裏去。碰上宅男看都沒看他一眼,心裏麵叨咕著:‘傻逼。’直接用鑰匙開門,準備迴家。


    “姐,昨天晚上怎麽迴事你給我交個底,我這一天心裏都突突亂跳,可給我難受壞了。”


    “行吧,進來說話。”馬曉歌心想這就是多管閑事的下場,管他死不死呢,昨天晚上不開門就得了。哎,不對,要是人死在自己家門口那更不好解釋。


    馬曉歌隨手打開一罐啤酒,坐到沙發上,用眼神示意宅男坐下。宅男從善如流跟個哈士奇一樣。她斟酌了一下用詞說:“昨天晚上你能看見是因為你這些天陽氣都極為衰弱。這陽氣對人十分的重要,其實生活中陽氣很容易流失,但速度不快,可以補迴來,最開始隻是失眠、乏力,後麵就精神恍惚,熬夜會讓陽氣流失更快,你先是聽到了怪聲吧?”


    “嗯”宅男點點頭,“隨後逐漸因為陽氣流失過多而看見鬼影,要不是你那天正好沒睡,第二天指不定就……”馬曉歌笑了笑不說話了,宅男急忙問:“就玩完啦?”“差不多,反正這碼子事兒你就當做了一個夢算了。”馬曉歌心想昨天晚上那個東西也不知道死透沒死透,要是沒死透最好把這個宅男給悄無聲息的弄死,省的煩她。


    馬曉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說:“這個送你了,鬼麽,是一種能量磁場,uu看書 .ukanshu 所以對電器有影響,電影裏鬼一出現燈就明滅不定,電視信號受影響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宅男定睛一看,馬曉歌拿出來的竟然是一個指南針,他不明所以,馬曉歌則解釋道:“現在好的羅盤難找,多半都是假貨,還不如這個指南針管用呢,有異變的時候指針就會來迴擺動。”宅男的眼睛無意間掃過那個指南針,卻發現指針正來迴的擺動。


    宅男心裏立刻就發毛了,連忙問:“姐,姐,是不是像這樣動?”馬曉歌順著宅男的手指看去,心裏咯噔一下子,暗罵一句倒黴催的,隨後屋裏的燈光明滅不定,仿佛鬼片裏常見的那種場景,嚇得宅男心跳如擂鼓,但好歹經過昨夜練出了些膽子,把尖叫憋在了喉嚨眼兒。


    馬曉歌立馬說:“別動。”隨後她心疼的從口袋裏拿出朱砂粉圍著他和自己灑了一個圈。隻見屋內的電燈一陣陣的閃爍不定,就跟恐怖片上一模一樣。馬曉歌衝到房間,從枕頭下麵摸出了一根東西。這個時候隻聽噗的一聲,燈竟然無緣無故的熄滅了,此時窗外響起一陣鬼哭狼嚎的叫聲,不過這叫聲除了宅男和馬曉歌別人是聽不見的。“你,你聽!”“嗬,竟然還沒死!夠行的。”說著在一片黑暗中馬曉歌對宅男說:“別出這個圓圈。”說完整個人身子劇震,感覺後背似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不由得一聲悶哼。宅男則一屁股坐到地上,窗外鬼影重重,馬曉歌閉目感受惡氣的來源,隻是那惡氣卻時隱時現,暗中偷襲,馬曉歌冷不防已經被擊中幾下,被打到的地方一片僵麻,外衣赫然出現了一個個小小的血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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