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不明所以,好奇的看著禾苗苗。


    禾苗苗看向婦女,她擔憂又恐懼,似乎是從禾苗苗的眼中看到了震驚,眼眶一下紅了。


    禾苗苗摸摸小姑娘的頭:“很好呢,身體很棒。”


    小姑娘笑嘻嘻的。


    “這裏是哪裏?村子裏其他人呢?”禾苗苗岔開話題。


    小姑娘抬頭看看她娘,代替說道:“漁村,這裏就叫漁村,其他人,村子裏的人本來就不多。


    不知道去哪裏了。”


    婦女拍拍小姑娘的頭,指她的手,又指向角落的盆。


    小姑娘這才想起洗手,從婦女懷裏出溜下去,跑去洗手。


    宗堇棠輕輕的拽了下禾苗苗的袖子,跟著小女孩幫她洗手。


    婦女說道:“男人,抓走,女人,也,也抓走,隻有,老人和,和孩子。”


    禾苗苗眉頭緊:“都抓走了?被那些蝦頭?”


    婦女神情瞬間恐慌,不停的搖頭,糾正說道:“不,不不,大,大人,叫大人。”


    禾苗苗點頭,安撫她激動的情緒:“好好好,大人,它們是大人。”


    “被大人,抓走,女,女人會迴來。”說著,她指了指蹲在地上洗手小女孩的背影。


    禾苗苗反應過來,看了一眼,對著她說道:“為什麽,大人是妖,她是人?”


    婦女眼眶紅了,低下頭默默擦著眼淚,半晌,才稍稍平複心情,說起那段經曆,依舊恐懼到渾身顫抖。


    剛剛給小女孩把脈時,禾苗苗就知道,那個小女孩不是人族,是妖族,可幻羽說過,上古大戰時,幻化成人形的妖族全都死了。


    被封印的這些,要不是修為大損,迴到本體狀態,要不就是修為還不夠幻化人形。


    加之封印的緣故,幾乎不可能有妖族能在封印之中,修煉到可以幻化人形的程度。


    剛剛那些蝦頭,也隻不過是直立行走,像是人類,但是頭和身體,依舊是本體。


    婦女是人類,可小女孩是妖族,她是人類與妖族的結合,她為什麽是人類形態。


    小女孩吃了飽飯,便開始食困,迷迷糊糊的爬上床就睡著了。


    這才得空,聽婦女慢慢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


    原來,她們祖輩都生活在這裏,自她出生起,這裏就是那些怪物妖獸統治。


    一開始妖族仗著修為奴役這些普通人,要她們下海打撈,耕種農田等等。


    但是從她婆婆小時候開始,就有女人會莫名其妙的消失。


    後來就傳說,那些女人是被妖抓去吃掉了。


    女人們生活的小心翼翼,十年前,她被抓走了。


    本以為自己要被吃掉,沒想到,卻是被占有,那個地方關著很多女人,什麽年紀的都有。


    每天,每天都會被折磨,她不懂為什麽,那些是妖怪,和人是不同的,為什麽要與人結合。


    後來她知道了,那些妖怪,想要人生下它們的子嗣,但是每一個被生出來的“孩子”,帶著妖怪模樣的孩子,都被當場殺死,母親也會被殺死。


    人模樣的孩子,被抱走,母親就會被更頻繁的侵犯,讓她們生下更多孩子。


    有一次,海底發生了地震,一下子便亂了,她趁亂逃了出來。


    村子裏有她青梅竹馬長大的人,為了保護她不被抓迴去,也為了她當時的身孕,男人與她成了婚。


    當時村子因為地震緣故都震塌了,男子帶著她離開自己的村子,到了現在這個海邊的村子。


    她一直擔心,怕自己生出怪物,叮囑男人,若是怪物,馬上殺死。


    可她生下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兒,和她長得很像很像的女兒。


    她不懂那些妖獸想要做什麽,但是她的女兒,絕對不能讓那些妖獸抓走。


    她毀了自己的容貌,讓那些妖獸看不上她,謊稱成婚年份和孩子的年紀。


    當然,那麽多女子,在地震中失蹤或者死亡的不少,也沒有妖獸來抓她。


    禾苗苗大概明白了那些妖獸想要做什麽,它們自己無法幻化人形,就想要生出本就是人形的妖獸,隱入大陸,伺機反攻。


    幸好,這裏的封印,這些妖獸即便成功了,也無法離開。


    婦人還說,海上會出現漩渦,以前要隔很久才會出現一次,最近時常出現。


    禾苗苗猜測,那些旋渦,就是通往外界的路。


    和婦人聊完,外麵天都黑了,婦人迴到床上睡覺。


    禾苗苗掏出兩張貴妃榻,和宗堇棠總算是可以睡一覺。


    第二天一早,二人商量了,來都來了,順便打探一下消息。


    就打算出去一趟,婦人連連擺手,不讓她們兩個出門。


    在二人不理解的目光中,指了指她們的臉。


    二人瞬間明白,是她們倆這張臉,出去一定會被那些妖獸抓走。


    想了想,禾苗苗掏出兩身男裝,灰色粗布,用剪刀將一些地方剪壞,用深色的粉底給兩人畫了個妝。


    白皙的臉,一下子又黃又黑,頭發挽起,用一根破木頭插住,還在臉上沾了一個帶著毛的大痣。


    這裏的人沒有名字,都是胡亂起個代號,眼前的婦人,旁人都叫她疤娘,因為她臉上有道疤。


    她男人叫禿子,因為早年在海中出了事兒,頭發缺了一塊。


    小姑娘就叫小丫。


    看著變裝後的兩人,小丫都愣著,怎麽都想不明白,昨天兩個漂亮姐姐,今天怎麽就變成醜陋大叔。


    宗堇棠左眼糊上一半,隻留下一個小孔,左邊臉還疙疙瘩瘩不平。


    禾苗苗有臉一大塊兒黑色胎記,胎記上還有一個長著毛的黑痣。


    是兩個年輕男子,但是走路一瘸一拐,長相醜陋,身上還散發著腥臭味。


    二人互相嫌棄的看著對方,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


    “早知道你這麽醜,我真不想和你玩兒。”禾苗苗說。


    宗堇棠翻了個白眼兒:“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慘絕人寰。”


    “獨眼兒。”禾苗苗喊宗堇棠。


    宗堇棠臉頰抽了抽:“黑痣。”


    婦人一直愁眉苦臉的,見到倆人的模樣,又聽見她們對彼此的稱唿,終究忍不住,輕笑出聲。


    得,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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