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這幾年發現,似乎不像其他的人那麽期待迴家。她有時候到了長假,就想靜靜待著休息。畢竟迴家路途也要六七個小時,如果遇到塞車,有時候還要更長的時間。有一年國慶,他們開車迴家,那一年車特別多。她們還是在高德地圖的導航下,避開了擁堵路段。但是走入省道、鄉道。


    當時,走了八個小時,還在東莞,隻是避開了高速擁堵路段,省去了在高速沒東西吃、沒地方上廁所。但是鄉道上就像蝸牛一樣挪動。


    每次迴去還要休息一兩天才緩過來,等緩過來後,三四天後又迴來了,又是一陣水深火熱的堵車,然後迴到深圳又要休息一兩天。白珍就不喜歡迴家了。在他們買車後,幾乎都是開車迴家了。


    因為深圳迴貴港的高鐵每天隻有幾趟,票特別難買,分給貴港站的票每趟車隻有那麽點。而且她發現在異鄉的貴港人特別喜歡迴家。有很多人周末或者節假日都會迴家,他們很積極搶票。


    疫情後有幾次長假,為了避開高速擁堵,白珍他們夫妻倆是定了高鐵票迴去。這買高鐵票太折騰了。要提前好多天在app上搶票。當時看到直達的票都沒有了。


    白梅有搶票的經驗,她說可以買到南寧的或者柳州的,就有可能會有票,這樣途徑貴港再下車。如果深圳買不到了,還可以買廣州的,廣州有很多趟車會經過貴港。


    白珍查了下,確實廣州的車比深圳要多。於是她當時試了下,但深圳到廣州的車要合適的時間段的選擇不多。白珍有次是搶到了廣州到貴港的票,但是深圳到廣州的票是到下午五點後才放票出來。她隻能祈禱能夠搶到。


    幸運的是,她搶到了,還是從福田站出發的呢。她很開心。這樣總費用和深圳直達貴港的差不多價格。


    坐高鐵的好處就是人可以放鬆一些,還可以好好休息。開車的話可以多帶些東西迴去,但是速度沒有高鐵快,人的精神高度緊張,安全性方麵就差一點。費用算起來都差不多。坐高鐵迴去不好的地方是,迴去後還要換乘交通工具,或者要走路一下才到家。等到迴程時,每次兩邊的父母都會給一堆特產,大包小包的,如果沒有力氣,很難拿得動行李。


    曾經試過,兩邊父母給了兩箱東西,當時白珍去接黃憶,是帶著拖車去的。在半路,拖車就被行李壓壞了。他們之後開車迴家,每次兩邊父母就會買很多東西裝進去,他們還會說有車不怕,仿佛要把能買到的東西裝迴去。每次這樣,黃憶就會開玩笑說,仿佛把家都搬迴去了。


    他們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坐高鐵迴家了。隻有在白苗生病那時,他們才訂了高鐵票。而且還是大費周折,才定到的。帶白苗迴深圳看病,是計劃外的事情。隻是當時看到情況不太好,就隻能想著帶迴來治療。


    白珍他們身邊在深圳的那些貴港校友,如果是單身的,都是很樂於周末或者節假日訂票迴家的。黃憶曾經和白珍說,感覺他們都特別喜歡迴家,難道他們都不出去玩嗎?不像外地的人他們在深圳一到周末就會去旅遊。


    白珍結婚後就變得不太愛迴父母家了。因為每次迴去要兼顧兩邊父母的感受,還有自己會心裏不舒服。她並不善於處理這種人際關係,她畢竟不是左右逢源的那種性格。


    她為了逃避這些事情,就寧可少迴家。她有時候在想,很想找個地方,好好發呆,她覺得發呆放空自己,什麽也不想,是一種放鬆。


    在沒有結婚前,她是期待結婚的,但是結婚後,她有些後悔結婚,很懷念單身自由自在地日子。這可能就是別人說的圍城外的人想要進來,圍城內的人想要出去。


    最近白珍買了些哲學方麵的書來看,不過她發現自己好像沒有那個心思看下去。這類的書看上去都有些晦澀,就像在講道理。


    有天她帶了一本去公司看,早會前翻開的時候,裏麵提到人不是隻關注財富,要淡泊之類的意思。白珍的同事小張看到後,說她終於明白為什麽孩子學校的道法老師都是貌不驚人,不修篇幅,原來是這個原因啊。難怪看到那些英語老師、數學老師都打扮得很得體或者花枝招展的。


    有可能是因為不同學科要求的嚴謹度不同,一般數學、化學、物理的認課老師都會比較嚴肅,這也會體現在穿衣風格上。


    但是也有的人說是看每個人性格,有的人 本來就比較愛美的,自然會比較注意穿衣打扮。做老師的,為人師表,其實著裝端莊還是比較重要的。不然學生上課都在看你的裝扮了,這樣怎麽好好學習?


    白珍也不知道小張這是什麽理論,但是好像也是這樣的現象。白珍也跟著笑了笑。他們早會又在那裏談開門紅,白珍感覺先要活下來,才去談這些。現在的環境,活下來是很多同行的業務員的心願吧。


    今年的開門紅其實不太容易,以前很多老客戶買過年金險的,今年都是說手頭比較緊很髒,很多同行開門紅也比較冷清。


    早會時候,有同事就在吐槽公司的產品費率高,現金價值低,相比他們自己銀行的保險產品都比不過,還不要說比同行。這個同事是個銷售高手,她遇到了客戶對比產品。她發現銀行的保險產品的現金價值更高,三年就迴本了。


    她認為現在的產品沒有競爭力,隻能和客戶說拚服務。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服務。大家在下麵聽著都覺得有同感。他們就像在戰場上的戰士,拿著沒有別人火力強的武器戰鬥。


    白珍給藍月買了菜和水果,想著他們估計舍不得買水果。現在水果都不便宜。當地現在的蔬菜價格和深圳也差不多。現在全國的消費水平都接近。


    當外賣員送過來的時候,敲門敲了近5分鍾,也沒有人開門。白珍給她打電話,問她在家嗎,她說在房間裏。她有聽到敲門,但是不敢開門。她以為是那個阿姨又來敲門送東西過來。


    白珍說:“你不是有貓眼嗎?可以從貓眼看外麵啊?”


    白珍也不理解她為什麽每次有人敲門這麽擔心。是否需要給她裝個那種門鈴帶視頻的?藍月有時候讓人摸不著頭腦,這個房是白梅買的,白珍也不好去張羅太多這些事。白梅可能並不了解藍月的變化,她工作也忙,沒有這麽細心也是有可能的。


    這個周末,白珍夫妻倆出來曬曬太陽,四處逛逛。他們先去了超市逛,但是沒有看到什麽想買的。他們本來想著要不要買點熟食,這個超市裏可以現場加工海鮮。她去看了下,那些瀨尿蝦、羅氏蝦,經過油炸後,很香。


    黃憶看著有些想買些,這樣就不用做晚飯了。他感覺天氣冷不想動手。白珍看著雖然這些美食誘人,但價格不便宜,三四隻就要三十多塊錢。白珍不舍得買。兩人轉了好幾圈。黃憶差點想在那裏吃炒粉。不過一看最便宜的也要20塊錢。


    白珍和黃憶說不如出去吃吧,不要在這裏吃了,太貴。黃憶說外麵也沒有好吃的了。他們隨後就下樓了。一路確實沒有什麽好吃的了。


    白珍突然說不然去吃小辣椒,沒有吃過,附近就有一家。黃憶說你想吃辣的?但白珍又想起來,他們出門前已經把鴨子放在洗菜盆裏解凍。


    黃憶也想起來了,他說,那不需要出去吃了。迴去煮鴨肉就好了。白珍也是這個意思。他們走著走著就走到了那家小辣椒附近。


    之前白珍也是聽一個朋友說,這個小辣椒開了很多年在深圳的湖南菜館了。本來是夫妻倆開的店。幾年前,夫妻倆離婚了。


    小辣椒依舊保持運營,但是離婚後,隻要有小辣椒的地方,它附近也會出現另一家小辣椒,據說就是老板的前妻開的。味道、管理模式等都一模一樣。


    這個故事大家聽說後,都覺得很不可思議。之前白珍在路上見到過小辣椒,但是她沒有去吃過。她確實發現路對麵有另一家小辣椒。難道真的像朋友說的故事?


    這也讓白珍很好奇。黃憶也是從白珍這裏聽說了這個故事,他也覺得很驚訝,還有這樣的事情。怎麽和表哥開店遇到的事情類似,隻是他那個和他一起競爭開店的不是前妻而是前合作夥伴。


    在疫情前,白珍的表哥在龍崗那邊開的美容美發店有二三十年了。一貫都是老客戶來消費。當年他從師父那裏學藝,還是小學畢業的年輕人,學成後,他就自己出來在龍崗那邊開了個美發店。


    他的客戶很多現在都是大老板了。其中有很多是當年做房地產開發商的。白珍剛來深圳的時候就住在他家。當時她還想著給白珍介紹公司,曾經還帶她去了兩三個客戶的公司。


    隻不過當時這三家公司的老板說他們現在暫時都沒有招聘人。這個表哥剃頭發的手藝還不錯,他們店裏來的客戶大多數是找他的。


    他們那個店那時候還是有合夥人的。那個合夥人還和他們家一樣,租住在同個樓裏。白珍那時候來還住著那套城中村的出租房。


    半年後,表哥找了喜歡的房子,是龍崗的一個開發商。當時爭取到了這個底商的商鋪。他和那個合夥人一起開起來金太陽這家美發店。他們店當時生意很火爆,表哥每天幾乎工作十八個小時。


    他吃飯時間都是挺趕的,但是他還是很努力,克服了很多困難。他一般是上午十點半後才去店裏,一忙就忙到淩晨一兩點,店裏打烊了他才迴家。


    數十年都這樣。這個合夥人和他開始關係挺好的,他們剪發技術都很好,經驗豐富,兩人的名片都掛了創意總監。他們合作後,才發現經營管理還有很多的細節需要注意。


    表嫂屬於潑辣性格,直來直去。那個合夥人性格內斂,有什麽問題也不直接說出來。他們平時各自的朋友或親戚過來剪發,需要在賬本裏登記一下,然後正常買單。但是精明的表嫂發現,對方已經這個月帶親戚過來了超過五次,賬戶消費都超過千元了。可是每次找他清理賬戶,他都會有理由。


    這讓表嫂有些惱怒。但是這個合夥人說你們不是也有帶人來電力消費嗎?你們登記了嗎?表嫂說,登記了。表嫂看他這麽樣,決定對賬給她看。


    白珍看了下,表嫂有記錄。而且還記得比較細。那個合夥人因為幾次被表嫂提醒要對好賬目,就特別不爽。有一次雙方發生了衝突,兩家吵起來了。


    之後他們就開始鬧分開,合夥人撤資了。表哥到也不怕,他這時候資金 是充裕的。那個合夥人氣不過,正好表哥的店鋪旁邊有空的商鋪。他就租下來了。做了和表哥店招一摸一樣的金蘋果美發店。


    兩家算是撕破臉,之後就開始明爭暗鬥地搶客戶。這個合夥人之前也有很多熟客。他通過價格戰想要把客戶搶過去。表哥為人比較仗義,在客戶中都是對他讚不絕口,之前白珍在過年時候去店裏拜年,和店裏做頭發的客戶聊天,很多人都是對表哥豎起大拇指。


    這個合夥人可能人品還是不夠好吧。疫情後,他的店裏生意都很差,表哥他們生意雖然沒有以前好,但是老客戶還是會過來理頭發。隨著店租不斷漲價,那個合夥人店裏生意不好,各種成本都在增加,實在是撐不下去了。


    在今年過年後,白珍和黃憶曾去過表哥那裏,當時還在店裏修理了頭發。白珍這次來就沒有看到表哥之前的那個合夥人的店已經沒有了。可能就是做不下去而關閉了。這種打價格戰用低價吸引客戶的做法,很容易就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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