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親衛衝過來為袁華舉著盾牌,另外兩個開始為他穿甲。


    劉行這貨已經被穿好重甲,大聲喊著什麽。


    弓弦釋放的聲音,連綿不絕。有敵人拋出鐵鉤,用戰馬在強行拖開外麵的拒馬。


    叫聲,吼叫聲,慘叫聲,戰馬死前的嘶鳴聲,拒馬被拖開的哢嚓聲,篝火燃燒時的劈啪聲,響成一片。


    遠處那些牧民的營地,也開始紛亂,有敵人的騎兵衝進了阿蘭牧民的營區,將火把扔進那些牧民的帳篷,火焰在蔓延,那裏發生了廝殺。


    袁華的左臂在流血,眼皮在跳,背後有一種冷氣從背部直衝頭頂,頭發都一根根豎起,給他清明,亦給他憤怒。


    就在親衛給他穿完重甲,將頭盔為他戴好的一瞬間。


    敵人已經從扒開的拒馬缺口裏,縱馬衝向車陣,劉行在車陣上大喊:“射缺口,給我射缺口。”


    袁華帶上鐵皮麵具,向前走去,他走過一個倒地重弩兵的身邊,一根箭矢穿透了他的肺部,仰麵躺在火堆邊,雙目盯著月空。


    袁華蹲下,拿起這個士兵的棹刀,雙手平端這把沉重的武器,穩步走向車陣的缺口。


    沒有人能看見他的麵部表情,但他捏著棹刀的手,青筋暴跳。


    袁華恨自己,日子過得太安逸,對危險的敏感度下降了。


    “不應該死這麽多人,這全是我的錯!”,是的,這就是他的錯,他是主官,而劉行隻是副官。


    他憤怒到極點,現在他要去砍死那群王八蛋,砍死他們。


    他有十名親衛,其中五人值夜,沒有卸甲。另外五人也有一人被箭支射中左腿,失去了戰鬥力,四人正在相互幫忙穿甲。


    他領著身後的五人走向一個車陣的缺口,那裏有敵人的騎兵正在衝擊,不奴族的戰士和敵人正在混戰。


    袁華有一種奇怪的理念,他覺得戰場上活不活的下來,靠的不是本事,其實是一種運氣。


    死不死,也不是你的力氣和技能有多麽強大,隻是概率問題。


    另外,他總是會給自己一種奇怪的心理暗示,那就是死了說不定就能迴去。


    所以,這貨殺起人來有些瘋。


    他走到車陣處,火光閃耀,他已經看清楚了,衝陣的是羅馬重騎兵。


    他罵道:“這群傻逼重騎兵!”


    羅馬人的重騎兵在他看來,就是一群騎在馬上的長矛盾兵。


    這群人沒有馬鐙,穿著鎖子甲和金屬頭盔,馬匹稍微大一點,但是沒有披甲。


    看著一群士兵擠在缺口處攻擊,一直盯著羅馬人的士兵相互廝殺,他暴喝一聲:“傻逼,砍馬,給我砍馬!”


    然後,他舉起雙手棹刀,隔著一個不奴士兵,就將刀尖對著最前麵的羅馬戰馬的脖子就狠狠刺了進去,能感覺到刺破皮肉的沉重手感,又狠狠拔了出來,馬的鮮血噴湧而出,嘶叫著倒下。


    前麵的盾斧兵俯身,用重斧揮砍落馬的羅馬騎兵。


    又有一個羅馬騎兵衝了進來,袁華暴喝,“殺”,再次揮刀直劈馬頭,馬側頭躲過,可棹刀速度極快,直接劈砍進了馬脖子。


    袁華將力量全部壓在了雙手棹刀之上,這一下極其猛烈,居然一刀斬下了馬頭,血液噴灑了周圍不奴士兵的一身。


    羅馬重騎兵再次倒下一個,被不奴盾斧手一斧頭砍斷右手手臂,撕心裂肺的慘叫。


    袁華就站在這個缺口的正前麵的中間,左右都是親兵。


    五個親兵有的是盾牌斧頭,有的是雙手苗刀,個個都是鐵甲。


    袁華這一刻聽不見任何聲音,隻要有人衝進來,他就直直的揮砍馬頭,這通道已經被馬匹的屍體疊高了半米。


    有羅馬士兵縱馬想要越過,袁華就把棹刀的尾部插進土地,人依靠這棹刀,把尖刺的位置對著落下馬匹的胸部。


    他處於一種非常奇特的狀態,即不要命,又很清醒,他隻是不斷的在鐵麵具後麵,一遍又一遍大聲喊著:“來啊!來啊!來啊!”


    有兩個重弩兵也拿來各自的棹刀,和他站在一起,三個人並排站立在缺口的位置。


    三把棹刀就是死神的唿喚,任何想衝進來的羅馬騎兵,全部被三把棹刀斬落馬下,然後被旁邊的盾斧兵直接砍死。


    車陣的射擊,隨著弓兵和重弩兵的就位,射擊越來越密集,外麵的羅馬騎兵和達契亞騎兵不斷被射落馬下。


    劉行已經看出來了,這群羅馬騎兵總數也就三千人,他大聲喊:“輕騎兵從後麵缺口衝出去,射死這班王八蛋。”


    袁華此刻雙眼通紅,猶如一頭兇猛的野獸,渾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殺意。隻見他猛地一步跨越到那匹已經死去的戰馬背上,手中的棹刀閃爍著冰冷的寒光,宛如死神揮舞的鐮刀一般。


    他穩穩地站在馬屍之上,身形高大而威猛,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四周。就在這時,一名敵兵騎著戰馬氣勢洶洶地朝他衝殺過來。說時遲那時快,袁華毫不猶豫地揮動棹刀,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著那匹馬的頭頂狠狠劈去!


    隻聽得“噗”的一聲悶響,棹刀重重地砍在了馬頭之上。由於這一刀力量極大且來勢迅猛,竟硬生生地將馬頭一劈兩半!刹那間,鮮血四濺,腦漿迸射而出,仿佛一道血色噴泉在空中炸開。那匹可憐的戰馬發出一陣淒厲的嘶鳴,隨即轟然倒地,揚起一片塵土。


    與此同時,這名羅馬騎兵的頭部狠狠地撞擊在一輛大車上,但他並未放棄攻擊,依然奮力地想要將手中的騎兵槍刺出。然而,袁華豈會給他這樣的機會?刀光再次一閃而過,如閃電般迅速地劃過空中。緊接著,又是“哢嚓”一聲脆響傳來,袁華的棹刀準確無誤地落在了這名羅馬士兵的胸口處。


    盡管那堅固的鎖子甲抵擋住了棹刀的鋒芒,沒有被一刀斬斷,但棹刀所蘊含的巨大衝擊力卻絲毫未減。在這股恐怖力量的作用下,這名羅馬士兵的胸部肋骨瞬間斷裂數根,整個胸腔都似乎塌陷了下去。他慘嚎一聲,口中噴出一股鮮血,然後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一名達契亞輕騎兵,看到袁華刀鋒落地,刀勢已老,縱馬舉刀就衝了過來。


    就在那電光火石般的瞬間,袁華仿佛如有神助一般,竟然做出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舉動。他並未按照常規動作收刀防禦或繼續攻擊,而是出人意料地直接將手中棹刀的刀頭猛地插入地麵之中。


    隻見那鋒利無比的刀頭猶如一根尖銳的鋼釘,深深地紮進堅硬的土地裏,而此時棹刀的刀部尾刺卻高高翹起,宛如一支閃著寒光的長矛,直直地指向了正疾馳而來的達契亞人胯下的戰馬胸部。


    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得“噗呲”一聲悶響,那銳利的尾刺如同閃電一般精準無誤地刺穿了戰馬厚實的胸膛。刹那間,鮮血四濺,戰馬痛苦地嘶鳴起來,前蹄揚起,整個身軀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然而,與此同時,達契亞騎兵的馬刀也已經唿嘯而至,狠狠地砍在了袁華左臂的臂鎧之上。一時間,火星四濺,金屬撞擊的聲音響徹雲霄。這一擊力道極大,若不是袁華身著堅固的鎧甲,恐怕他的左臂早已被斬斷。但即便如此,強大的衝擊力還是讓袁華感到一陣劇痛襲來,手臂微微發麻。


    就在這驚心動魄的瞬間,那匹雄壯的達契亞戰馬突然一個踉蹌,重重地跌倒在地!伴隨著它的倒下,達契亞騎兵的左腿被死死地壓在了沉重的馬身之下,一時間動彈不得。而此時的袁華,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毫不猶豫地再次舉起手中鋒利的長刀,準備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道寒光如閃電般從袁華身旁疾馳而過。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把巨大的棹刀在空中劃過,其刀身在皎潔的月光映照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這把棹刀以雷霆萬鈞之勢迅猛劈下,帶著無盡的力量和殺意。


    隻聽得“噗”的一聲悶響,那把棹刀狠狠地斬入了身穿皮甲的達契亞騎兵的前胸。刹那間,鮮血四濺,仿佛一朵盛開在黑夜中的猩紅之花。強大的衝擊力使得達契亞騎兵的胸膛被整個劈開,破碎的皮甲碎片與血肉混合在一起,飛濺而出。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息,讓人作嘔。


    不奴族輕騎兵已經衝出車陣,他們朝著牧人的營地衝鋒,雙方狠狠地撞在一起,刀光血影,慘烈至極。


    袁華再一次殺瘋了,他帶著另外兩把棹刀,和十個盾斧兵,牢牢的堵死了這個最大的車陣通道。


    袁華此時又變得極為血腥。


    不奴族的五百輕騎兵開始源源不斷的從後側衝進黑暗,從側麵殺進戰場,隻要是衝向營寨的人或馬,他們就用弓箭射擊。


    這些不奴族的弓,力量極大,一百米距離不斷射倒羅馬騎兵和他們的戰馬,,。


    就在這時,另一隊多達五百人的不奴騎兵如狂風般衝入了旁邊的營地。他們胯下的戰馬嘶鳴著,馬蹄聲響徹夜空,仿佛要將這片大地踏碎。這些不奴騎兵個個勇猛無畏,揮舞著手中鋒利的彎刀,向著正在大肆屠殺阿蘭族牧民的達契亞騎兵猛撲過去。


    刹那間,喊殺聲、金屬碰撞聲以及痛苦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從遠處源源不斷地傳來。整個戰場陷入一片混亂之中,血腥之氣彌漫開來,令人作嘔。


    隻見雙方騎兵在營地裏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混戰。刀光劍影交錯閃爍,每一次揮砍都伴隨著鮮血四濺和肢體橫飛。那些原本寧靜祥和的營帳瞬間被摧毀得麵目全非,地上滿是殘破的旗幟、斷裂的武器和死去戰士們的屍體。


    而此時,高懸於天空中的那輪明月似乎也被這慘烈的戰鬥所震撼,它灑下的銀輝在這一刻竟變得如同鮮血一般猩紅,映照著滿地的殘骸與殺戮,讓人毛骨悚然。殺紅了眼的雙方士兵已經忘卻了一切,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殺死敵人!


    這一夜,血腥和鮮血是主題,到處都是死亡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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