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山風夾帶著一股鹹濕的涼意,從崖壁間唿嘯而過,仿佛無數隱形的手在黑暗中扯動著山巒的輪廓。王靜、林婉和蕭遠三人已在外野跋涉了好幾日,此刻正站在一條狹窄的山路上,麵前是一道凹陷的幽穀。穀底霧氣彌漫,星月難見,隻有遠處若有若無的燈光為他們指示出那座神秘的新療養院。


    這片區域並不在他們此前的線索範圍內,隻是在歐洲據點行動後新獲得的情報指向此處——據傳某個分支組織成功建造了一座“療養院”,將其偽裝為深山裏的康複中心,實際卻進行著更深層次的靈魂實驗。研究所調閱了大量衛星圖像與地質資料,發現這裏地形險峻,常年大霧繚繞,極其便於隱藏大規模的地下設施。若非關鍵線索的指引,恐怕沒人會想到在這荒涼山穀中還有這樣一座可怕的場所。


    王靜抬頭眺望,穀底宛如被濃墨塗抹,看不清具體建築輪廓,隻有時斷時續的燈光在薄霧中閃爍。她心裏莫名泛起一陣寒意。自從療養院核心與天啟塔、蒼穹堡相繼被他們摧毀,對方的行動更趨隱蔽,也更為瘋狂。如今這座“新療養院”很可能藏著名為“幽穀囚室”的實驗模塊,專門用於強化對靈魂與輪迴的控製。


    蕭遠一邊收好折疊地圖,一邊壓低嗓音對兩位同伴說道:“咱們先找到一處居高點,觀察這片穀地的布局。若對方真在那裏搞大規模實驗,守衛或監控必定不少。”


    林婉感受了一下空氣裏的靈力波動,額角冒出一滴細汗,“這裏怨氣很重,遠勝我們以往遇到的分支。我擔心裏麵可能關押著大量的靈魂實體,或進行著極度危險的儀式。”


    王靜點頭表示明白,“那就按照計劃分頭偵察,我和蕭遠先去探路,你在外接應並監控穀底靈力動向,若有異動立刻提醒我們。”


    商議既定,三人沿著崎嶇山路繞到穀邊一塊突出的岩石平台。蕭遠用望遠鏡觀察下方動靜,發現穀底隱隱能見到數棟隱蔽的建築,有一條山澗貫穿其中,水聲在夜色裏顯得格外刺耳。樓房之間似有巡邏的燈光晃動,證明確有人在此活動。林婉在岩石後擺設簡易符陣,用以放大對靈力異常的感知;若穀底出現靈魂暴動,她能第一時間察覺。


    “看樣子入口在那兒。”蕭遠指向一處散發微弱燈火的圓拱形門,“有幾個人影在把守,周圍還有高壓電網和可能的紅外警戒。要想潛入可不容易。”


    王靜輕籲一口氣,“不容易也得嚐試。我們不能坐視這麽大規模的實驗繼續下去。”


    林婉叮囑他們注意安全,“你們先去,我在這兒維持偵測符陣。若情況危急,我會通知並適時支援。”


    言罷,王靜和蕭遠一路貼近山壁,循著雜亂草叢和岩石掩護,悄然下到穀底。隨著距離拉近,空中彌漫的怨氣愈發清晰,讓王靜想起曾在輪迴療養院感受到的死寂與撕扯感。她緊握刀柄,感到手心略微發汗;蕭遠則緊繃神經,不時用夜視儀查看左右。兩人借助昏暗的光線及巡邏死角,閃身貼到那扇圓拱形門外的陰影裏,屏息觀察。


    門口值守的是兩名身穿深灰作戰服的守衛,腰間掛著可疑的武器,看起來絕非普通保安。王靜比劃個手勢示意蕭遠,後者明白,先悄然繞到另一側,等待合適的時機發動奇襲。王靜則取出一張抑製靈魂探測的符紙貼在胸口,以免自己動作被內部的靈力感應到。


    待守衛注意力疏忽之際,蕭遠猛地閃出,手刀劈向其中一名守衛的脖頸,對方還未反應便倒下;另一守衛驚覺,想要觸發報警裝置,王靜已經飛身上前,用刀背敲擊對方太陽穴,將其擊昏。整個過程不過數秒鍾,兩名守衛無聲倒地,未能發出任何警報。


    “快,先把門禁弄開。”蕭遠翻找對方身上的卡片,果然找到一張電子門禁卡。王靜在讀卡器處試了試,電子鎖發出輕微“嘀”聲,圓拱門緩緩打開,露出一條狹長的通道。通道內燈光昏黃,隱約可見潮濕的牆壁上布滿金屬管線,似乎兼具電力與靈力的傳輸功能。


    王靜再度握刀在前,蕭遠斷後,兩人貓腰穿過通道,步步謹慎。越往裏走,空氣中那股腐朽與血腥的味道愈發濃烈,宛如數不清的亡魂在此怨恨凝結。通道拐角處設有監控攝像頭,王靜用符紙封印幹擾了攝像頭的畫麵,使其無法及時傳輸外來入侵的信息。


    拐過一道鐵門後,眼前驀地開闊,竟是一個規模可觀的地下大廳,四周陳列著高科技儀器與不明的培養艙,正中央則是一座與療養院舊物極其相像的符文祭壇。祭壇上方懸掛著一塊巨大黑曜石,釋放出幽紫色的微光,映得地麵花紋暗影交錯。


    “這就是他們的新核心裝置?”王靜低聲問,內心暗暗驚異。這黑曜石似乎是某種凝聚怨力的媒介,恐怕威力比她見過的任何陣法都強得多。


    蕭遠皺眉,“不止是裝置,還像是一種靈魂囚籠,可能直接禁錮或煉化靈魂。”


    果不其然,石頭下方的符文凹槽裏,隱約傳來淒厲的哭喊,似是被困靈魂在絕望哀鳴。這讓兩人心頭一陣刺痛與憤怒。王靜舉刀踏前一步,正欲上前毀去裝置,忽聽一把陰森的嗓音在空中迴蕩:“膽大包天的家夥,竟敢闖入幽穀囚室?”


    話音未落,一名身披黑袍的女子走出暗影,她的麵龐掩在兜帽中,唯有一雙猩紅的眼睛散發寒意。她輕撫那顆黑曜石,神情裏滿是狂熱,“你們來得正好,正缺些‘活樣本’來驗證靈魂與機械的融合。”


    蕭遠冷笑,護在王靜側後方,“別廢話,我們不會讓你們繼續殘害無辜。”


    女子桀桀怪笑,“無辜?有誰在意這些不過‘供奉’的靈魂嗎?這條通往‘超越輪迴’的道路,本就要以血與魂為祭!”


    王靜心中怒火翻湧,向蕭遠打了個手勢,示意先發製人。兩人同時發動攻勢,蕭遠操控著刀刃,瞬間衝向祭壇,王靜則飛身試圖擾亂女子的施法動作。哪知女子身形一閃,詭異地出現在另一側,抬手丟出數張黑色符紙。黑符在空中化作數道怨靈,如幽魂般撲向他們,發出淒厲尖嘯。王靜連忙擲出黃符對衝,符紙相撞在半空中爆出刺眼的火花,將怨靈與黃符同時消耗殆盡。


    蕭遠則趁機逼近祭壇中央,用刀鋒猛擊黑曜石下的符文凹槽,卻驚覺宛如砍在堅固金屬上,火花四濺卻難傷其根本。女子冷笑一聲,雙手結印,催動更多的黑符從衣袖中飛出,直奔蕭遠背後。眼見後方危機,王靜一個箭步衝上,刀身瞬時注入符咒之力,迎麵斬裂幾張黑符,但仍有兩三道怨影繞過刀鋒,狠狠撲在蕭遠身上,令他悶哼一聲,身體一個踉蹌。


    林婉在外負責監控此處靈力波動,見同伴陷入苦戰,通過耳麥急切提醒:“快退,怨力暴增!對方在大量汲取囚禁靈魂,力量愈來愈強!”


    王靜咬緊牙關,此時若退,隻會讓對方釋放更可怕的力量。她調動全身靈力將黃符拍在胸口,使刀刃爆發出更強的破邪之能。刀光暴漲,宛如閃電,將撲來的怨影一股腦劈為碎片,淒厲哀嚎在大廳上空迴蕩。蕭遠也趁機咬破舌尖,強提精神,將刀鋒再度朝祭壇猛劈,裂痕逐漸在符文中擴散。


    女子惱羞成怒,揚手掐訣,黑曜石猛地震顫,散發出可怕的紫色光柱直衝屋頂,將整座大廳染成陰冷的紫色。王靜與蕭遠隻覺渾身壓力倍增,仿佛陷入怨魂的汪洋,動彈愈發困難。千鈞一發之際,王靜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將刀尖刺入已經出現裂縫的凹槽中心。


    “給我——破!!”她嘶吼著催動符文之力,刀刃灌注的咒能瞬間引爆了脆弱的陣心,黑曜石再也抵擋不住,發出一聲刺耳的崩裂聲,紫色光束也驟然散去。蕭遠抓緊時機,一腳踢翻祭壇台座,讓其失去穩固。整套裝置在符咒與刀鋒的雙重打擊下瞬間瓦解,怨力波動猛地倒卷,反噬到那女子身上。


    “啊——”女子痛苦尖嘯,黑袍翻飛,一股龐大卻失控的怨能在她體內爆炸,將她衝撞得倒退數步,鮮血從口中噴出。她眼神中滿是不甘,“你們……毀了我所有的希望……可還有更多的力量,將在別處覺醒……你們阻止不了……輪迴的終極……”


    話音未落,她的身體就被反噬的怨能吞噬殆盡,如同一團黑霧般散去,隻留下一聲淒涼的迴響,久久不散。怨力散去,大廳重迴昏暗,卻不再有恐怖的壓迫感。蕭遠喘著粗氣,看著破碎的黑曜石碎片與塌陷的祭壇,苦笑:“又一次死裏逃生。還好我們趕得及時。”


    王靜搖晃著想站穩,靈力消耗過大令她身體虛弱,蕭遠趕忙上前扶住。她苦笑,“這……可比過去那些裝置都要可怕。看樣子他們的研究確實又升了一級。”


    林婉從耳麥裏焦急唿喚,“你們怎麽樣?已經偵測不到高強度怨能了,是不是成功了?”


    王靜長出一口氣,“成功了,不過差點就栽了。這裏的裝置比想象中更可怕,也許他們還在全世界範圍內部署類似設施。”


    蕭遠點點頭,“總之,這裏算是解除了威脅。我們把現場拍下,再帶迴去整理資料吧。”


    他們互相攙扶,走出新療養院那冰冷的牆壁,迎向外麵的朦朧月光與夜風。林婉早已在外接應,見他們兩人狼狽而笑,立刻施以簡單的療愈咒語和敷藥。王靜抬頭看天,月色淡淡灑在亂石與枯枝間,讓她想起輪迴療養院初次覺醒時的夜空。仿佛時光重疊,命運的交匯點又一次降臨。她對林婉和蕭遠說:“我們一次次拆毀他們的野心,但仍無法說結束。還有更大的陰影在世界各處蠢動,需要我們繼續前行。”


    蕭遠輕笑,“沒錯,每一場勝利不過是下一場戰鬥的序曲,直到邪惡的根源徹底被拔除。”


    林婉收起法器,輕聲答:“繼續走吧。等迴去後,把這次發現報告研究所,再製定下一步。終有一天,我們能解放更多被束縛的靈魂,讓輪迴之鏈不再成為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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