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雨終於慢慢地小了下去。


    原本炎熱的天氣,也涼快了許多。


    瑪麗與小棠徹底將那個帥氣的學弟拋在腦後。


    第二天是周六,姐妹兩人逛了一趟街,下午的時候,就在社團裏懶散而又悠閑地坐著。


    今天的天氣挺好的。


    她們將濕了的竹席一同搬到樓頂曬。


    陽光明媚,她們從樓下的教室翻出幾張硬紙殼,攤開來後,坐了上去。


    四隻腿並排在一起。


    姐妹兩人肩並著肩,各自向後撐著手臂。


    下午的陽光照在她們的臉上,暖融融的,讓她們像兩隻慵懶的小貓咪。


    到了三點半,她們無聊地刷著手機,卻發現“魔教教主張無炁”正在直播。


    瑪麗點進去,看到直播間裏,他帥氣地玩弄著紙牌。


    那一張張紙牌,在他的手中,就像是在電影裏的賭神手裏一樣,時開時合。


    “白浪費了這麽好看的臉。”瑪麗終究還是覺得很可惜。


    然後就退出了直播間,沒再去看他。


    隨著天色漸晚,她們兩人將席子重新搬迴了社團,紙殼也收了下去。


    鎖了門,出了舊科技館廢棄教室。


    兩個人想要到外頭吃完飯,但是從學校的大門出去太麻煩了。


    於是就從緊靠科技附中教師公寓的一處鐵門出去了。


    這門隔開了鷺江大學和科技附中,但其實很久沒開過。


    鐵門上有個小門,她們也不知道現在誰還有鑰匙,但這對她們來說,不成問題。


    鎖芯早就被她們弄壞了,看起來是關的,其實使勁一拉就開了。


    反正,除了她們兩個,也沒人會經過這扇門。


    晚上迴來,迴到她們的女生宿舍。


    女生宿舍這一邊,也是四人間,同樣是上下鋪。


    她們兩其實並不是同一個班,但宿舍早就已經換在一起。


    小棠在上鋪,瑪麗就在她的下鋪。


    冬天冷的時候,姐妹兩人也經常會在同一個床擠在一起,但夏天就太熱了,即便是有空調也熱。


    因為是周末,熄燈的時間會延遲一個小時,也就是晚上十二點。


    十二點前,小棠從上鋪下來去刷牙,準備睡覺。


    “你刷兩遍吧,幫我也刷一遍,我就不用去了。”瑪麗趴在床上,用手機看漫畫。


    “一起去!”小棠拖她。


    最後,瑪麗也被拖下了床。


    姐妹兩人一起去衛生間,刷牙洗臉,在狹小的空間裏一陣忙碌後,才迴來,各自上床。


    “好想有個男朋友啊!”睡覺前,瑪麗發出感歎。


    “所以說,你趕緊去找啊!”小棠躺在上鋪,輕輕地說。


    “但是很難再找到那麽帥的了。”瑪麗很無奈,“小棠,你以後找到男朋友,一定要帶上我,你不能把我一個人扔下不管。”


    “知道了知道了。”


    “我要是有了男朋友,也會帶上你的。”


    “你一定要找個很帥的。”


    “肯定的。”


    “人要很好的。”


    “那就說不準了。”


    “身體要很強的,要不然我們兩個人,他吃不消。”


    “又帥又強的,現在可能不好找啊。你看那些學弟,一個個弱不禁風的。”


    “那個張無用看上去就又帥又強,可惜人不好。”


    “嗯,可惜人不好。”


    姐妹兩人,聊著聊著。


    然後就慢慢地入睡了……


    ——


    瑪麗猛然睜開眼睛。


    旁邊是一株散出許多星星般的光影的樹木。


    高處是怪異的透明屏障,像是籠罩著整個大地的氣泡。


    低頭看向自己,光溜溜的,什麽都沒穿。


    看向邊上,小棠也在,正好奇地張望著周邊。


    明明是在宿舍裏睡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小棠,我們在做夢!”瑪麗說。


    “嗯,我們在做夢。”小棠輕輕地應了一句。


    “不過還是要確認一下。”瑪麗說,“小棠,你不要動。”


    她伸出手,在小棠的胸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痛!”小棠捂著胸,受驚般退了一步。


    “難道不是在做夢?”瑪麗睜大眼睛,“小棠,你也掐我一下。”


    小棠伸手,也跟著掐了一下。


    真的會痛?


    瑪麗低頭,摸著自己……這實感棒棒的。


    像是真正的身體,但又有點不太一樣。


    “這裏是什麽地方?”她抬頭,驚訝地說。


    “我們真不是在做夢?”小棠的眼睛透著光芒。


    瑪麗莫名地變得心安了。


    因為小棠的眼睛裏,藏著的不是慌張,不是膽怯。


    而是興趣盎然,是發現新大陸般的高興。


    一個人的害怕,由兩個人來分擔,就會變成新奇。


    “我們先看看,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瑪麗左手環胸,右手架在左手手肘上,叩著下巴,“小棠,你來到這裏前的記憶,也是我們在宿舍裏上床睡覺吧?”


    “是的。”


    “但是這裏不是宿舍,那我們是身體都被拉了進來,還是靈魂進來後,在這裏變成新的身體?”


    小棠往自己摸了摸:“我覺得像是後者。”


    “小棠……你摸的地方有點怪。”


    “但是感覺不太一樣。”


    “你平常也這麽摸嗎?趕緊去找男朋友。”


    “你覺得會是誰做的?”小棠伸手,抓向旁邊一片葉子。


    那散出許多影子的葉子,被她抓下來後,變得黯淡無光。


    “我以前沒見過這樣的樹。”


    “難道是那些不祥之物裏,真的有東西起作用了?”瑪麗說,“不會是社長玩筆仙的那個沙盤吧?”


    “他們會不會發現,我們在外頭跳樓?”小棠一臉好奇。


    “先搜一搜吧。”瑪麗捂胸掩腹,在這片看上去像是古代的園林裏,帶著妹妹行走。


    這裏有廊橋,有假山,有亭子。


    一條小河從廊橋下穿過,河的上遊是空的,水不知道從何出來。


    河的下遊是虛無,水不知道流向何處去。


    水麵有蓮花,溢出淡淡的清香。


    “看這裏。”小棠伸手指去。


    瑪麗看到,兩件冰絲吊帶睡裙,掛在前方的樹枝上。


    一件是白色的,一件是黑色的。


    仿佛專為她們而放置。


    兩個女生對望一眼。


    她們移上前去,將吊帶睡裙取下,穿在身上。


    及膝的睡裙,倒也合身。


    就是實在太過清涼。


    她們穿著吊帶睡裙,繼續往前走。


    穿過一處圓門,前方的亭子裏,有一案、一凳、一人。


    那人持著毛筆,沾著手邊的豔紅朱砂,在鋪開的竹簡上畫著神秘的符文。


    詭譎怪誕,神秘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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