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哥哥的保證,柱國軍的二公子當真在北疆橫著走。


    九霖雖然年紀小,但是常年跟在季嫋身邊,把自家哥哥的心機學了個八九成,對付自家大哥肯定不行,但是和漠北的大老粗們玩心眼,那肯定是夠用。


    三個月下來,漠北三族和柱國軍小公子打成一片,被稱作河西遺珠的河西小國都拿下一多半。


    消息傳到季嫋耳中的時候,季嫋正在京郊休養。


    豐京遠郊,永嘉縣的一座四進大宅裏,季嫋翻看著從北疆送來的信,忍不住笑出聲來:“阿霽果然厲害,隻是三個月,河西基本是他的地盤了。”


    “主子,您看到小公子把京中派去的監軍斬了沒?”


    季默有些無奈:“二公子是真聽您的話啊。”


    “砍了就砍了吧。”


    季嫋不在意:“阿霽那不是彌補了嗎?”


    季默:“……”


    “二公子這麽大膽,主子您得負責。”


    他無可奈何地吐槽:“二公子這路子,野起來和您有的拚。”


    “他比我乖多了。”


    季嫋笑了一聲,將手裏的信件都收起來:“阿霽隻是找人仿了費五的筆跡罷了。”


    “通知天工閣,做一張費五的麵具,費五該迴宮了。”


    他漫不經心地說:“以後阿霽那邊的信,直接送到我這裏即可,不用送進宮了。遞到宮中的折子,都從搖光樓出。”


    “是,主子。”


    建興十六年初,太子林斯在一場宮宴中逼宮造反,斬殺了所有兄弟,就連留在京中的堂兄弟和公主,都沒留下一個。


    建興帝被活活氣死。


    然而還不等林斯宣布自己登基稱帝,早就已經帶人埋伏在京中的季嫋帶人闖進宮中,成了那隻螳螂身後的黃雀。


    柱國軍的大公子宣稱自己奉皇命率軍進京勤王,怎奈日夜兼程,還是來晚一步,隻能剿滅林斯及其逆黨,然後在一片擁護聲中,登上了那張龍椅,成為新帝。


    隻待柱國大將軍迴京,即可為新帝舉行登基大典。


    柱國大將軍九嘉帶著妻子迴京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這一個月裏,新帝已經有條不紊地解決了文武群臣及京中的反對勢力。


    等到登基大典舉行的時候,已經是風平浪靜,民心所向了。


    新帝登基,從前瞧不上季嫋的各個世家紛紛讓自己的妻女去拜訪已經是太後的清歡郡主林思齊。


    隻可惜,如今太後已經搬到了宮中,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見的。


    對於曾經嫌棄過季嫋出身不好的,林思齊一個都不見。


    已經是太上皇的九嘉試圖勸一勸自家夫人:“京中總共也就這麽幾個世家大族,你一個都不見,長煙還選誰?”


    他那個作孽的小兒子,還對長煙存著那等見不得人的心思,不多讓長煙見幾個貴女,怎麽把長煙那孩子從這泥淖中拉出來啊!


    “不見。當初長煙中了狀元,我上門求親,他們嫌棄長煙是個養子。如今我家長煙是這天下最尊貴的男兒,憑什麽娶那些滿眼血脈的蠢貨。”


    林思齊對那些世家大族嫌棄地理直氣壯:“本郡主的兒子,就配得上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還郡主啊,你都是太後了。”


    九嘉攬著夫人笑了起來:“夫人,如今長煙和霖哥兒都大了,不如咱們再生一個吧?”


    他忽然覺得,自己那兩個孽障大概是逃不開了,他還是盡早生個小的靠譜。


    “為什麽啊?”


    林思齊不解:“我都三十了,你……”


    “三十了又不是不能生,如今再生一個,不用擔心長煙受委屈了。”


    九嘉不知道怎麽說自己那兩個不孝子,隻能敷衍道:“長煙如今已經是皇帝了,霖哥兒要領柱國軍,咱倆有個孩子,也有點兒事情可做。”


    “你怎麽迴事啊?”


    林思齊不同意:“從前不要,如今長煙稱帝了,你反而要孩子了,你不怕長煙心有芥蒂,覺得你要生個小的和他搶皇位?”


    不行,長煙也是她的兒子,她絕不能讓兒子傷心。


    九嘉看夫人橫眉冷目,知道自己不說實話恐怕不行了。


    他歎了口氣,猶豫了半日,到底開口了:“娘子,我說實話,你莫要動氣。”


    “你說就是,我又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


    林思齊覺得自家夫君未免過於大驚小怪:“隻要不是事關長煙和霖哥兒,我就不生氣。”


    九嘉:“……”


    這話他更不敢說了。


    抬頭看著媳婦兒探究的目光,九嘉又歎了口氣:“就是這倆小子,霖哥兒喜歡上長煙了,長煙……也有那個心思。”


    林思齊:“?”


    她有點兒懷疑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麽?誰喜歡誰?”


    她懷疑自己起猛了,不然怎麽能聽到自家夫君說,她的小兒子喜歡她的大兒子,她的大兒子居然也不反對?


    九嘉難堪極了,硬著頭皮又重複了一遍:“霖哥兒,喜歡上了長煙,長煙也有那個心思,咱這倆兒子,一個都不能傳宗接代,將來的皇位沒人繼承了。”


    林思齊忍不住驚歎一聲:“這可真是,長煙和霖哥兒,真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正愁著長煙那麽好的孩子,沒人配得上,霖哥兒雖然年小,可是相貌人品家世,個頂個的都是最好的!”


    九嘉:“……”


    “夫人,娘子,你冷靜一點兒,他倆都是男的。”


    九嘉有些頭痛:“他倆還是兄弟。”


    “什麽男的,什麽兄弟。”


    林思齊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可以:“我家霖哥兒除了不會生孩子,哪點兒比不上京中那些貴女?至於說兄弟,你也知道他倆沒有血緣關係,怎麽就不行了?”


    “我看這倆孩子在一起好得很,我同意。”


    她毫不猶豫地說,甚至有些擔憂:“可霖哥兒還有兩年才能及冠,萬一這兩年裏,長煙喜歡上旁的孩子了,可怎麽辦?”


    九嘉:“……”


    他錯了,他和長煙都擔心錯了,他的夫人根本不在意自家孩子能不能傳宗接代這件事,他家夫人真的隻在意自家孩子能不能獲得幸福。


    他無可奈何地吻吻夫人依舊美麗的麵龐:“夫人,別管他倆了,咱們還是先要個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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