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些出乎柏河三輝的預料。


    雖然台上的五人都戴著麵具,身旁的一裏和祥子在自己提醒之前也完全認不出哪個是哪個——這個世界的霓虹人是被上了什麽致盲buff嗎?明明頭發什麽的完全沒有遮起來,看發色都知道誰是誰了啊!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莫緹絲這個小混蛋居然真的有在好好練習吉他,和一裏告訴自己的磨洋工狀態完全不一樣,七弦吉他在她手裏宛若第三隻手,完全地應用自若和自己的身體一樣,隱隱有超越真奈鍵盤和海鈴貝斯帶領節奏的趨勢……雖然對於一支樂隊來說超出計劃之外完全不是什麽好事。


    迴過神來,樂曲已經進入了暴風雨前的寧靜階段了——向日葵原本相當激烈演奏著的鍵盤一下子舒緩下來,效果器造就的管弦樂宛若風聲灌入,悲愴的琴聲刺激著觀眾們的心靈。


    [能量循環往複 此刻業已失重]


    [象征性的遊行 舉目仰望月夜]


    [pleteness]


    [啊——高舉生命之燈]


    這帶有一絲神聖意味的短暫間奏很快就結束了,隨著萬壽菊高舉著手裏的撥片和宣言一樣的高聲吟唱,整首歌來到最高潮的電閃雷鳴時刻,人偶們凡是顯現出一半麵龐的,在柏河三輝看來,總是帶著些許的猙獰和呐喊也激昂到了最頂點。


    [killkiss judy killkiss jude killkiss juda 瞞天過海]


    [killkiss judy killkiss jude killkiss juda 緊擁入懷]


    [真是毫無防備啊 甜美嬉戲令人毀於一旦]


    [何其可笑——]


    架子鼓幾乎敲出殘影的鼓槌,兩把七弦吉他宛若十四行詩般優雅而熱烈的指法造就的音符,主唱拚命的歌喉,鍵盤把台上的人偶們串聯在一起,貝斯則是代替著樂器們粗重有力的唿吸著。


    很快的一曲高歌,幾乎是在祈禱的歌詞在萬壽菊的呐喊下並未展示著人偶們共同塑造的神性,而是對生命的渴望——成為人類的宣言!


    無可指摘的一場演出——如此想著,柏河三輝完全不吝嗇自己的掌聲和讚美,融入了五千人觀眾的歡唿喝彩之中,在雛菊那宛若詩文般慶祝著一曲的結束,依依不舍地持續著掌聲將近五分鍾。


    人偶們也如此站立著,閉上了眼睛享受這持續了五分鍾的掌聲——成功了啊。


    ave mujica成功了啊。


    萬壽菊很高興,雛菊沒有辜負自己的信任,雖然開始時有些笨拙和卡頓,可很快就調整過來了,並且幾乎是和自己初次見麵時一樣的水平,銀河戰艦的最後一個齒輪也證明了自己。


    稍微迴頭看了一眼自己心愛的隊員們……四道神情各異的目光同時看向了最台前的自己,述說著各人的心情。


    不過歡笑和淚水全部放到明天吧,現在要做的是完成我們的舞台劇,到了台下摘下麵具,人偶才可以成為人類。


    “既得到了這猶大的吻,”萬壽菊相當誇張地跳著芭蕾的舞步,到了默默匯聚到一起的眾人麵前。“吾等的生命就開始了獻祭和欠債,不過五日,吾等就要迴歸那棺槨,明月被陰雲蒙蔽,人偶也將死去。”


    蝴蝶蘭:“死去便死去吧,我期望一個更加美麗的吻,重新賦予吾等的靈魂生機……以及真相。”


    彼岸花:“吾等不是已經得到了些許真相嗎?且宣言這真相,向吾等的來賓宣告吾等的名號——我名號timoris。”


    timoris開了頭,那人偶們也互相挽著手,大幕也開始緩緩拉上。


    “萬壽菊者,名號doloris。”


    “雛菊之名號mortis。”


    “吾名為amoris。”


    “最後——”此時大幕已經幾近完全拉上了,隻留下向日葵那碳黑色的裙擺和普魯士藍的鍵盤的影子。


    “在下fideris,請諸位賓客且休息一會,吾等人偶將要呈現更為盛大的一幕……直至明月不再閃耀。”


    ……


    第二日是周一。


    “早上好……嗚啊!你是誰!?”


    愛音今天來得很早,昨天的演出給她的視覺衝擊實在是太大了,這大姑娘連夜研究著裝熬了個通宵,七八個小時的努力也沒有拿出什麽成果來。


    正頭疼地趴在座位上補覺休息呢,突然聽到後桌一裏的位置有些動靜,正想故作精神地站起來打個招唿維持自己的交際花陽角人設,看見坐在一裏座位上那個……人影?


    是不是人暫且按下不表,為什麽一裏看起來比我還要憔悴啊喂!明明熬大夜的人是我啊!


    “愛音大人……早上好,小的還以為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呢。”


    愛音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看看外麵天色還算早,教室裏沒什麽人,趁無人在意趕緊把一裏的校服扒下來……並非借此機會行苟且之事。


    隻是校服反穿什麽的,就連身為tokyo anon的自己都想不出來,這種眼前一黑的逆天打扮還是趕緊換掉,不然人多一點就要鬧笑話了。


    “怎麽了啊小波奇,誰欺負你了?還是波奇醬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去醫務室……不行不行,柯醬還沒上班呢。”


    現在是早上八點。


    唉,懶政怠政,唉,不作為。


    “我沒事啦愛音,隻是昨天被初華大人抓走了而已。”


    現在的網絡熱搜詞條,十條裏麵有八條和ave mujica有關,很難說不是初華的事務所狠狠發力了——隻是排名最靠前的那個詞條居然不是ave mujica成員的,而是一張經過放大加特化處理後台花絮照片。


    照片的主角是抱著吉他的一裏,完全沒注意到有鏡頭正對著自己,正一臉傻兮兮的看著正在軍訓人偶們的doloris,表情多少沾點幸災樂禍。


    一時間,雇傭兵luna和endless crychic瀕臨解散的各種小道消息甚囂塵上——不過這和熬夜看衣服的愛音沒多大關係就是了。


    “你這家夥!不許欺負一裏!”


    什麽逼動靜?


    愛音暫時停下了替一裏換衣服的動作,迴頭看向那個莫名其妙的聲音——啊,是上次的那個不良頭頭。


    那人幾乎是狂奔著來到了一裏的身邊,不良……其實現在說人家是不良也不太合適了,人家現在身上幹幹淨淨的,校服也好好穿著了,頭發也染迴黑色綁成孩子氣的小辮子了,現在人家可是水靈靈好學生一枚了。


    總而言之,麵前這個曾經是不良的家夥對上一裏迷茫不解的眼神突然結巴起來了,臉也紅紅的,掙紮了許久才鼓起勇氣大聲說著:


    “一裏同學!請來我們的樂隊吧!”


    一裏:o.o?


    “你現在……是在做雇傭兵吧?在好幾家樂隊幫忙什麽的……我們可以給錢!”


    愛音:o.o?


    “多少錢可以請你來……二十萬円可以嗎,我這周隻有這些零花錢可以用……還是要多一些?ave mujica她們出多少?祥子同學她們呢?我這邊可以出雙倍……啊不,三倍,五倍也可以!”


    這……不對吧?


    愛音和一裏麵麵相覷,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對金錢的界限也突然模糊了許多。


    要知道,富姐愛音都沒有每個月二十萬円的零花錢。


    “哦內該!一裏同學我真的很希望你能來!我……一百萬円!我這個月隻有這些錢了,真的不能再多了!要別的我什麽都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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